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老管家熟门熟路的带着他们抵达阿兰的病房,条件相对不错,一人间的独立病房。 江柒一眼看过去,病房里空无一人,老管家正想去问护士病人去哪儿的时候,发现窗户的帘子在微微的抖动。 她走过去将帘子拉开,一个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女孩,披头散发的蹲在墙角,掰着手指头,嘴里嘀咕着什么。 女孩见到江柒,突然伸手要碰江柒的脸,江柒本能的躲开,然后喊道:“阿兰?” 阿兰顺着声音抬起头,视线跳过江柒落在李章齐的脸上,原本平静的脸上突然露出惊恐害怕的神情。 她带着哭腔喊道:“李总,求求你,求求你给我一条生路吧。” 她挣扎着,仿佛站在她面前的是立马便要取她性命的阎王爷一般。 所有人都疑惑的看向李章齐,李章齐也一脸懵的看向阿兰:“阿兰,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总,求求你放我们一马行不行。”阿兰扑到李章齐的脚边,拽着他的西装裤子苦苦哀求。 李章齐弯腰想要将在地上的阿兰拉起来,可阿兰却死死的抱着他的大腿任由老管家和赵柯怎么拖拽,也不肯松手。 阿兰趴在地上僵持了一会儿,见李章齐不为所动,突然便面露恨色,一口咬在了李章齐的小腿上,死死的不肯松口。 即便如此,李章齐的绅士风度也没有将阿兰踢开,赵柯和管家卯足了劲儿将阿兰拖开。 拖开后的阿兰张牙舞爪的想要报复李章齐,双眼通红恨不得下一秒便将对方给撕碎。 病房内的阿兰将动静闹得很大,路过的小护士闻声而来,见阿兰这副模样,见怪不怪的叫来两个男护士将阿兰按在床上打了一针镇定剂。 阿兰安静下来,江柒将视线落在李章齐的身上,开口道:“李先生,冒昧的问一句,您和阿兰是否有过个人恩怨?” 虽然阿兰神志不清,但她表现出来的恐惧害怕与仇恨却是真实的,在见到李章齐的反应如此的激烈,两人必有联系。 李章齐几乎没有思索的摇头,他道:“阿兰虽然在我家工作了三年,但我的工作缘故满世界出差,即便是待在b市也是早出晚归,话都说不了几句,更别提恩怨了。” “江小姐,先生不可能和阿兰有恩怨的,这个老伯可以保证。阿兰中邪期间先生正在国外出差,一周前才回国呢。” 江柒闻言皱着眉头,走到病床边,她将手掌放在阿兰的额头上,念出一串符咒。 紧接着拿出一张灵符贴在阿兰的脑门上,隐隐的看见一丝浊气从阿兰的口鼻中冒出来,很淡很淡。 江柒见状,脸色一变,紧接着缓和下来。 “柒柒,她怎么了?”赵柯赶紧问道。 “李先生,这件事跟鬼无关,是巫术。”巫术也是灵术的一种,但和江柒的通灵术比起来便不值一提了。 人类对通灵师的理解可能不多,但巫术却是多多少少听说过的,至今在一些少数民族地区还盛行着。 “阿兰受到了诅咒?” 江柒点点头,“阿兰中了诅咒之后唯一针对的人便是李先生,先生可以想一下是否和人结怨。” 作者有话要说: 瞎编的巫术,只是简单查了一下资料,别考据么么哒 第28章 可有与人结怨? 李章齐闻言仔细回想, 还真想不出来具体能是谁。 生意场上名利为重,挖客户抢生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些年被他收购或者因他破产的公司不再少数。 要说是生意场上的敌人, 那就太多了,可能这一行里有太多人对他和他的企业虎视眈眈了。 李章齐回想了一会儿,摇摇头道:“江小姐, 我从未和人结过私怨, 但若是生意场上的事,旗科能走到今天的地步,势必会得罪许多人。” 阿兰打完镇定剂便闭上眼睛休息了,他们说话刻意放低了声音,以免打扰到阿兰,哪知道镇定剂的效果如此短暂。 很快阿兰便清醒过来了。 清醒的阿兰没有像方才一样跪求李章齐苦苦哀求他放过自己,而是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阿兰直接从病床上冲下来,快速的扑到李章齐的身上, 双手死死的掐住他的脖子, 嘴里大吼着:“李章齐,我要杀了你, 杀了你……” 阿兰的思维没有任何章法,突然扑过来掐在李章齐的脖子上,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等将两人强行分开时,李章齐的脖子已经被尖锐的指甲抓出了几道血痕,然而李章齐仍保持着自己的绅士风度, 没有恼怒。 医生护士赶过来强行将阿兰压在床上,打了一针药剂,然后阿兰便昏睡过去。 情况恶化,医生不建议他们再与阿兰相处,江柒也已经了解到了阿兰的情况。 几人走出病房,李章齐眉头微微紧促,眼中流露出一丝忧心,问道:“江小姐,阿兰中了巫术,怎么才能破解?” 江柒思维转动,巫术分为两种,一是直接下在某个人身上,然后运用巫术操控这人去达到自己的目的。二是通过媒介,将巫术承载于某一介质上面,然后让触碰过这一介质的人都深受其害。 管家说不止阿兰行为怪异,还有司机小刘也同样如此,举止和阿兰一模一样,那么直接实施巫术在某一人身上的可能性不大。 江柒想了想没有先开口回答李章齐的问题,而是选择先去小刘家看看情况再做定夺,没准能够发现一些新的问题。 只要身边人做事认真,忠心耿耿,李章齐便对其很好,毫不吝啬薪水福利。 就比如小刘,小刘虽然是本地人,但家在周边农村交通医疗设备并不完善,小刘的母亲身患顽疾,隔三差五便要到医院拿药。 但药却只有市区的医院才有,于是每次进趟市区来回都要折腾一上午,很是麻烦。 小刘自工作后的愿望便是能够在市区买一套房,将父母亲接到便利的地方居住,李章齐得知这件事情后,念在小刘办事认真有效率且一片孝心的份上,将名下一套房给小刘一家免费居住。 从四医院到小刘居住的区只要四十分钟的车程,几人在车上围绕着阿兰小刘闲话了几句便到了。 小刘的父母是认识李章齐的,并且替小刘有位这么好的老板而感到感激,所以两老见到李章齐便立马迎了进去。 “小刘在房间呢,我去叫。”刘母张罗刘父给他们几位倒茶,自己准备去房间叫小刘。 刘母才刚迈开腿,便被叫住了。江柒眼角虽然弯着,可语气却十分认真,她问道:“阿姨,请问小刘待在家里的这段时间情况如何。” 听到这个问题,刘母脸上闪出一丝忧心与无奈,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别的到没什么,饭菜照吃,就是这精气神少了许多,还经常一个人蹲在房间里念叨什么。” “念叨什么内容?”江柒追根究底的问道,意识不受控制之人,内心缺少防备,所以什么都会表露于口,而这些真心流露往往会被正常的人视为疯子的胡言乱语。 刘母摇摇头:“声音太小听不真切。” “带我去看看。”江柒说着便跟着刘母起身,而其他几人也欲想跟着,却被江柒给拦住了:“我去看看,你们先再外面等一会儿。” 房子是复式的,卧房在几部台阶之上,江柒跟着刘母上了台阶转进一个小小的走廊里走了几步便到了。 刘母推开门,看见椅子上床上都不见人,走进去发现小刘独自蜷缩在衣柜内,手里拉着个衣袖在使劲揉搓,嘴里依旧在嘀咕。 小刘全名刘元,他母亲从小便叫他元元,此刻也不例外,温声细语的喊道:“元元,怎么又去衣柜里待着了?” 小刘没理会刘母,只是微微抬起眼皮看了母亲一眼,紧接着将视线落在了母亲身后的江柒身上。 江柒见状走过去,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亲切的问道:“小刘你好。” 小刘还是在喃喃自语,江柒见小刘不排斥她的靠近,便挥了挥手,让刘母先出去,自己要和小刘单独谈谈。 刘母不知道江柒想干什么,内心有些护着儿子,但转念一想,李总带来的人又是个瘦瘦弱弱的女孩子,想想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便出去了。 待刘母走后,江柒将脑袋凑近小刘,仔细听他喃喃。 “李章齐你这个贱人,骗子,败类,泼皮流氓……” 江柒闻言眉头紧促,试探性的与小刘沟通。 “李章齐是谁?你为什么要骂他?” “他是我的仇人,我恨他。” 小刘说这句话的时候紧紧的咬着牙,手上的衣袖都要被他给撕烂了。 “他把你怎么了?你这么恨他?” 阿兰恨李章齐,恨的恨不得杀了李章齐,而小刘也同样如此。 江柒越来越确信两人都深中巫术之害,已经丧失了自己的思维,脑子里全部都是别人灌输进去的恨意。 江柒的话似乎说到了小刘的痛处,他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要吃人一般。 他伸手拽着江柒的衣服,恶狠狠的说道:“我花了大半辈子才建起来的心血啊,他进来不过三年就搞垮了,我那么信任他,他却卖主求荣,伙同对手挖空我公司的项目……” 提到这件事,小刘几乎是用咆哮的声音在讲话,房间不隔音,坐在客厅的几人问声而至,看见小刘一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恶狠狠的抓着江柒的肩膀,赶紧过来将两人分开。 “元元你干什么呢?”刘母呵斥道。 然而小刘并未理会母亲,而在看到李章齐的时候,整个神经彻底崩溃了,几乎是用尽全力想要扑到李章齐身上,恨不得下一秒便将其掐死。 小刘年轻力壮,刘父管家赵柯三人一起才将愤怒的小刘给按制住,然后锁在了屋里。 几人来到客厅,江柒率先说话:“李总,我可以确定小刘和阿兰都是中了巫蛊之术。” “巫蛊之术?”小刘父母惊讶诧异的看着江柒。 大家还在关心什么是巫蛊之术时,李章齐便先一步问道:“可有破解的方法?” 江柒点点头。 巫蛊之术想要破解不难,但最重要的是需要找到媒介,将媒介销毁,此术可破。 而阿兰和小刘一前一后身中巫术,可以确定这媒介就存在于李章齐的别墅内,但至于具体位置就要好好找一找了。 找到根源,一行人便立马又驱车前往别墅,路上江柒说道:“李总,方才我与小刘交谈的时候,他说了一件事,我想这可能就是这件事背后的根由。”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李章齐闻言回头,等待江柒接下来的话。 “方才我问小刘为何如此恨你,他说你搞垮了他的公司,说你勾结竞争对手泄露公司项目,导致公司最后成为一个躯壳。” 李章齐闻言,脸色有了细微的变化,继续问道:“他还说什么了?” 江柒摇摇头,表示自己知道的就只有这些。 李章齐沉默了一会儿,微微叹口气,决定将事情根由讲出来。 大概是十三年前,李章齐才刚过二十七岁便坐上当时有着商业帝国之称的美夕集团项目部总监的位置。 他进入公司之前对这个公司充满了期待,决定进入公司后大干一番事业,可进去之后才发现偌大的一个公司根本不似表面光鲜,某些项目和资金正在一点点的往外流逝。 他出于职业道德,努力追查想要找出这想要掏空企业的奸细,尽力挽救。就在查到了竞争对手的公司,就快要查出内鬼的时候,他被人扣上了一顶出卖公司机密的帽子,被美夕集团逐出了公司。 行业圈子太小,这件事很快便传开了,同行业没有一家公司肯收留他,就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另一家和美夕对立的公司收留了他。 后来时机成熟,那家公司收购了已经濒临破产的美夕,而他也因为从打工仔变成了合伙人,变相成为了美夕的老板。 虽然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出卖过美夕任何商业机密,后面也做了澄清,但美夕的总裁却认定是他就职的三年里,集团才出的纰漏,所以一直对他怨恨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