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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的女子躺在白骨堆上,轻呼出一口气,她将黑色眼罩拽下,遮挡住那对过于明亮的蓝眸。 她喃喃自语:“稍微有点麻烦了啊。” “接下来,就只能看那群孩子们的了……咦?” 漫无边际扫视四方的六眼倏忽一顿,像是看到了在最深层地狱里盛开的鲜花般,满是稀奇和讶异,五条里见又把遮目的眼罩往上一拉,瞳眸紧紧盯着远处的那一点。 在甫一进入狱门疆内她便感知到了,这个封印空间的咒力构成。 整个狱门疆的时空流动都呈现一种微妙的静止状态,无法和外界连通,与领域类似,能将人困死在其中的自成一体的小世界。 打个比方,好比说你被困在不透风的小箱子里,满是逼仄的昏暗,二氧化碳溢满了内部,逐渐流失的氧气,光是想象便会让人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当然,对于五条里见而言,比起生理上的不适,更多的是心理上的恶心感。 视野里充满了令人反感的负面能量,正因如此,那一点星火般的清澈才会如此醒目。 “我看看我看看……” 无聊和好奇的驱使下,五条里见悄咪咪地靠近了那个东西。 那一团杂乱的咒力纠缠,繁复的“束缚”如枷锁般捆绕其上。 这个封印容器的内部,还有人遗落了这种奇怪东西吗? 她拾起了那本薄薄的书籍,离得近了,六眼便条件反射地开始拆分里面的咒力结构。 五条里见的唇角拉平了,肉眼可见的心情不愉。 “啧。”她嫌弃地咂了下嘴,上手便要把书对半撕成两块。 这本“书”是无字的,能量构成也十分复杂,但在那庞杂的众多能量里,五条里见精准地捕捉到了自己熟悉的咒力残秽。 是夏油杰。 不,应该更正——是窃取了夏油杰身体的那只“脑花”。 呈现出的是一种束缚的咒力形态,但不论那个脑花和这玩意儿缔结了什么束缚,都不妨碍五条里见不爽地把它给撕了。 她伸出食指,虚虚地抵在洁白的页面上,破坏型的咒力在指尖蓄积。 在即将被撕毁的前一秒,书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求生欲。 它的书页上飞速浮现了一行字。 【等等等等!你冷静,姐姐你冷静!!】 【我是有原因的,身上的束缚是夏油杰本人缔结下的!不是脑花!姐姐你冷静一点!】 五条里见挑眉,看到书有自主意识也不惊讶,性子里恶劣的部分浮出了一角,她笑嘻嘻地歪着头,故意说道:“不要~为什么我要相信你呢?你的出现又那么可疑。” “保险起见,还是撕了比较好吧?嗯,撕了吧。” 她慢悠悠地摆出了一个“赫”的手势。 书差点吓飞。 卧槽卧槽卧槽!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它一个从来被各方势力争抢的许愿神器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和夏油杰之前形容的根本是两码事啊! 它怒火攻心地……怂了。 【姐姐不要啊!!】 放大加粗标红的一行字迹,揭示出了它内心的崩溃和巨大求生欲。 【这样吧姐姐,夏油杰和我下束缚的那会儿,在我这留下了一个咒力残像!姐姐要不你自己和他说?】 咒力残像? 五条里见微愣。 书的页脚疯狂抖动,从她手中蹦出,书页无风自动,在翻到某一页时,一团对于狱门疆内部而言璀璨过头的白光迸出,然后缓缓在半空中凝成了一个虚影。 “……” 五条里见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杰?”她问道。 也不知当初的夏油杰是出于什么心态。他留下的咒力残像,还是十年前在高专的少年模样。 “里见……”夏油杰似是也没想过自己会被唤醒,但他稍往后瞥了一眼,看到怂里怂气的书,眼里便划过一丝了然。 “是我,里见。”他重新看向了银发女子的双眸,“时间来不及,我便长话短说吧。” 省去了寒暄,单刀直入。是真的时间很紧了。 五条里见就那样看着他,没有吭声。 “这本书是我在叛逃后的十年里,从横滨的信徒那里无意间获知的情报……之后我有找到过这本书,和它缔结了束缚。” “如你所见,束缚的具体内容很复杂……我留下一半的咒力,凝成残像,以此作为交换,在‘五条里见’陷入困境,无法自如行动时,它便触发传送机制,来到你的身边,为你解开困局。” “那个时候我就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人在盯着我……可惜了,半路夭折,连对方的底细都没探清。但好歹还留了一手,这或许是我做的最高瞻远瞩的事了吧。”他带着些许自嘲说道。 “杰。”五条里见声音低沉,她打断了他的话。 没有理会自己被封印的困局,她关注的是另一点。 “你知道自己的身体被别人利用了吗?你既然早有预感,那为什么……” “里见,世上还是有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高专模样的少年,露出一丝淡淡的苦笑。 “不过你放心,割舍了一半的咒力,那个占据我身体的存在想必也不是很难对付吧?尤其对于里见你而言。” 即使脑花对于夏油杰遗失的一半咒力起了疑心,他也只能疑心,因为是不可能追查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