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陆家虽算不上小门小户,但一碰上当官的也只能自认倒霉,况且还是军区大院里的人,惹不起。 当时风情就是这会所的老板娘,不知是脑子被门夹得太厉害,还是日子过得太纸醉金迷想拯救一下苍生,竟然豪言壮语说要帮她—— 陆繁星回想那会确实是害怕的,连带她父亲跟大哥也担忧了好几天。 后来,风情就主动联系她,说事情已经摆平,让她不需要担心,还说想交个朋友。 陆繁星对交朋友向来秉持,我看你顺眼就行,她对风情就有这种感觉。 之后,两人就混到了一起,深交后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臭味相投”。 只是陆繁星至今都不清楚,当时风情是怎么帮她解决的,曾问过几次,但风情都是眯着她那双桃花眼不吭声,云里雾里地完全让人看不清楚。 一走进会所,就有眼力好的人通知风情说她朋友来了。 很快,风情就穿着一身月牙色旗袍风情万种地飘到陆繁星跟前,伸手点了点她额头,“宝贝儿,你可很久没来看我了。” “情姐息怒。”陆繁星嘴巴甜起来格外腻歪,“我这不来了么?还是莫名其妙浑然忘我走过来的,说明我心里时刻念着你。” 风情精致眉眼一挑,“你这张嘴抹蜂蜜的时候能把人甜死,抹毒药的时候能把人毒死,啧啧啧……说吧!来找我有事么?” 陆繁星拽到一间空了的上等包厢,屁股落座后才叹声回,“真没事,就只是想喝酒。” “喝酒?”风情深色瞳眸微眯,“怎么,心情不好?为了什么?” 陆繁星双眸睁开一条缝,看上去此时全身心的放松,下一秒就能睡过去。 “诶,你别说,我来猜——” 风情煞有其事地玩着文字游戏,“是不是因为男人,那个厉总?” 陆繁星没吭声,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起身拿过茶几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嘴巴砸吧了几下,“一点味道都没有,真不能给我来点酒么?你一个会所老板娘竟然一瓶酒都拿不出来,是想关门大吉从良了?” 风情憋笑横了她一眼,起身出门,等她回来手里拿着一瓶罗曼尼康帝。陆繁星看见那瓶酒,眉黛猝然皱起,“情姐,我没钱,这酒太贵。” 女人笑了笑,帮她满上一杯,“这酒是我……一个朋友的,他不要了,你尽管喝,保证管够。” 陆繁星还是头一次遇上跟厉绍棠能平起平坐同样壕的人,她抿了口满是钞票味的酒却品出了另外一股“奸情。 她像神算子似的说:“情姐,你这个朋友是个男的吧!而且年龄在三十到四十之间,长相极其能祸害人,性格极其能……迷死人,另外浑身上下还带毒,是个人形毒药吧!” 坊间传闻,这个会所能在这座城市屹立不倒,条子不找麻烦,每次出乱子都有人兜着,其实是因为……风情身后有个男人。 奈何那个男人不但不见首,连尾巴都摸不到,是个谜。 风情差点要被唬住了,愣了半晌才说:“这么好的酒都堵不住你那张嘴,诶!说真的,需要我帮你叫只小狼狗来么?” “别别别——”陆繁星连忙摇手,“我只想安静待一会,那种十几岁毛都没长齐比我还嫩的就免了吧!我会自卑。” “啊呸!”风情吐槽她,“谁能比过你这张祸国殃民的脸?” “算了,你不要就不要吧!我先去外面兜一圈,免得出什么乱子,你自己在这里乖乖喝酒,可别惹事。” 陆繁星端着酒杯一扬,笑了笑没说话,意思是她会好好喝酒,绝不惹事,但……如果事来惹她那就只能另当别论。 酒量这个东西对陆繁星而言是能屈能伸之物,有时候一杯即倒,有时候就是死命都喝不醉。 比如,现在。 她想好好醉一场,可惜就是不能如愿。 不久,一瓶上百万的酒就很快见底—— 她晃荡着从沙发上起来,虽脑子清醒地很,但身体还是被酒精所影响,不那么配合。 走到包厢门口,伸手拧开门,两腿才迈出去就听见迎面走来几个人的对话声—— “太子爷,改明儿小的带你玩点新花样。” “哼!老子什么类型的没玩过!” “是,您说的是!” “……” 陆繁星熟悉这个声音,定睛看过去,果然是那张欠扁十足的嘴脸。 倒霉的是,对方也看见她,那眼神跟当年一样直接并且带着侵略性。 妈的!她现在真是倒霉到喝口水都要塞牙缝的节奏。 ☆、第59章 咬舌自尽 陆繁星知道,这个邵槐一眼就认出她来了。 不过想想也是,当年她让他血溅当场,怎么会忘? 这几年,他没对她寻仇就已经很不错,难道还指望一笑泯恩仇? 但眼下这种情况,她真是避无可避,只能梗着脖子迎头走过去,就当没事人一样。 只希望,这个邵槐经过几年醉生梦死的生活,早就对她这个曾经差点将他“开瓢”的仇人没了兴趣。 或者,兴趣不那么大了。 陆繁星与他们擦身而过时,无视于除了邵槐以外那几人的惊艳之色,步伐僵硬而优雅的走向女洗手间—— 拉开一定距离后,她以为已经成功躲过一劫,但没料到才这么想,后面的人就突然开口叫她。 “陆繁星,我们别来无恙啊!” 蓦地,女人脚下顿步,只能站在那不动、不吭声,静静等着身后那条“毒蛇”游过来。 当然她还有第三个选择就是拔腿就跑,但她不确定这样会给风情,以及这个会所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几年前她能没事,不代表现在也会没事。 果不其然,没多久绍槐那张带着阴恻恻地脸就重新出现在陆繁星面前,她莞尔浅笑,状似没认出来地说:“请问您是哪位?” 心里却盘算着该如何在不麻烦风情的情况下全身而退。 邵槐手指抹了把嘴唇,一侧眉毛挑高,他指了指后脑勺说:“真不记得了?我那时候可差点死在你手里。” 此话一出,他身边有个溜须拍马之流就立马领会到什么,笑眯眯地说:“爷,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况且……” 那人往陆繁星瞥了瞥,又道:“这样的货色可不是时常能看见的,爷真是艳福不浅啊!” 话落,邵槐原本带着恨意的眼神立马有了变化,那样的变化让陆繁星更加胆战心惊—— 她想,本来他可能单纯想要报当年之仇,明的暗的、来日方长,她倒是不怕。 可刚才经他手底下人一说,他今晚不办了她,那就是没面子的事。 这样的一个人,面子比天大,岂会对她心慈手软? 此时陆繁星突然有点懊悔来这里,真是祸不单行—— 她当场就随机应变,一脸愧疚道:“哦,原来是邵先生,当年是我不懂事,还望您能海涵。” 那时候她才十九岁,家里还没遭受变化,心境就跟嫩芽似的真是什么都不懂,但脾气大,所以做事确实鲁莽并且毫无顾忌。 “呵呵,海涵?”邵槐伸手挑起女人精致下颚,“陆繁星,今儿你落我手里也只能自认倒霉,这叫什么,该是我的就是我的。那时候没能办了你真是我一直的痛,不过现在看见你……啧啧啧……” “我感觉不痛了,经过几年时间,你真是越长越美。” “……” 陆繁星瞬间倒抽一口凉气,她还没完全缓神过来,就听见邵槐大喊一声,“来啊!给老子把这个女人带进包厢,我要……当着你们的面办了她!” 之后,几个男人就开始对陆繁星上下其手,说是将她带进包厢,其实更像是在借机揩油。 她忍着恶心不轻易冲撞他们,笑颜对上邵槐带着色欲的眸,“……邵先生,强来就没意思了,这种事还是你情我愿比较好,您说呢?” 其实相较于献媚邵槐确实更喜欢强来,不过面对这个女人就另当别论,只要一想到她主动趴到他身上,他就浑身发热—— 光想象,就能让他乐不思蜀。 “好,那我们……慢慢来。” 邵槐使了个眼色,陆繁星身上的咸猪手立马消失,她的心陡然落定,整个人有了一些喘息机会。 “邵先生,我现在想去趟洗手间,可以么?” 男人似乎看出陆繁星的意图,当下就命两人跟着,“当然,我一向是绅士。” 陆繁星心里冷笑,如果邵槐算是绅士,那全天下还真找不到几个能与他并驾齐驱的人—— 听说,他不但玩女人而且还玩……才发育的少年郎,是个从里烂到外的混蛋、人渣。 一走进女洗手间,陆繁星就瞄准了里面不算高也不算低的半开窗户,她真该感谢这座会所的建筑师,简直就是救了她一命。 等在外面的两个男人好一会儿都没见人出来,便意识到不对劲,立刻冲进去,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只有那扇窗户正在“吱呀吱呀”发出奇怪的声音。 两人面面相觑,随即就跑出去禀告,邵槐一得到消息,就往手下的裤裆每人狠狠来了一脚,踹得他们断子绝孙! “妈的,给老子去找,就算要将渝城翻个底朝天都必须给老子把人挖出来!” “是!” —— 陆繁星一路跑着,她专挑小路走地颠颠撞撞,阴暗潮湿的气氛让人感觉后面追上来的是恶鬼。 她清楚,邵槐这次绝对不会放过她,只要他手下一发现她不见,他肯定发动那些人开始各路搜寻。 他们那帮子人都是好吃懒做之流,平时就是能坐就绝不站着,能躺就绝不坐着,找人自然也是开车,所以她才挑了小道—— 这,避开的可能性比较大。 可这次陆繁星真是料错,很快她就听见后面有蜂拥而至的脚步声,还有叫骂声,像是一张用尖刀织成的网,正朝她撒过来。 她喝了那么多酒,即便脑子清醒着,可身体实在不太利索,脚下感觉越来越虚浮,再加上跑太累,体力早就已经不支。 视线越来越模糊,下一刻似乎就能倒下,她顺着路灯的方向,艰难跑到大路上,并且是有监控的地方跑。 心想,毕竟是有王法之地,邵槐的身份摆在那,他应该不至于太混账。 很快,陆繁星就被一帮子混蛋包围,她在他们眼中看出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是欲。 有人说:“你这个女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连天王老子都敢忽悠,到底有几条命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