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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比对了黄平的通话记录,昨晚与这个号码通话三分钟,顺藤摸瓜,确认是高兆盛无疑。所以,高氏应该是想以傅总的人身安危为筹码,借机向江先生您牟利。” 江寰拎起外套,向后看了江伯父一眼。江伯父心领神会,说:“高兆盛我来处理,你去吧。” 傅洛洛急道:“既然绑匪已经同意用赎金换人了,为什么还要与高氏纠缠?” 江伯父:“……如果他们不止满足于收一份赎金呢?” 书房内陷入一片死寂,不详预感呼啸着横冲直撞,傅洛洛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艰涩道:“你是说——” 江伯父:“人心不足蛇吞象。” 江寰脚步不停,已经走到门口。 从刚才起便一直沉默的傅爷爷忽然开口道:“小心黄平。” 江寰脚步微顿。 “这黄平从小心术不正,况且又对江家傅家有旧怨,你要小心。” 江寰沉默一瞬,低低应了,很快便消失在转角处。 引擎低吼着,车子如同出闸的猎豹般呼啸冲出。江寰坐在车里,凛冽到不近人情的面孔一闪而过。 芦苇、废弃工厂、南方的河流……到底是什么地方?! 江寰阖眼,复又睁开,用他浅薄的对江城的地形了解检索。 叮咚—— 梁助发来短信,是对知雪所在位置的精准定位。 江寰猛踩油门,引擎战栗着爆发出更大的狂欢,车辆向南方飞去,天际边熠熠生辉的猎户星俯瞰大地。 “我不懂。”傅洛洛牙齿打颤,在这温暖如春的室内依然感觉全身发冷:“为什么江寰要自己去拿赎金找绑匪?明明只要乖乖等他们发来地点送钱,小雪就可以安然无恙……” 傅爷爷:“黄平前几年被黄总监收养,明年上说是养子,但溺爱过度,底下都传是他本人私生子。” “——你觉得面对这样一个导致他优渥生活和和蔼父亲毁掉的人,他真的会放过小雪吗?” 傅爷爷深吸一口气,颓然瘫软到沙发中。 傅洛洛越想越心惊:“所以无论赎金到手与否,他根本就没打算放过——” 江伯父沉声:“家寰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的。”他有力的目光支撑着二人:“请你们相信我,就算家寰自己死去,也绝不会让小雪——” 哗啦! 电话剧烈震动起来,此刻这电话仿佛根根精铁制成的线,牵动着在场每一个心脏,倏然收紧。 江伯父手指痉挛,拿起手机,屏幕上刺眼三字跳出—— 高兆盛。 废弃厂房内。 傅知雪手脚被缚,蜷缩在角落中,双颊通红,看起来不很舒服。却偷偷觑厂房内各项布置。 绑匪共有六人,有三人在墙根处吹水侃大山,另两位倚在巨大的废弃的机器旁打瞌睡,为首的黄平则坐在他正对面的一把椅子上,不怀好意的目光凌迟着他。 “还成不?”一位绑匪走过来踢了踢他,傅知雪认出正是在车厢中守在他旁边的那个。 傅知雪蜷着,在夜色中像只被冷汗打湿的波斯猫崽一样,嗓子细细地从底下传来:“好渴……想喝水。” “什么?”绑匪皱眉,对这娇滴滴抗压能力极差的富家少爷没什么好气:“我艹你说话能不能——” 傅知雪抬起下巴,那布满泪痕的眼睛水光潋滟,敛去一地光华,有种夺人心魄的美。 绑匪不知怎么地心中一动,脸烧了起来:“行行行,给你水成不成?艹!” 没多久,一瓶矿泉水递到他上方,傅知雪道谢,抬起被缚的双手被迫接过,那双花苞一般洁净的手指蹭过又离去的那一瞬后,绑匪的心中涌起一阵怅然若失的情绪。 是以并没有注意到,对方顺走他裤兜中指甲刀的隐蔽举动。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黄平的呵斥如平地一惊雷,登时将交流的两人吓了一跳,傅知雪似乎是被吓得狠了,眼眶瞬间红了。 绑匪略带责备地辩解道:“哥!” 黄平不理,拽住傅知雪的手腕,声色俱厉:“你手里拿的什么?快交出来?!” 傅知雪茫然无措地仰视着他,脖颈弯曲的弧度犹如濒死的天鹅。 绑匪维护道:“哥他真的什么都没有——” 啪—— 黄平一巴掌把绑匪扇倒在地,用力之大让对方二胖嗡嗡作响,温热液体霎时从耳道流出。 绑匪纷纷赶来,有义愤填膺者已急于声檄:“黄平我艹你妈——” 黄平恍若未闻,面对傅知雪犹如倾盆巨口口吐恶涎的恶兽:“快拿出来!!!” 咚,咚,咚。 厂房外传来三声富有节律的叩门声。 这三声犹如鬼门洞开的号角,令所有人停下手中争执,心脏跳如擂鼓。 黑暗的房间内死寂一片,狰狞的面孔在黑暗中缓缓浮现。 “该不会……有鬼吧……”一人颤巍巍道。 正当大家以为刚才的敲门声不过是一场集体精神错乱,那声音有如跗骨之蛆般重新响起。 咚,咚,咚。 黄平掏出短刀,血槽间腥味十足,看来也曾饱饮鲜血。他蹑手蹑脚走到门前,蛰伏在门后,试探着,推开了一丝小缝。 大门洞开,春夜刺骨的寒风席卷而来,一道高个男子身影立于风口处,身后是苍茫荒野和妖异红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