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听见医生的话，带着口罩的沈宴神情复杂的低头盯着被自己牵着的沈小溪。 沈小溪也抬头，盯着沈宴看。 十八岁的‘老父亲’和六岁的乖女儿，就这样站在医院的走廊里。 你看着我。 我看着你。 大概过了一分钟后，沈宴终究忍不住问道：“你真的是锦鲤命？能给身边的人带来好运？” 沈小溪点头。 “还能止痛？”沈宴不敢置信的问。 沈小溪摇摇头：“不知道。” 反正给大家带去好运真的，止痛还是第一次，她也很懵的！ 沈宴忽然蹲在沈小溪面前，伸手捧着她的脸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还掰开她的嘴巴，看看她的牙口。 “啧啧，真没想到我竟然这么牛皮，能生出天生锦鲤命的女儿。” 一直不想喜当爹的十八岁少年，看着面前软软糯糯的小女孩儿。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当父亲的自豪。 “来，爸爸蹭蹭。” 沈宴抱着沈小溪使劲儿蹭了蹭，心里在许愿：让我成为全球顶级流量爱豆，让我带着全球粉丝一起走花路~ …… 蹭完沈小溪好运的沈宴，从医院出来就去飞去外地参加电视台的综艺录制。 沈小溪和艾风的狗一起被爷爷奶奶接回了家。 江司玄晚上练完枪回来，发现隔壁别墅黑漆漆的没亮灯。 那个每天晚上都会蹲在花园里，等自己回来的小姑娘也不见了。 江司玄在门口站了快半个小时，才被加班回来的妈妈撞见。 “司衍，你怎么在这儿？”江妈妈担忧的加快脚步走过去。 江司玄回头。 对上他那双比同龄孩子显得成熟稳重的双眼，江妈妈心里一松：“司玄啊。” 比起江司衍，大人们总觉得江司玄少年老成，是个小大人，好像不需要太多关注和宠爱。 江妈妈也不列外。 她神情放松的从江司玄身边走过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见他还站在门口发呆，忍不住对他招手：“你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啊。” 江司玄又扭头看了眼黑漆漆的隔壁，这才抿着嘴儿朝里走。 正要走到妈妈身边时，刚洗完澡的江司衍忽然从里面冲了出来，一把抱住江妈妈撒娇。 “妈妈，你怎么才回来？我好想你啊。” 江妈妈蹲在江司衍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柔声哄：“我们司衍这么大了还爱撒娇，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办？” 江司玄背着包从妈妈和弟弟身边走过去的时候，灯光照着他孤零零的影子。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又想起隔壁小姑娘笑容甜甜的喊他‘哥哥’的模样。 江司玄嘴角翘出一抹笑，漆黑干净的眼里也浮起清浅笑意。 昨天一晚上没见到哥哥，今天幼儿园还没放学的时候，沈小溪已经背着小书包，眼巴巴的守在幼儿园门口了。 “小溪，今天我哥哥不会来接我放学。”江司衍说：“刚才我妈妈打电话给老师说哥哥下午要训练，让司机来接我回家。” 哥哥不来了。 沈小溪瞬间失落。 “但你可以和我一起回家呀。”一直被大家喜欢的江司衍，每次面对沈小溪的时候都很挫败。 他有些期待的说：“你要是去我家玩的话，哥哥回来，你第一眼就能看见他了。” “好呀。”沈小溪立马雀跃欢喜起来。 “小溪，这是我最喜欢的变形金刚，给你玩。” 到了江家以后，江司衍把所有的玩具都拿出来。 “这些都是阿姨做的好吃的，我也全给你吃。”江司衍又把水果和糕点推到沈小溪面前。 “谢谢。”沈小溪先拿了一个给江司衍，这才礼貌的拿起小蛋糕吃了起来。 茶几下一个银色的东西，忽然吸引了她的视线。 放下小蛋糕，沈小溪趴在地上，伸手去茶几下捡起来一把枪。 “这是哥哥的枪，为什么会在地上？”沈小溪好奇问。 哥哥那么喜欢射击，把枪当宝贝一样护着，怎么会随意丢在地上？ 江司衍立马紧张起来：“可……可能是不小心掉在茶几下面的。” 沈小溪眨眨眼，看着紧张的脸都红了的江司衍，歪了歪头：“是吗？” 她记得第一次看到这把枪，是第一天去幼儿园的时候，这把枪当时被江司衍藏在书包里。 “是不是你藏起来的？”沈小溪问。 “不是，不是。”江司衍急的都快哭了，眉目清秀的少年，眼圈红红的模样，看着特别单纯的样子。 沈小溪眨眨眼，把抢放在一边，也没距离追问，而是低头安安静静的吃着小蛋糕。 江司衍偷偷松了口气，瞥眼看着放在沈小溪手边的枪，早知道应该丢远点。 沈小溪吃了满肚子的小蛋糕，天都快黑了的时候，才见江司玄从门口走进来。 她双眼一亮，立马从屋里飞奔出去：“哥哥，你回来了呀。” 小姑娘直冲冲的跑到他面前，伸出小手软乎乎的抱住他：“我等你好久了。” “对不起，今天回来晚了。”江司玄伸手拍了拍他的头。 长这么大，江司玄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回家被人热情欢迎的感觉。 很幸福。 “哥哥，艾叔说你要当国家运动员了。”沈小溪拉着他朝屋里走：“你今天是去选拔了吗？你以后是不是就要当奥运会冠军了压？” “今天教练带我去国家队看了看他们的训练情况，当奥运会冠军的话，我还要更加努力才行。”江司玄轻声说：“那些人都很厉害的。” 江司玄从来不觉得自己很厉害，所以他每天都很努力的训练，希望自己能成功入选运动员。 小小少年心中已经有一个伟大的梦想，拿下奥运会冠军，为国争光。 不骄不躁的小少年牵着沈小溪往里走，灵魂散发出柔和温暖的光。 见小姑娘一直望着自己发呆，小少年对沈小溪偏头笑，身上的气质沉静温柔。 沈小溪甜甜一笑。 她的小哥哥，依旧那么耀眼呀。 “不管，哥哥在我心里是最最最厉害的。”头号迷妹沈小溪，觉得哥哥是全天下最厉害的人，不接受任何反驳。 坐在屋里的江司衍看着哥哥和沈小溪手拉手的走进来，有些难过的低下头。 瞥眼看着放在茶几上的枪，江司衍动了动手，没去拿。 “小溪，回来吃饭了。”从医院出来的艾风，站在门口小声喊。 切阑尾炎的伤口缝了几针，虽然不影响生活，但不能太用力的说话，怕伤口震开。 沈小溪往回走的时候，正巧遇见江妈妈踩着十公分高跟鞋从外面走进来。 “阿姨好。”沈小溪礼貌朝她问好。 拒绝了江妈妈让她留下来吃晚饭的邀请，就往家里跑。 刚跑到门口，就听“砰”的一声枪响声，伴随着江司衍惨叫的声音传来。 “司衍。” 江妈妈着急跑进去，推开门就见江司衍捂着鲜血淋漓的左手在那儿哭。 看见妈妈的时候，江司衍明显缩瑟了一下身体，然后“哇”地哭的更大声：“妈妈，我的手好痛。” 江司衍的右手掌被子弹打出一个洞，江妈妈瞬间愤怒大声问：“这是怎么搞的？” 江司衍被吓得不轻，下意识说：“是哥哥打的。” “司玄这是怎么回事？”江妈妈盯着江司玄手中的银色枪：“你为什么拿枪打弟弟？” “我没有。”江司玄解释。 江司衍却在这时哭着说：“就是哥哥打的，是哥哥打的。” 江妈妈愤怒的扇了江司玄一巴掌：“送你去学射击，是让你出人头地，不是让你打弟弟的。” 江妈妈露出一副失望至极的神情，完全没想到一直听话乖巧的大儿子，竟然会说谎话，还会伤害弟弟。 看着被打穿左手的小儿子，江妈妈心疼的不行。 “回来再收拾你！” 她抱着满手鲜血的江司衍往外冲的时候，大力撞开站在一旁的江司玄。 江司玄摔在地上，手里的枪也掉了。 看小儿子哭的伤心，江妈妈没心情理会江司玄，抱着江司衍放在车上。 她一边扯下脖子上的丝巾帮他捂住伤口，一边柔声哄道：“司衍乖，不哭，妈妈立马送你去医院啊。” 就在哭哭啼啼的江司衍被妈妈哄着的时候，江司玄默默地从地上爬起来，他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枪。 这把枪被江司衍偷走好久了，没想到再次出现的时候，竟然是江司衍用这把枪把自己打伤的时候。 当时江司衍在妈妈冲进来的一瞬间，下意识把枪塞进他手里，污蔑他。 江司玄抿唇看着被妈妈关切哄着的江司衍，夜晚的灯光笼罩在小男孩孤独的身影上……沈小溪看的都心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