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离开之前，贾母鼓动西府所有人，一大早就起来了，所有人都目送贾政去考科举，甚至，贾母还让人去通知贾代善，想让他也来送送贾政。 一旁的贾赦抿了抿嘴，对此很是不屑，想当初，珍儿在金陵考科举的时候，就一个下人送着去了，据说，离开的时候，还没吵醒睡觉的弟妹，哪里像贾政，把府中所有人都吵了起来，现在居然还去烦老爷，他最好祈祷考中了，如若没考中，脸还不知道要往哪里搁。 一旁的贾冯氏和贾赦想的差不多，她现在把持着荣国府后院，权利什么的都在她手中，刷一个孝顺的名声，配合一下自家婆婆也无所谓，只是，这个小叔真的是不懂事儿，连带着他媳妇也不懂事儿，不过，她还是有些遗憾，她嫁给自家相公这么多年，肚子里也没一个动静，想到住在东府的贾琏，一天一天的长大，而且越发优秀了，她就有些着急。 被贾母打发过来的鸳鸯站在梨香院门口，有些尴尬，老太爷现在闭院养病，即使忠顺亲王上门，也没见他出来，二爷现在要去科举，就来打扰老太爷，她实在是有些不愿，可是，碍于老太太的命令，她也只能跑这一趟，想到这里，鸳鸯就有些怨气，二爷自诩孝子，这么早打扰老太爷合适么？在老太太下命令的时候，就应该拦着。 鸳鸯怎么会知道，贾母下的这个命令，贾政可是一点也不介意，反而，心中还有些欣喜，他就是想要让自己的父亲知道，他比贾赦优秀，贾代善选择了贾赦，这就是一个错误。 鸳鸯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伺候贾代善的小厮才出来，道：“老太爷让二爷好好考，不要有负担”。 鸳鸯想了想贾母的命令，是将老太爷请过去，看这个模样，老太爷是不会去了，不过，好歹她也得了老太爷的话，想必，老太太知道后，也不能罚她不中用了，想到这里，鸳鸯在心中又给贾政狠狠的记了一笔，“那就多谢了，奴婢先回去禀报老太太了”，鸳鸯行礼道。 “鸳鸯姑娘慢走”小厮笑眯眯的，心中翻了一个白眼，二爷还真是不像话，老国公身体不好，还这么早打扰，想当初，东府的老伯爵参加会试的时候，都没有打扰老宁国公，一个人带着小厮就走了，二爷现在不过是参加乡试，而且，这个乡试还是荫封来的名额，还这样大张旗鼓，实在是不像话。 鸳鸯回去，把贾代善说的话传达了。 贾母气得不行，贾政也捏紧了拳头。 “老太爷这是怎么回事儿，好歹是政儿的人生大事，居然不来”贾母气得浑身发抖，看着目光充满了怜惜，她的政儿怎么这么命苦，祖母不上心也就算了，父亲也这般不上心。 “政叔，好了没有？再耽误，就来不及”在一旁看了好大一场闹剧的贾珍翻了一个白眼，他也是无语了，不过是参加一个乡试，西府老太太居然让他堂堂一个伯爵去送，真是好大的脸啊，他一不答应，就开始拿着他的手哭，贾珍被烦得不行，再因为府中有客人，他怕这位老太太闹出什么花样来，只能同意了，否则，平时这时候，他正抱着自家香香的媳妇在温柔乡里睡大觉呢。 “好了好了，多谢珍儿，麻烦你了”贾政道。 “走吧”贾珍无语了，算了，他就辛苦一些，省得多生事端，反正西府老太太没规矩已经是很平常了的事儿，只要，等没考中，政叔不觉得丢脸就行，说实话，他都没把握能一下考中乡试，政叔，呵。 离家贾母的院子，到了园子里的时候，贾政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身向梨香院的方向做了一辑。 站在贾政背后的贾珍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表面功夫还真是强，他拍马都比不上。 贾珍将贾政送到考场门前，到时已经很多人了，小厮连忙去排队，贾政和贾珍就在马车中，贾珍也不知道和贾政说什么，就在马车里补眠，而贾政透过车窗看着外头的场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要排到贾政了之后，贾政连忙下去，接下来就得靠他自己了，贾政接过小厮手中提的考篮走进了考场。 贾珍等人走进了考场，就打算回去了，对着荣国府和他一起送贾珍的小厮道：“这些天就辛苦你了，你在这里守着，万一，政叔的学问好，提前出来了，也有一个人接应”。 “是”小厮连连点头。 贾珍吩咐完，便让马夫回去了，呵，他还真有些担心，他那位好政叔一天都坚持不下去，如若分到了臭号，不得马上出来，留一个小厮在这里，以防万一。 送人回来，贾珍直接回了宁国府，只打发了小厮，去西府禀报，说人已经送进考场了，还有一个小厮在考场外头守着，不用担心。 还等在贾母院子里的贾赦一家以及二房一家都松了口气，这下该放他们走了吧。 在场是所有人中，贾珠、元春不算，就说说贾母、贾赦、贾冯氏以及贾王氏几个人中，估计，只有贾母对贾政能考中乡试深信不疑，而其他三个人，包括王氏都是不信的，贾赦曾经也担心过，不过，和贾珍的谈话中彻底安心了，而贾冯氏，她就是读书人家的女儿，家中也有要科举的男性，对此了解的比较多，而贾王氏，虽然大字不识一个，好歹和贾政夫妻多年，对于贾政，原先她是崇拜的，可是时间俞久，崇拜的感情便越淡，便更能看清楚本质。 对于贾政，她早已经不抱希望了，反而一心扑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她知道，诰命的身份，最终，只能她儿子来帮她争取。 等贾赦一行人回到自己的院子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门房来通知他，说忠顺王爷来了。 贾赦的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了，最近，忠顺亲王来贾家来得未免太勤了一些，隔三差五的就过来，一待就是半天，老太爷不肯出来应付忠顺亲王，就只能他出面，次数多了，很烦的，这个忠顺亲王还故意做出和贾家很熟的模样，贾赦有些担心，害怕皇上觉得他们贾家和忠顺亲王走得过密。可是，忠顺亲王毕竟是皇家的人，如若不见，又是大不敬，贾赦快要愁死了。 “在吃什么好吃的？”贾珍回到府中，正巧赶上夏露用早膳。 “诺，燕窝粥加点小菜点心”夏露笑眯眯的，将一个灌汤包送入贾珍嘴里。“西府让你办的事儿，你办完了？”。 “恩，西府老太太矫情，非要我去送，简直就不知所谓，我那位好政叔，居然也不拒绝，要知道，他虽然是长辈，可是，现在还是白身，而爷可是伯爵了，他母亲吩咐了，他居然也就这么应了，脑袋里不知道想些什么？”贾珍很是委屈，把脑袋靠在夏露的肩膀上，如若不是因为府中有客人，他才不会管。 “行了，做都做了，别委屈了，别为不值得的人气坏自己”夏露在给贾珍喂了一个小灌汤包。 “恩”贾珍又一口，将灌汤包吃了。 “早上那么早，你肯定用的不多，再用一些”夏露道。 “不了，你自己吃”贾珍觉得自己气都气饱了，不想再吃了。 “好，咱们那个客人的事儿，有眉目了吗？什么时候能解决完，我想去庄子上了”庄子上可以泅水，夏露还挺想的，可是，去庄子上，一定是要带上贾瑶他们的，把客人单独留在府中似乎不太好，而且这个客人的身份还不一般。 “这个还不清楚，太上皇的御驾这时候应该到了皇陵了，最少还需要一个多月”贾珍道。 “那可有的等了”因为府上的娇客，她现在铺子也不敢开张，现在，她不希望任何人关注他们宁国府，毕竟先太子的身份敏感，而且太上皇现在也不在京城，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哭都没地儿去哭。 “放心，会很快的”贾珍也有些无奈，可是，这事儿就偏偏瘫在他身上了。 “瑶儿他们呢？”夏露问道。 “现在应该在学武吧，三个小崽子学得都挺认真的”虽然因为年纪还小，动作还不成样子，但是，态度都很不错。 “所以，你对他们好一点，都说严父慈母，你平时都太严了，他们都有些怕你了”夏露不满的抗议。 看着自己媳妇不满，贾珍只能敷衍同意，心道：必须再严格一些，谁让他们和自己抢媳妇。 第160章 太上皇来到皇陵，立马就让人去查了太子那些子嗣的尸骨，确实，那位姓何的侧妃，是焚火自尽，下人入殓的时候，只能根据还未完全烧毁的衣物和首饰来区分，一般这样死的，都是为了掩人耳目。 “皇上，已经查到了，何侧妃宫中的小郡主的尸骨不是人的，而是猫儿的，入殓的时候并没有找到是小郡主的身份铭牌，都以为小郡主的身份铭牌遗失了，猫儿身上的衣服确实是小郡主的，估计是侧妃想要狸猫换太子，所以才这样做的”朱林道。 “倒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太子、太子也能有后了”太上皇脸上带着欣喜。 “陛下是想要认回小郡主？”朱林问道。 “这是自然”是他亏欠了太子，如若当初……、当初……，太上皇露出悲伤的目光。 “可是，皇上那里，如何交代”朱林有些担忧，如若皇上不接纳小郡主可怎么是好。 “不会，那个孩子只是一个女儿，最后还是要出嫁的”太上皇沉下声音，道。 “是奴婢着像了，陛下打算如何做？”。 “先让朕看看那个孩子了再说”太上皇叹了口气，如若他当初如若能和现在一般，放下手中的权利，他和太子也不会走到最后一步，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好在太子还有骨肉留下，日后，清明寒食，也有个祭拜的。 既然事情查清楚了，太上皇自然是要从皇陵回宫了。 贾赦应付着府中的忠顺亲王，心中极为不耐烦。“王爷最近倒是有空，不用上朝么？”贾赦开口道。 “我又没有负责什么重要的事儿，上不上朝也无所谓，不去管那么多事儿，就不会犯错，这样，就不会给皇兄惹麻烦，贾侯爷，您说是吗？”忠顺亲王笑眯眯的，他自然是明白，贾赦并不欢迎他，但是，这和他又什么关系，他是亲王，他上门了，谁还敢不招待自己是么，即使是老四，也没办法管这么多。如若老四管了，等父皇回来，他就有借口告状了。 “王爷没事儿，可是在下有事儿，实在不方便招待王爷”贾赦冷着脸道，这个王爷，如若你不和他明着说，他就装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去忙吧，爷一个人可以的，如若无聊了，爷就去给荣国公夫人问好，侯爷不用一直跟着爷的”忠顺亲王一副我很好说话的模样，让贾赦气得牙根痒痒。 “还是在下招待王爷吧，王爷身份贵重，如若没有男主人陪着，我怕王爷怪罪贾府招待不周”贾赦皱着眉头，他就知道，这个忠顺亲王没那么好打发，还想着去见老太太，如若老太太知道了，还不让他把忠顺亲王给供起来，为了贾政，老太太可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这会儿，侯爷不忙了”忠顺心中得意，果然，荣国公夫人就是这位贾侯爷的软肋。 “再忙也得陪着侯爷啊”贾赦的目光冰冷，想着什么时候去问一下老太爷吧，不、不能问老太爷，老太爷已经把荣国府交给了他，如若，这点事儿都处理不好，像什么话，等这位爷走后，他还是去东府，找珍儿商量比较好。 忠顺亲王心中得意，不欢迎又能如何，他的身份在这里，谁让他是皇嗣。 忠顺亲王倒是没有在这里用晚膳，晚膳之前，便离去了，离去之后，贾赦就直接去了东府，这时候，贾珍正带着三个小萝卜丁练习武功。 “赦叔，你怎么来了？”贾珍看着贾赦，让三个小萝卜丁继续练着，自己想贾赦走了过来。 贾赦看着那个小萝卜丁，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暖的笑容。“琏儿在这里可开心多，还有瑾瑜，瞧着身体也不错”贾赦想着之前瞧着瑾瑜病怏怏的模样，果然，还是珍儿媳妇会养孩子，现在，孩子活蹦乱跳的，和平常的孩子没有什么两样。 “小孩子，多动动也就健康了，赦叔过来是找琏儿的？”贾珍可不敢居功，已经有了三个小崽子了，万一再来几个，他哭都没地儿哭，这些小崽子，只会缠着自家媳妇，还喜欢在自家媳妇面前告他的黑状，说他怎么凶怎么凶了，特别的过分。 “不是，来找你的，顺便看看琏儿”贾赦道。 “你们在这里继续练习，等出来后我检查，明白了吗？”贾珍对三个小萝卜头道。 “明白了”三个小萝卜头奶声应答。 贾珍把贾赦带进了屋，等丫头上了茶水退下后，这才开口道：“赦叔可要说什么？”。 “是为了忠顺亲王来的，最近忠顺亲王老来荣国府，赶也赶不走，因为他的身份，我又不能不招待他，实在头疼”贾赦无意和忠顺亲王扯上关系，可人如赖皮糖一般。 忠顺亲王的事儿，他也听到了，因为自己府中娇客的事儿，他也没放在心上，想着还有二爷爷呢，没想到赦叔居然问到他这儿了，他想了想，道：“我觉得忠顺亲王这次所谋不简单”。 “你也这么觉得？我也觉得是”贾赦叹了口气。 “赦叔婶婶不是皇后娘娘的妹妹吗？既然不清楚忠顺亲王所图，赦叔就让赦叔婶婶去一下宫中，把这事儿禀报给皇上，让皇上知道，我们贾家和忠顺亲王并没有什么瓜葛，只要皇上相信，即使日后，忠顺亲王所图什么，都是无用的”贾珍出主意道。 贾赦眼睛一亮，觉得这倒是好主意。 “赦叔，关于琏儿的事儿，我还是想问一下你，你日后有什么打算没有？”贾珍沉默了一下，问道。 “打算，什么意思？”贾赦有些不解。 “琏儿已经四岁多了，小孩子的年纪一年大过一年，赦叔和赦叔婶婶也成亲这么多年了，虽然现在还没有孩子，日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了，赦叔可有违琏儿打算过什么，或者说，给琏儿有些什么保障没有？”贾珍问道，虽然说，他平时对贾琏几个孩子有些严格，但是，心底里还是疼爱这三个孩子的，所以，今天才有这一问。 “你是说世子的位子吧”贾赦明白了过来。 “恩”贾珍点了点头，世子的位子本来就应该是贾琏的。 “我原本想着，今年就给琏儿请封世子的，可是，你赦叔婶婶说，琏儿的生母母家到底是犯了大错，事情还未过去多久，让我先缓一缓，再过几年请封也不要紧，那时候事情平息了，中间又有皇后娘娘帮忙，请封的难度会小一些”贾赦道。 贾珍古怪的看着贾赦，他现在终于明白，先赦叔婶婶为什么临终托孤，非要自家媳妇抚养贾琏了，赦叔在内宅事物中真的是一无所知。 “你这是什么表情”看着贾珍的表情，贾赦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被忽悠了。 “在想，赦叔你在内宅事务中，真的不擅长，你真的以为赦叔婶婶这是在为琏儿好么？虽然张家因为太子受了影响，可是，你别忘了，现在的皇上是因为什么才这样顺利登上皇位的，如若当时只是太子逼宫，前头还有另外三位皇子在呢，你觉得他会这么容易登上皇位？说句好听的话，皇上顺利登基是因为运气好，说得不好听，就是捡漏，你觉得他应该感谢太子么？”贾珍问道，这也是他因为太子的女儿才想到这一层。 贾赦想了起来，皇上登基是因为太子把另外三位皇子给杀了，皇上病重，无人可选，便选了如今的皇上登基。 “所以，皇上得感谢太子，其二，即使皇上心中不同意，二爷爷还在呢，以二爷爷和太上皇的交情，皇上即使心中不乐意，也会同意，但是，如若时间愈长，二爷爷和太上皇去了，皇上心中不乐意，又或者说有人从中作梗，赦叔给琏儿请封世子，才真的困难了”贾珍把其中的厉害关系揉碎了说给贾赦听。 他很了解，对于现在的赦叔婶婶来说，就是拖，横竖她现在没儿子，只要继续拖，熬死了二爷爷和太上皇，她自己有了孩子，她姐姐又是中宫皇后，最后，这个爵位落到谁身上还不一定呢，什么再过几年，事情平息了，让皇后说好话，皇后好话虽然是说，但是，是给谁说的还不一定呢。 “这个毒妇”贾赦转过弯来了，道：“我明天就去写折子上奏，给琏儿请封”。 “别急啊，你还得借赦叔婶婶的手给皇上皇后报信了，而且，太上皇最近也不在京城，也不急在这一时，等忠顺亲王的事解决，太上皇回京之后，再去请封比较好”贾珍道。 “我明白了”贾赦冷静了下来。 对于贾赦的态度，贾珍还是满意的，并不是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赦叔，我们出去看看他们吧”贾珍道。 “恩”贾赦和贾珍走了出去，就看到三个小萝卜丁很是认真的练武，虽然小手小腿经常跟不上节奏，至少表情是认真的。 “琏儿，过来，和你父亲亲香亲香”贾珍招了招手。 贾琏哒哒哒的跑了过来，贾赦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贾瑶和林瑾瑜也过来了，一脸渴望的看着贾珍。 贾珍扶额，好吧，上辈子欠了这几个小崽子的，弯下腰，把两个孩子抱了起来，一只手抱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