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父母资格证[星际]在线阅读 - 第9节

第9节

    “心理学家认为,这样育胎,更有利于孩子本意识和潜意识的发育……”爱丽丝一边走,一边给他们介绍各种技术细节。

    苏郁檀和乔忘川的那个孩子,编号是3018fc0927。

    前四位数是年份,后六位数是育胎槽编号。

    找到孩子的育胎槽后,机器人推来了一台全息透视仪,爱丽丝将透视头对准了育胎槽。

    透视仪的全息投影屏,投影出了小小胎儿的虚拟影像。

    小宝宝还很小很小。

    旁边的监测数据显示,他的身长才两厘米左右。但她脸上的五官已经可以清楚地分辨出来,手指和脚趾也都长出来了。她的皮肤薄得透明,皮肤之下,血管清晰可见。

    看着这个小小胎儿的虚拟投影,苏郁檀身上似有一种莫名的颤栗掠过,让她陷入一种陌生的、难以名状的情绪中。

    这是我的孩子!她在心里默念了这样一句。

    目不转睛地盯了孩子好一阵,她心里突然很难过。

    这是她的孩子,却也注定不会是她的孩子,因为她不可能拿到那个《父母资格证》,没有当妈的资格。

    她有些难受地移开视线,却看到了乔忘川正神情专注地盯着投影,脸上多了一点复杂的、变幻莫测的神采。

    苏郁檀心里更加酸涩。

    如果她没有潜创症,她是否也可以无所顾忌地、这样投入地盯着宝宝看?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她心里暗暗猜测:乔忘川单独到这里来,没有提过女朋友或老婆,签署意向性收养协议时也是独自决断,没有找谁商量,很可能是单身。

    那么,他是个怎样的人呢?如果他收养了孩子,会允许自己去探望孩子吗?

    苏郁檀和乔忘川看了孩子好一阵。

    爱丽丝又教他们怎么把虚拟投影视频传送到个人智能设备上,以便随时观看回味,才跟他们告别。

    从育胎区出来,苏郁檀心里想着:怎么跟这位乔先生套套近乎,以便将来有机会去看看孩子?

    她下意识地看向了乔忘川,略带乞求意味地说:“我能请乔先生喝杯咖啡吗?”

    乔忘川转头看向她,露出了一个客套的笑容:“苏小姐还有什么事?”

    苏郁檀求之不得,连忙答应:“我想跟乔先生聊一聊……关于这孩子的事。”

    乔忘川脸上笑意收敛,转身面对她:“苏小姐不是放弃收养了吗?还有什么好聊的?”

    苏郁檀有些难堪地说:“我没有任何别的企图,只是想问问你……我能不能……偶尔去看看孩子?”

    乔忘川打量着她的神情,有些严肃地说:“苏小姐可能不清楚,收养关系与夫妻离婚分孩子不同,不存在探视权这个说法。在你签字放弃收养的那一刻,这个孩子就跟你没关系了。”

    苏郁檀深吸一口气,尽量压下那种难堪的感觉:“我知道。我不是法盲。我只是……有些放不下那个孩子。当然,如果乔先生不方便,就当我没说。”

    乔忘川沉默了一下,才不轻不重地问:“既然放不下,为什么那么干脆地放弃收养?如果你多考虑几天再放弃,或许……我会更容易相信你。”

    苏郁檀闭上眼,不断地深呼吸,压制心里翻涌的情绪。

    而后她睁开眼,看着乔忘川,面无表情地说:“因为我有潜意识创伤综合症,六级,最严重的那种。

    “我根本不可能通过抗压能力测试,不可能拿到《父母资格证》,所以也不可能拿到这孩子的抚养权。

    “既然没有可能,我又何必多考虑那几天呢?我干脆地签字放弃,既方便别人收养他,也免得自己在纠结挣扎中病得更重,有什么不对?”

    她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眼眶却不由自主地发热,视线渐渐有些模糊。

    她不想向陌生人泄露自己的隐私。但看这情形,这件事不说清楚的话,乔忘川根本不会给她机会。或许,他还会以为她是想借孩子捞好处?

    乔忘川惊讶地看着她,张了张嘴,却似乎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看着苏郁檀,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咳一声,缓和了语气说:“我对这种病不太了解,需要时间去了解一下。所以,这件事,我最迟下周一给你答复。”

    苏郁檀轻轻一点头:“好!”

    她已尽力争取。能不能争取到,不由自己决定。

    她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乔忘川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心头滋味难以言状。

    他会同意自己的请求吗?她一点儿也猜不到。

    第10章 新岗位

    与乔忘川道别后,苏郁檀的心情格外低落。

    回到自己的飞碟中,她躺在了后排的双人座舱里,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小时候目睹父亲的死亡,被生母长时间虐待,患上潜意识创伤综合症,这些都不是她的错。

    但现在,却是她在不断为别人的罪恶付出代价。

    这真的很不公平……

    很不公平!

    手表的智能核心米娅见状,自动开始播放能抚慰她情绪、增强她睡意的视频和音频。

    苏郁檀的耳边响起潺潺的流水声、鸟鸣声,眼前出现了满目的苍翠葱绿。

    慢慢地,人世喧嚣似乎离她越来越远,她迷失在了光怪陆离的梦境之中……

    睡醒之后,苏郁檀的情绪已经平复了很多。她正准备坐飞碟回家,却接到了艾薇儿的视频电话。

    电话接通,正在化妆的艾薇儿问她:“今天中午,你有没有时间跟我和乔医生吃饭?”

    “有啊!”苏郁檀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你昨晚为乔医生庆生,玩得开心吗?”

    艾薇儿一边描眼线,一边说:“挺开心的!他昨晚正式向我表白了,我已经答应做他女朋友了。”

    苏郁檀很为她高兴:“那恭喜你们了!乔医生追了你将近三年了吧?可终于修成正果了!”

    描好了眼线,艾薇儿开始涂眼影,微微叹息着说:“你也知道两年前的事对我有多大伤害,要不是他一直陪在我身边,不离不弃,我不会恢复得这么快。现在,我也走出阴影了,应该开始新生活了。”

    两年前,艾薇儿曾被人贩子绑架,遭受了性`侵,还差点被卖到不知哪颗蛮荒星球上去。

    获救之后,艾薇儿在精神病院住了两周,又花了更长的时间治疗潜意识创伤。

    教科书说:同样的伤害,对未成年人和成年人造成的影响,是完全不在同一个数量级的。

    艾薇儿出事时已经工作多年,心智已完全成熟,因此,那次遭遇虽然是很大伤害,在她潜意识造成的创伤也只是二级。

    一到三级的潜意识创伤综合症,都有自愈的可能。

    级别越小,自愈的可能越高,速度越快。

    苏郁檀记得那组数据:一级潜创的自愈率是31%,二级潜创的自愈率是8.3%,三级潜创的自愈率就非常非常低了,全星际还不足100例。

    经过两年的疗养,现在,艾薇儿已经完全恢复。

    再提起当年的事,她已经十分平静淡然了。

    说完了自己的事,艾薇儿奇怪地问:“你怎么在飞碟里?准备出门吗?”

    苏郁檀摇摇头:“不是。我在新海市生殖服务中心的地下碟库里,正准备回去。”

    “你跑去那里做什么?又想捐卵子了?”艾薇儿随口一问。

    “不是。”苏郁檀微微叹息,“我捐的卵子,变成了一个孩子。”

    正在涂口红的艾薇儿,险些把口红涂歪了。

    “等等!你怎么知道你那颗卵子变成孩子了?难道……孩子的预定收养人出事了?”

    如果预定收养人没有出事,那颗卵子变的孩子年满18岁之后,才会被告知无抚养关系的生物学父亲或母亲的消息,由孩子自己决定是否与对方联系。

    苏郁檀叹息一声:“没错。”

    艾薇儿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法律条文,皱着眉说:“你拿不到资格证,只能放弃优先抚养权……所以,你是去签订放弃收养的协议吗?”

    苏郁檀勉强地笑了笑:“跟律师做朋友就是省心。很多事,我不必说,你自己就能猜得到。”

    结束与艾薇儿的通话后,苏郁檀又给陆晓知发了视频信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陆晓知很快回复。

    全息视频中,他一身骑行服,把自行车骑得飞快,喘着粗气说:“你只是那孩子的生物学母亲,不是社会学的,我就不恭喜你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不必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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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周末,苏郁檀都在惦记着乔忘川的答复。

    但乔忘川一直没有联系她。

    周一上班的时候,苏郁檀又在新海市社会事务局的地下碟库里,遇到了陈若水。

    陈若水有些蔫蔫地说:“恭喜你啊!你多了一名仰慕者。”

    苏郁檀把上周五放在后备舱里的小箱子拿出来,拎在手上,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什么意思?”

    陈若水没精打采的:“那名丹凤眼帅哥特警,跟我聊天的时候一直打听你的事。我问他是不是对你有兴趣,他承认了。他说:他跟我交换联系方式,其实是为了你。我要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他吗?”

    苏郁檀看着陈若水幽怨的表情,忍不住好笑:“你帮我回绝帅哥吧!我对他没兴趣。”

    “他真的很帅!你不考虑一下吗?”陈若水既纠结又紧张地看着她。

    “我不觉得他帅。你还是自己留着欣赏,更能体现他的价值。”苏郁檀一边向电梯走去,一边毫不犹豫地拒绝。

    陈若水不紧张了,表情里只剩下了纠结,十分苦恼地说:“那我要怎么回绝他啊?帅哥十分诚心地一再拜托我,我真不忍心让他失望。”

    “你就说:我有六级潜创症,不能承受太大的压力,不适合跟一名常在生死边缘游走的特警谈恋爱。”因为那天的劫持事件,丹凤眼肯定也知道她的病情了,这样说也不会泄露更多隐私。

    陈若水眼睛一亮:“好!就这么回复他。”

    电梯停在三楼时,陈若水走出了电梯,苏郁檀继续往上。

    她即将加入的未成年人保护处社工一科,在社会事务局大楼的七层。

    未保处有两个社工科,社工一科专门负责未满12岁的儿童,共有60多名社工,分成了三个组。苏郁檀被分到了二组。

    社工二科专门负责12岁到18岁的青少年,据说也是三个组。

    出了电梯以后,她按照智能手表里的信息,找到了自己新部门的会议室。

    之所以是“会议室”而不是“办公室”,咳咳……是因为一线社工长期在外奔波,为了节省办公场地,社会事务局干脆连一个小小的格子间也舍不得给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