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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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建设被打成黑五类，现在只能赚很少的工分，名声还很差，周梨花本来想和刘建设撇清关系。 但是考虑到刘建设的四个孩子，她一直觉得这是一块大肥肉，只有让刘建设留在赵家，她才有机会分到这块肥肉。 周梨花暂时按奈住把刘建设赶出去的冲动，她想看看事情之后会不会有变化？ 毕竟那些带红袖章的毛头孩子，也是最近才突然出现，然后一直说在搞什么运动？ 这样突然的出现，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就消失？ 刘建设被带着到处批.斗之后，然后被放了回来。周梨花暗自观察，发现村人对刘建设被打成黑五类这件事不以为意，大伙儿反而有些同情刘建设。 大部分柳溪村人都认为，子女不管被父母怎么对待，子女都应该负责养老。 周梨花暗自窃喜，这才对嘛！她就说，不管刘建设养不养四个孩子，四个孩子都得养老。 而养老只是第一步，透过刘建设的手，她以后说不定有机会对四个孩子予取予求...... 周梨花仔细深思过后，和两个儿子商量。 “妈，刘建设那个老狗现在没用了？不如就把他赶出去吧？”赵家大儿子赵前进提议。 “是啊！赚那少少的工分，只够他自己吃喝，不如就赶出去吧？”赵家老二赵先锋认同道。 “我看村人对刘建设并不反感，反而认为子女赡养父母是应该的，等运动过去，说不定刘建设还真可讨到养老费。” 周梨花的两个儿子皱着眉头听周梨花说明。 “刘建设争的工分虽然不多，但是他现在还能帮忙耕种自留地、帮忙家务活，怎么说也是一个免费的劳动力。”周梨花推翻两个儿子的提议，并提出自己的观察。 “是这样没错，而且刘建设好像很怕被赶出去，最近工作特别卖力，不如暂时把他留下来，反正也吃不了亏，过几年看看情况会不会好一点。”赵家大儿子赵前进思考后说道。 “是啊！刘老狗现在还能干活，不如再等个几年，等刘老狗做不动又讨不到养老费，到时候再把他赶出去。” 赵家老二赵先锋认同地点点头，母亲不愧是母亲，永远都这么精明。 刘建设没住到牛棚，现在依旧住在赵家，周梨花深信刘建设的四个子女这么有出息，就算现在暂时讨不到养老费，但是以后却很难说.... 这天刘建设被批.斗完毕，心情相当沮丧，他试探性地询问周梨花：“我现在都这个样子了，不如就让我住到牛棚，不要再拖累赵家了？” “老刘，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两人是夫妻，虽然你现在不能养家，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支持你，夫妻间怎么能因为这点小小的困难，就把你赶出去。这种丧良心的事，我可做不出来。”周梨花真情挚意地说着。 “梨花，你...你....真是个好女人....”刘建设感动到语气都有些哽咽，周梨花这声保证，让刘建设的心安了下来，他不用再担心自己会被赶出去。 “别这么说，夫妻间本来就要互相扶持，你不是也帮我养这么多年的孩子，我怎么可能在你有困难的时候，就这样抛弃你，我周梨花不是那样的人。”周梨花恳切地说着。 “梨花，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我刘建设能娶到你，是我人生中最大的福气。”刘建设的眼眶满是泪水，他就说周梨花是好女人，村人的眼睛都被狗屎给胡了，之前竟然一直讲周梨花坏话。 刘建设不能跟子女要养老费，现在他又被打成黑五类，内心有些忐忑不安。 前一阵子，周梨花显得相当安静，经常心事重重的样子。刘建设担心自己会被赶出去，所以做活做的更卖力。家务重活本来是由他和周梨花的两个儿子一起分担，现在则由刘建设一个人扛起所有工作。 刘建设现在在村里干最累的活，却拿少少的工分，据说这样叫作“劳动改造”，刘建设一点都没觉得自己被“改造”到，他觉得自己现在工作更重，工分却更少，刘建设只觉得自己被“强劫”了工分。 不过周梨花对他真是好到没话讲，他现在已经到这种处境，可以说是山穷水尽，可是周梨花还是不离不弃，依然对他那么好。 之前村人说周梨花水性杨花，说周梨花嫁给他之前就怀了野种，这些事一定是假的，毕竟周梨花这么爱他，怎么可能看得上别的男人？ 刘建设确信，当初周梨花一定暗恋他许久，一知道他离婚，就迫不及待地嫁进刘家... 李乐乐帮杜松柏送了几个月的物品，现在杜松柏成了村里的医生，虽然一样住在牛棚，可是杜松柏的日子已经好过许多。 他平常帮村人看病，有空就出去采药，日子虽然清苦，但是在李乐乐的补给之下，日子也还能过。 杜松柏帮村民看病之后，除了队上给的工分，大部分村民都会给些蔬菜、鸡蛋、粮食....... 杜松柏自从被批.斗之后，就再也没有过如此安稳的日子。 因为杜松柏会看病，村民都对他十分尊重，什么黑五类？他们根本不懂。 以前打倒地主老财村民还有办法理解，而杜老头只是个医生，为啥医生会变成黑五类，他们根本搞不懂？ 村民只知道现在生病有杜老头，他们不用再担心医药费，只要有点小病就能看诊。 扣点工分、给个鸡蛋、给点粮食，村民们还是负担得起。 什么批.斗？什么黑五类？这都是带红袖章的毛孩子搞出来的。 这伙人整天搞什么批.斗、游街，一开始村民还新鲜了一下，后来他们也失去兴趣，有那个时间还不如把自留地整好些，或拿来多做点家务。 李乐乐接到杜靖宇这个月的来信，杜靖宇现在每个月都会写信告知李乐乐兄长们在省城的事情，顺便请李乐乐回信告知杜爷爷的情况，不知不觉间，两人竟然成了笔友。 两人之后写信，除了杜爷爷的情况，也开始闲聊起其他事情，李乐乐没想到对方是这么好的谈话对象，杜靖宇出身高、视野广、受过良好教育，有着这个时代一般人没有的开明思想。 李乐乐和杜靖宇两人都认为，国家目前的情况不会太久，总有一天会恢复正常。 虽然不知道黎明还有多远，但是黎明总有一天会到来.... 杜靖宇努力维持乐观的态度，他一直再为自己打气，也只有这样，在家庭突然遭遇变故下，他才能勇敢地面对狂风巨浪，不让这浪潮把自己打得丧失斗志、无所适从。 不知不觉间，两人信件往来地更加密集，不再限定一个月一封信.... 刘建设最近下工时经常会遇到秦寡妇。 秦寡妇今年二十七岁，丈夫才死了一年，她眼睛大大的，皮肤比较白，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乡下农妇。秦寡妇总是打理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不像村里有些妇女看起来总有些邋遢。 农村妇女每天辛苦上工，下了工又要做家务，做完一堆家事之后，人也累了。有些妇女忙完之后完全不盥洗，人直接躺在床上就睡，那种邋遢的程度，连他这个不拘小节的大男人都看不下去。 有次看到秦寡妇背着很重的柴火，她那单薄的身材，背着这么大一个竹篓，看起来相当勉强。 刘建设看着不忍心，就上前帮忙，自从这次之后，他每次和秦寡妇碰面，两人都会打个招呼，再聊上两句。 一来二去的，两个人渐渐熟悉起来。 以前因为两人不熟悉，所有刘建设才都没注意到秦寡妇？ 在他帮秦寡妇一次之后，刘建设发现自己经常有机会碰到秦寡妇。 有时候在去山上打柴的路上时遇到，有时候在挑水的途中碰到。 刘建设看秦寡妇总是一个人打柴、挑水，一个女人家却要做这么重的活，他不免有些同情。 每次遇到，只要能帮上忙，刘建设就会搭一把手。 村人看到刘建设总是帮秦寡妇忙，不免有些风声出来，以为两个人勾搭上了。 这天，刘建设照例想帮秦寡妇挑水，秦寡妇却有些抗拒..... 第34章 六零年代小媳妇34 刘建设看到秦寡妇抗拒，有些不知所措。 刘建设看秦寡妇一个女人这么辛苦，而他也只是好心地搭把手，两人间根本没有什么关系，就不需要惧怕周遭的流言蜚语。 “不要在乎那些流言，我们两人清清白白的，有什么可说的。”刘建设安慰道。 “刘大哥！.......”秦寡妇感动地看着他。 秦寡妇放下挑水的担子，把自己的头发弄凌乱，接着又把自己的衣服解开了几颗扣子，她向前抱住了刘建设。 刘建设一时间有些惊讶，秦寡妇怎么会抱住他呢？ 渐渐的，刘建设听到旁人靠近的声音，他想要挣脱秦寡妇的拥抱，却发现自己暂时无法挣脱。 直到人群走近，秦寡妇这才松开了手。 “刘建设，你耍流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说要帮我，却........”秦寡妇衣衫凌乱，整个人显得楚楚可怜。 “你......明明是你.......”刘建设气到说不出话来。 村人们开始指指点点，这两个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光天化日下就这样抱在一起。 等等....他们听到什么？....刘建设耍流氓？.... “你说我故意搭上你，这怎么可能，你都这么老了，我虽然守寡，但是还年轻貌美，要嫁谁不行，非要挑你这个抛妻弃子的老男人。”秦寡妇先倒打一耙。 是啊！是啊！吃瓜的群众听了，觉得很有道理，秦寡妇在柳溪村算是长得不错的，干啥要找他这个老男人，明明是刘建设色.欲薰心。 “你.....刚刚明明是你主动抱住我的？....”刘建设焦急地反驳。 “这怎么可能？刚刚明明是你说要帮我挑水，趁我把担子放下的时候，就......就........”秦寡妇语气哽咽，一副被侵犯、内心受伤的样子。 “你这个婊.子，你胡说。”刘建设满脸涨红，骂了起来。 “大家来帮我评评理，我在秦家守寡一年，经常有媒婆上门提亲，提亲的对象个个都比刘建设条件好。更不要说刘建设的人品不行，曾经抛妻弃子，就说他现在已经结婚，又是个什么都没有，被打成黑五类的老男人，我怎么可能看上他。”秦寡妇巧言令色地狡辩。 村民们听了觉得很有道理，跟秦寡妇提亲的人，的确各个都比刘建设条件好。 村里的人还没做出结论，这时红卫兵竟然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红卫兵询问。 “请你们帮我主持公道，刘建设对我耍流氓。”秦寡妇毫不犹豫地告状。 “我没有.....我没有.......是她诬赖我.......你这个臭.婊.子........”刘建设咒骂道。 “各位，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寡妇.......”秦寡妇又把刚刚那套说词解释了一次。 “你们说说这是怎么回事？”红卫兵们问了旁边的人。 大家面面相觑，看起来好像是刘建设耍流氓，但是大伙儿又觉得事情有些古怪？ 不过刘建设人品这么不好，应该不会有人故意诬赖他吧？诬赖刘建设又没什么好处？ 大家说看到刘建设抱着秦寡妇，秦寡妇衣衫凌乱地反抗。 “把刘建设抓起来，回去再慢慢审问。”没想到这次检举是真的，听说刘建设人品很差，抛妻弃子、搞破鞋、还到处提倡四旧思想，这种有机会就为祸乡里的祸害，今天就让他们来为民除害。 红卫兵把人抓走后，有些妇人在一旁指指点点，她们认为秦寡妇行为不检点，才会引来刘建设做这样的事情........ “你个不要脸的荡.妇，竟然敢勾引我丈夫.....”周梨花听到风声，赶紧过来，无奈刘建设已经被抓走，她只好找秦寡妇出气。 周梨花和秦寡妇撕打了起来，吃瓜群众看了一会儿，之后才上前阻止。 两人被身旁的群众拉开，头发都非常凌乱，脸上有些抓痕。不过秦寡妇毕竟年轻、身材纤细，看起来楚楚可怜的样子，而周梨花四十几岁了，孙子都有了，身材也往横向发展，看起来就像一个蛮横的恶霸，而人们通常比较倾向同情弱势的一方。 “周梨花，你搞什么鬼？刘建设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秦寡妇也是受害者，你打她做什么？”本来还没定调的流氓罪，在周梨花胡搅蛮缠之下，让旁人开始站队在弱者这边。 周梨花人品差，以前到处勾三搭四，弄得整个村的风气不好，后来还在刘家发生这么多事情，怎么看都是清清白白没有前科的秦寡妇比较可怜。 “什么勾引，我男人怎么会去勾搭这个臭.婊.子.......”周梨花自信地说道，说到掌控男人，这是她最有信心的强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