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这大概就是所谓宣宣环游世界，美食版了。 出于以上种种原因，无限畅吃卡对他的诱惑力下降了，让孔宣在获得这项礼物之后，并不是那么开心。 但他到底还是得到了大胃王的殊荣，在获奖之后，江虹飞就安排信息部的人炒一波，让他再在大众面前刷刷存在感，同时也借由这个机会宣传孔宣的粉丝见面会，距离粉丝见面会正式开始，所剩时间已经不多了。 同时，江虹飞还注意着柳琵琶在湘市的活动，柏红秀一早就给了他当天拍摄的行程单，江虹飞十分清楚，到下午四五点钟，柳琵琶有没有夺冠结果就应该出来了，他虽然不很担心小柳的实力，但生意人特有的严谨让他在最后结果出来之前绝对不提前说大话。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也不由自主将视线凝聚在了手机上，哎，时间差不多了吧，怎么还不给消息呢？ 他都有点小紧张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在江虹飞都要开始掐秒表的时候，他的手机铃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柏红秀三个大字贴在屏幕上，非常有存在感。 江虹飞当时就感觉心跳加速，一把抓起电话道：“喂，这里是江虹飞。” 电话另一边，柏红秀也同样很兴奋，不，应该说，她的兴奋等级比江虹飞要高上太多了，激烈的情绪让她的声音都在发抖，柏红秀哆嗦了半天，终于把重要的信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了。 柏红秀道：“夺冠了夺冠了，柳琵琶拿了第一名！” 江虹飞腾一下从办公椅前站起来，他哆嗦道：“真的？”下一句话脱口而出，“那春晚呢？” 柏红秀道：“板上钉钉，已经谈下来了！” 江虹飞高兴地想，哎呀，他们公司终于出了一个能上春晚的人才了，虽然春晚本来就比较偏向于歌星这边，但这可是全国认可度最高的节目啊，能上春晚，简直就是在种花国有知名度的最好认证。 比起知名度，孔宣与杨戬可能比柳琵琶更高一点，因为他们两个起步比较早，而且已经有作品推出了，但无论是电影明星、大胃王还是时尚模特那跟正统的歌星都是不一样的啊，与她的圈内同行相比，柳琵琶攀升得不要太快哦。 江虹飞又道：“这一期是什么时候播出。” 柏红秀道：“就是这周。” 江虹飞听了以后还挺惊讶的，他道：“这么快？” 柏红秀解释道：“以前的周期比较长，是因为录制一次要分几次放送，但是这一次，是一天头录完的，同时苹果台也不准备把最终决赛从中间切段，而是制作一期加长节目。”她顿了一下又道，“而且，虽然节目签订了保密协议，但最后结果已经出来了，如果拖的时间很长，很可能会中途爆出来什么消息，对综艺节目来说，保密还是很重要的。” 江虹飞理解了，也就是说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的情况，最后一期总决赛是随录随播的。 这个决定对他们公司来说也是很好的，既然就在本周内播放，那他们就可以开始讨论讨论，怎么样为了柳琵琶造势了，还有之前就说过的ep制作，也可以行动起来。 录音棚他们早就看好了，而ep中收录的四首歌曲，有两首是已经过气的作曲家光头强所做的，但江虹飞在听过柳琵琶的试唱之后十分确定，在歌曲发行后，光头强绝对不会是过气作家，他过去江郎才尽的名头一定会被摘得干干净净，成为十年磨一剑的典范。 在互联网时代，出专辑其实赚不了什么钱了，大部分比较高端的音乐人更加倾向于把单曲卖到itunes或者百度音乐之类的音乐网站，在版权保护意识很弱的时代这样做其实也挣不了多少钱，不过随着互联网的发展，在下载资源上已经做到的政策收紧，加强管控，现在人也不能在网上随意找到资源了。 江虹飞找专业人士了解了一下，确定他们除了网络发行以外还会与大型唱片公司合作，象征性地发行一些可用收藏的唱片。 这年头说是发唱片挣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歌手发行唱片一般都是为了给死忠粉做收藏之用，现代人听歌十个有九个都会选在在网络平台上下载，江虹飞思考了一下，觉得柳琵琶的粉丝应该不会少，销量发唱片不至于赔本，所以便准备两项发行并排走。 至于发行前的制作歌曲流程，他们已经完成了一大半，市场定位、词曲创作、编曲都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是录音、混音、母带等等，这些问题柏红秀已经解决。 连续带出过歌王歌后的她，在业内的影响力已经高到了江虹飞都无法想象的地步，正是因为如此，当时在把她从原公司挖出来的时候受到了各方阻拦，而且还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但事实证明，挖角柏红秀绝对是个成功的决定，她带来的不仅仅是她这个人，还有她背后纵横交错的人脉关系，在后期制作上，只要她想就能拉出一条产业链团队。 交给她，肯定没有问题的。 歌曲发行这里不用他操心，江虹飞要忙碌的只是网络炒作部分，这些事情无论是宣传部的人还是信息部的人都已经做得驾轻就熟，在确定大体方针之后，就可以动起来了。 想到这里，江虹飞拨通公司内线，找到了信息部与宣传部的主管，通知他们可以开会了。 一曲《memory》唱完之后，全场都陷入了沉默。 在柳琵琶之前，前两位选手都选择了可以燃爆全场的疯狂爱情歌曲，声嘶力竭的呐喊确实很有效果，场内气氛被炒得很热，观众也十分买账，不停欢呼。 但是现在，谁都不说话，与其说是柳琵琶唱得不好，倒不如说是他们被柳琵琶的歌声，被歌曲本身所感动了。 真真正正，感动到落泪。 之前有人说过，这年头听歌听到哭已经成了套路，好像一首歌无法让听众哭就不是一首成功的歌一样，苹果台的《下一站歌王》也是如此，什么在观众席上失声痛哭，想到了自己失恋的经历，又或者助理被感动到哭，这种事情屡见不鲜。 不过事实上，这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能够把人感动到哭的歌声，大部分就算唱得好也不过就是引起共鸣，让人内心颤动，但距离哭还很远，也就是说，那种唱哭人的歌有一些就是作秀。 但观众还是买作秀的账的。 柳琵琶的神奇就在于，她选择唱的《memory》虽然很火，却不是中文版的，下面的观众也没有好到人人都能听懂英文版的歌词，他们大部分的感觉就是，咦，这首歌有点耳熟，以前好像在哪里听过调子。 歌词，听不懂，不知道她在唱什么。 歌词听不懂其实很影响观众感官，因为他们只能从歌词判断内容，什么爱情歌有撕心裂肺失恋般的感觉，也是从歌词中表现出来的。 即使这次比赛是靠评委打分，而不是观众，那些选手出于这点考虑，都在决赛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普通话歌曲，连粤语都没有。 柳琵琶是个例外。 但就是这个例外，唱得观众席中很多人热泪盈眶，等到歌唱完后，他们有些觉得不对，怎么脸上湿答答的，伸手一摸，很惊讶地发现，他们脸上竟然都是泪水。 不只是平日里就很感性的妹子，连五大三粗的男人都哭了，而且都是无意识地哭。 之前有在音乐领域很有造诣的老前辈看过柳琵琶唱歌的转播，他还非常惋惜，觉得要是能在现场听她唱歌就好了，因为光是从转播中，他就能感觉到柳琵琶的歌声很很有感染力的，隔着电视机屏幕都能将听者拽入她用声音营造出的世界中，这种能力很少有人能够达到，而达到的都是世界有名的歌唱艺术家，他们的年纪都还已经很大了。 这位老前辈怎么都想不出来，为什么柳琵琶年纪轻轻就如此有感染力，实在是太惊人了，最后他只能将其归类于天赋。 柳琵琶：那是因为我的实际年龄比他们都要大啊！ 转播尚且如此，那听见她直播的人一定更加受到震撼，别说是注意力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就算是灵魂应该都被歌声渗透了。 所谓无意识的流泪就是因此而产生的。 评委也并不因为他们是专业人士就被放过了，真要说的话，因为他们是专业的，更能了解到音乐的美妙之处，所以反而更加容易被震撼人心的歌声打动。 王可被精心装饰过的指甲已经捂住了鼻子两侧，她一哭起来就会流鼻涕，但在镜头下，流鼻涕实在是太不雅观了，所以她伸手捂住鼻子，就等情感波动归于平静，再刺溜一下吸鼻子。 而曾一山则直接伸手揩了一下变红的眼眶。 比较淡定的是super，这并不是因为他没有被打动，而是因为他鼻梁上架了一副阿炳似的小圆墨镜，就算是哭了都看不出来眼睛什么样子。 导演组的人原本还在一边抹眼泪一边接着拍摄呢，忽然，相对而言比较铁石心肠的总导演看见了摄像机的转播镜头，当时就睁大眼睛，也不管有没有挂着清水鼻涕，就对摄像机小哥道：“快快快！拉近镜头给吴秋绪一个特写！” 摄像师在导演的吩咐下立刻动了起来，然后他就惊讶地看见，从吴秋绪的眼中滴落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摄像师：卧槽！ 他就一个感觉，这真的是哭啊，也哭的实在是太偶像剧了吧！ 吴秋绪在业内操的一直是高岭之花冰山小王子人设，而且还不跟许多明星一样人前一个样人后一个样，他是真的相当冰山，只要是跟他合作过的工作人员都会在心中感叹一句，他是不是平时都不用上厕所啊。 整个人就跟雕塑一样，十分的仙。 所以，在看着形状完好的泪珠在他脸上滚落时，摄像师想到了童话冰雪皇后，他想，吴秋绪这种应该就是冰雪王子了吧，讲真，他刚才哭的时候，他还以为那滴泪珠一定会变成晶莹剔透的冰晶。 导演显然与他有一样的感觉，捕捉到好镜头的兴奋冲散了《memory》带给他的震撼，他兴奋地搓手指道：“等到做宣传剪辑时一定要把刚才这一幕剪进去，光是这个几秒钟的片段绝对能吸引一大票人来看最终决赛！” 冰王子の眼泪，哇简直是太棒了！ 世界上真有人能够哭得这么好看，果然是因为冰山人设产生了强烈的对比吗？ 在导演陷入有关吴秋绪落泪的沉思时，评委组的人终于如梦初醒，一群常年出现在镜头中的大佬话最短时间收拾了自己的心情，整理了一下仪容，用非常复杂的心情面对柳琵琶。 吴秋绪还没有从歌声营造的环境中拔出来，他这种对音乐抱有单纯热爱之情，交际能力又比较特殊的人，总是更容易忘记自己此时此刻正在何处，知道他的面前默默多出来了一包餐巾纸。 吴秋绪看相坐在自己旁边驾着阿炳眼睛的super，super没有说话，只是指了一下自己的脸。 他这才发现，哦，自己哭了啊。 吴秋绪点头道谢，结果这包纸，却惊讶地发现，竟然已经被抽掉几张纸了，明明这是苹果台统一供应而且super并没有上过厕所吧，纸怎么少了？ 他又看了一眼嘻哈小天王，很可惜，只看见了一副小阿炳眼镜。 吴秋绪：…… 哎，戴着墨镜上台，实在是太犯规了。 柳琵琶还站在台上，她在等待评委们，台下的导演组人员还有厂务人员也没有举起小白板催促评委快点，他们有的还沉浸在歌声中不可自拔，哪有时间管别人。 就算是好不容易清新过来的，对那些还没有清醒而磨磨蹭蹭的人也十分理解，愿意多给他们一点时间。 曾一山是柳琵琶的导师，第一个发言的当然是他，他开了麦克风道：“虽然我知道，身为导师，身为评委是不应该这么做的，但我还是要送上这迟到的掌声。”说完，便开始有力地鼓掌。 停在鼓掌声，在场人都如梦初醒，心说他们刚才原来都没有鼓掌表示一下吗？ 先是评委，再是观众，最后甚至连工作人员都加入了鼓掌的队伍，一时间，整个大厅都成了掌声的海洋。 柳琵琶不停鞠躬道谢，但掌声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一时间，综艺的录制大厅似乎变成了什么音乐会结束后的现场，上面的歌手不断鞠躬试图谢幕，但观众们却用掌声表达他们想要再听一曲的欲望。 最后还是最先开始鼓掌的曾一山以俏皮话阻止了太过热情的观众，他道：“好了好了，虽然我的心情与在场各位一样激动，但你们还记得我们是在《下一站歌手》的现场吗，我要开始点评了。” 观众们发出了善意的笑声，终于不再鼓掌，而将时间留给了评委。 曾一山深吸一口气道：“说实话，我很震撼，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过这么打动人心的曲子了，你的表现，我只能用完美来形容，无论是技巧也好，歌中包含的情感也好，都无与伦比。”他叹一口气道，“哎，我觉得自己这个导师当得有愧啊，小柳你的水平实在是太高了，我基本上没什么可以帮你的。” 他的话很真诚，但就算是真诚，也能引起群众哗然，越是大牌的前辈越是有自己的尊严，平时就算是表扬青年才俊都不会用这种方式，柳琵琶的水平究竟是高成什么样才能让曾一山说出这种话啊。 而且，还不仅仅是他，之后的说话的几位评委都表现出了相同的意思，王可更是说着说着就吸鼻子道：“我已经好久没有哭得这么稀里哗啦过了。” 梅文森不愧是吴秋绪的师傅两人一条路子，他直接对柳琵琶道：“要不要你来我门下，我们一起环游世界进行表演。”他诱惑道，“我今年已经预定的演出就有34场，我们可以一起上。” 柳琵琶当然是笑着婉拒了，她心说终于知道吴秋绪拙劣的挖角功夫十分谁学的了，显然就是他的师傅啊！ 终于轮到最后吴秋绪做点评了，柳琵琶一双美目眨巴眨巴，盯着吴秋绪看，就想知道自己的小男友会说些什么。 吴秋绪：“……” 他轻了一下喉咙，决定顺应本心。 冰王子道：“我已经爱上你了。” 下面的杨诗都要晕倒了，上来就这么劲爆，你能不能稍微考虑一下她这个经纪人的小心脏啊吴秋绪！ 还好，吴秋绪顺应本心说出来的下一句话很能挽回局面，他道：“在你这个年纪的歌唱家中，我从来没有听过有人能够把回忆唱得这么好。”他认为柳琵琶的水平已经完全不能用歌手来形容了，这就是实打实的歌唱家啊！ 周围的人倒是一点都不惊讶，他们跟杨诗不同，不知道柳琵琶与吴秋绪的真正关系，都以为那句“我已经爱上你了”是他被柳琵琶的歌声所倾倒，事实上，在场人其实很能理解吴秋绪说的那句话，恐怕只要是听过柳琵琶唱歌的人，都会爱上她的歌声，爱上她的人。 音乐是全世界人共同的语言，是语种障碍无法打破的心灵与心灵的交流，因为一首歌爱上一个人，实在是太正常了。 正不要说艺术家本来就很感性，他们的语言表达稍微夸张一点，这是能被公众所接受的。 但柳琵琶却跟别人不同，她跟吴秋绪已经谈了一段时间恋爱了，也知道对方对她是个什么心意，但就在刚才，在吴秋绪用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清澈眼神看着她，告诉她“我已经爱上你”的时候，她依旧感觉到了从心灵深处传来的震撼。 因为他真诚的眼神，因为一点都不含蓄的炽热表白，原本来存着一丝丝玩闹之心的柳琵琶真的被打动了，她想让这样保持着赤子之心的吴秋绪学习修仙之术，然后他们一起上天界做一对非常平凡的神仙情侣。 所以柳琵琶也以同样认真的态度对吴秋绪回答道：“谢谢你。” 谢谢你的喜欢，谢谢你的爱。 在柳琵琶以绝对的优势夺得了第一名之后，春晚的导演就跟她联系上了。 每年春晚的导演人都不一样，今年，种花国负责春晚的部门选择找近两年连续派出几部很红商业片的导演来导今年的春晚。 这位导演拍戏很具有个人特色，他很能抓住观众们的心理，根据他们的心理预期拍摄出受欢迎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