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节
欧阳皇后难受的要命,只想赶紧逃离,殷太后却是瞥了一眼,冷声道:“今日谁都不许走,都给哀家看到最后!” 楚帝动动嘴角,却是不敢违背,欧阳皇后见此也不敢坚持,只白着一张脸闭紧了眼睛,很不得将耳朵彻底堵上,不去听青绢那压抑的嘶鸣声。 所有的人脸色都不好看,秦盼兮的身子抖了抖,没想到殷太后会当众用如此狠辣的手腕,看来她果然在意云曦! 秦盼兮不敢去看青绢,更是心颤如鼓,若是青绢忍不住,他们会不会…… 秦盼兮正暗自琢磨着,突然有人来报,说是右丞相府的陆公子和锦安王府的岳姑娘求见。 陆流君楚帝还是知道的,那岳姑娘又是何人? “传进来!”殷太后根本不等楚帝开口,便下令道,全然一副大权在握的模样。 秦盼兮心口一窒,抬眸望去,只见陆流君和岳绮梦两人并肩而来,一人宛若挺竹,一人好似幽兰,竟是如此登对,让人移不开眼睛。 秦盼兮狠狠的咬着嘴唇,心里卷起了滔天的恨意,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陆流君和岳绮梦两人跪地行了大礼,陆流君开口禀道:“禀告陛下,学生今日本是要去佛寺为陛下祈福,却无意间撞见了一伙贼人对一家老少赶尽杀绝。 学生和岳姑娘将人救下,可那家家主却是在极度恐惧之时,说了些让学生闻之生畏的话,学生便特意前来禀告……” ------题外话------ 第二更…… ☆、第一百五十九章 倒 陆流君和岳绮梦的突然出现让众人一时都摸不清头脑,不知道这两人的到来所为何事。 楚帝也心中狐疑,毕竟如今云曦涉及的“通敌叛国”一事已经让他很是烦心了,他没有精力也没有兴趣理会那一家人被人追杀一事。 可转念一想,陆流君是丞相府的嫡出公子,在金陵也是家喻户晓的才子,他总不会荒唐到如此地步,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便进宫烦他! 这般想着,楚帝便开口问道:“哦?竟是还有这样的事情?那你所救之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陆流君站起身,端的是神情郎朗,面如冠玉,有些贵女偷偷望去,竟是冲淡了青绢一事带给她们的不适。 岳绮梦侧眸看了陆流君一眼,突然发现他似乎好像还真的有一点俊美。 可头脑里不自觉的浮现出了两人的月下亲吻的画面,顿时脸色一红,连忙将头别开,心里默默告诫自己,今日她见陆流君全都是为了曦姐姐,否则她才不会和这个登徒子共事呢! 陆流君微微低垂着头,面色凝重,开口道:“学生救下的是一户卖文房四宝的人家……” 众人都皱眉听着,不知道这户人家有什么特别的。 徐昆的脸色变了变,只听陆流君继续开口道:“不过这户当家的还有一个本事,便是雕刻印章……” 徐昆的脸色彻底白了,他的双腿软了软,不过是在勉强支撑。 冷凌洵见此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脸上半点张扬也无,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死气沉沉。 “印章?” 众人都一致的看向了楚帝,楚帝端详着手中的锦安王令信,浓眉深蹙,眼中闪过冰冷的锋芒。 “传!” 冷冰冰的一个字,足可以看出楚帝此时的不悦和恼怒。 冷凌衍神色淡淡的收回了视线,嘴角噙着冷笑,冷凌洵弄出了这么一桩闹剧,最后却是无疾而终,反是落入了人家的陷阱,还真是可怜可笑! 冷凌衍抬头扫了一眼冷凌澈和云曦,这两人不是轻易便能算计的了的,他也不会蠢到像冷凌洵这般的地步,动用手里的权利去陷害两个人! 他要的是皇位,而不是解一时之气! 不过冷凌衍的心里还是有些失落,因为比起愚蠢自负的冷凌洵,冷凌澈显然更难对付,而且他有些看不懂冷凌澈,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那被陆流君救下的男子哆嗦着走进了殿内,他不敢四处打量,只低垂着头,随着引领的宦官跪在地上。 “下跪何人,有何冤屈要说?” 楚帝威严冷肃的声音让男人浑身打了一个寒颤,他赶紧磕头,将额头紧紧的贴在地面,声音颤抖着说道:“草民李正……草民是卖……” 李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陆流君便提醒道:“陛下要听的是你受害的原因,剩下的你不必多说!” 李正连连点头,想到自己一家死里逃生还是觉得恍惚如隔世,若不是心口的跳动太过剧烈,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想到那钢刀就要落在他的身上,他直到现在还在双腿打颤。 李正以为是自己命不该绝,偶遇贵人,实则陆流君和岳绮梦两人便是去救他的。 从青绢偷盗云曦的墨汁开始,在冷凌澈的脑海中便已经将他们的打算预料了大概。 如今的锦安王府可以说已经完全掌握在了冷凌澈的手中,虽然府内还有神秘势力,但不影响冷凌澈对王府的控制。 青绢不仅送出了墨汁,还得了一张图样,而那图样便是锦安王的印信。 如此一来他们想做什么便昭然可揭了,冷凌洵和徐昆以为冷凌澈和云曦是网中之鱼,实则他们才是瓮中之鳖。 与其挫败冷凌洵的阴谋,倒是不如将计就计,让他尝尝自掘坟墓的味道。 冷凌洵自己找死,冷凌澈自然要帮衬一把,少一个毒瘤云曦便少一分危险。 冷凌澈仍旧环着云曦,让云曦将脸贴在他的怀里,因为便是云曦不去看行刑的场景,那浓浓的血腥味也让人觉得作呕。 而冷凌澈的身上自有如莲似兰的清香,可以缓解云曦的不适。 锦安王看着旁若无人的两人,都不禁为他们觉得脸红,这些年轻人,还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做收敛! 而另一边李正得了陆流君的提醒,理了理思路,终是开口道:“草民为人本分,从没有与人结怨,今日遭此横祸,草民左思右想,只怕定是与这两日接的一笔单子有关……” “什么单子?”楚帝逼问道,好在李正不敢抬头,没有看见楚帝阴沉的脸色,否则只怕会被吓得失禁。 “草民前几日接了一个雕刻印章的活计,可要刻的竟是锦安王爷的印信。 草民询问了两句,来人只说王爷的印信丢了,要先雕一个暂时用的,但是上面的字迹细节一定要做到一致。 来人给了草民很多的银子,可草民觉得心里不安,若是王爷的印章丢了,怎么会找到草民这样的小店面……” “让你雕刻锦安王印信的人可在这殿内?”楚帝冷声问道。 李正抬头看了一眼,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他一个也不认识,便摇了摇头。 见此徐昆松了一口气,这件事他们当然不会亲力亲为,这李正如何也牵扯不到他们身上。 可徐昆这一口气还没等松完,李正便继续开口道:“草民……草民留了一个心眼,派伙计偷偷跟着那人,发现他回的根本就不是锦安王府!” 徐昆脚步一踉,没想到李正会来这么一手,楚帝眯了眯眼睛,眼中满是杀气,“那人是哪个府中的?” 众人都屏声静气,目不转睛的盯着李正,李正倍感压力,咽了咽口水,开口道:“是……是兵部尚书府……” “陛下不可听信这小人的谗言啊!臣与此事没有任何的关系,还请陛下明察啊!” 徐昆连忙跪地伸冤,义正言辞道:“陛下明察,这李正突然出现,本就身份可疑,谁能证明他说的就是真的? 至于陆公子素日便与殷侯爷和冷世子交好,臣不得不怀疑他们是别有用心啊!” 楚帝的视线在陆流君和徐昆的身上游走,眼中满是探查之意,陆流君正想开口,谁知那个老女官竟是走了进来。 她一进殿,所有人都向后缩了缩,一副退避三舍的模样,老女官也不在意,只与殷太后说道:“太后娘娘,那贱婢招了!” 随即又兴致寥寥的感叹道:“才割了几刀而已,真是没用啊!” 殷太后命人将青绢带进殿内,青绢披了一件外裳,勉强可以遮挡隐秘的部位,可她的腿上留着汩汩鲜血,随着她被人拖进来,那血痕也流了一路。 “准备招了?”殷太后声调上扬,淡漠的问道。 青绢点了点头,殷太后又问了一句,“会写字吗?” 青绢愣了愣,无力的点着头,殷太后闻后笑道:“这样很好,你便将你的罪行尽数写出来吧,免得你一个忍不住咬舌自尽!” 青绢面如死灰,没想到殷太后连这都算计在内,顿时便趴在地上无声的哀嚎。 金嬷嬷拿了纸笔给青绢,殷太后冷笑着说道:“把你做过的事尽数写出来,什么墨汁啊、印信啊,最好不要隐藏,否则你还得再受一次皮肉之苦!” 青绢双眼放大,眼中尽是绝望之色,她身子一软,放弃了抵抗,事到如今看来殷太后他们已经知道了一切,她再坚持与否还要什么意义呢? 青绢颤颤巍巍的提起笔,趴在地上写起字来,殿内极其安静,就连青绢落笔的唰唰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众人的态度也都发生了逆转,之前担忧的此时已经放宽了心肠,之前得意的此时都是一脸死气。 待青绢落笔,金嬷嬷正想要将罪状呈给殷太后,殷太后却是开口命令道:“念出来!” “母后,这不妥吧!” 这件事若不是云曦所为,只怕便会牵扯兵部,甚至还有可能累及冷凌洵,国丑岂能外扬? “陛下,若真是有人为了陷害澈儿和云曦而做了这么大一个局,其险恶的用心难道不该昭告天下吗? 若是真有人为了一己私心,甚至不惜利用我楚国的兵事布防,这样的人难道不该得而诛之吗?” 殷太后的质问让楚帝不再阻拦,这件事的性质极其恶劣,若真是有人陷害,那么此人不惜大闹他的寿宴,在众国面前令他蒙羞,他的确不会放过那人! 见楚帝没有异议,金嬷嬷便拿起了满是字迹的纸张,朗声念了起来。 殿内越来越安静,众人脸色各异,冷凌弘和严映秋脸色绯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二皇子一派的人则是脸色苍白无血,满是死气。 青绢将自己的罪行尽数交代,包括如何受秦侧妃指使,调查云曦所用的纸墨,以备他们模仿字迹,陷害云曦。 还有便是秦侧妃给了她锦安王印的图样,让她一并送出了府,意在陷害云曦和冷凌澈通敌叛国! 秦盼兮面如死灰,身子一软,瘫软如泥,完了,一切都完了! 陆流君闻后又补了一句,“陛下,学生和岳姑娘在救下李正时,还将那些贼人的尸体带了回来,看他们的身手并非普通的盗匪,动作倒是颇有军士之风……” 徐昆彻底瘫倒在地了,为了斩草除根不留祸患,他特意让自己的亲信前去行刺,只需一查便可知这些皆是兵部之人! 楚帝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审的? 好一个兵部尚书,竟是将他骗的团团转,甚至还破坏了他的寿宴,当真是一个万中无一的好臣子啊! “徐昆!这一出戏你演的真是好啊,朕都要对你刮目相看!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其实这个答案已经毋庸置疑了,能让徐昆如此帮衬的自是二皇子冷凌洵。 徐昆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咬了咬牙,沉声道:“今日这一切都是臣自己做的,臣怨恨冷凌澈设计扳倒了宁平侯府,便想出此计来报复!” 事到如今,他是绝对活不了了,可冷凌洵是楚帝的亲子,楚帝不会对他赶尽杀绝,自己的女儿也就还有保障…… “父亲……” 徐瑶满脸泪痕,咬着嘴唇喃喃自语,秦盼兮的脸色好了一些,只要徐昆将事情全部揽下,他们也许还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