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焚尸
我看到了老村长，纵使平常就有些害怕他，但此时他宛如是救星一样的存在。 我几乎是带着哭腔跟他说，：“胖东，胖东还在里面！” 老村长怒骂一声，你们这些小崽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说完就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拿着一捆绳子冲了进去。 一起进去的，还有几个拿着火把的青壮年。 随后屋子里面传来一阵吵杂声，这时候天已经刚刚擦亮，我抱着依旧不省人事的喜儿坐在地上。 老村长出来之后，一手拿着绳子，绳子拿了那一头套着什么东西，我看清了，正是那个没有右手腕的尸体。 尸体散发恶臭，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这时候我才想起胖东还在里面，我叫身边的大婶帮忙照顾喜儿，最后我立马冲进了屋子里面。 我大声喊了几声胖东的名字，却得不到回应，这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我跑进房间里面搜寻。 床底下探出一个人，“小五哥，我在这儿！” 我一看原来是胖东，这小子一直躲在床底下，他谨慎地对我招招手。 我对他说尸体已经被老村长拖出去了。 这时候他才放下警觉，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我问他没什么事吧？ 她说她没事，他跑进房间之后，那东西就准备站起来，他立马就钻进床底下，他听他爷爷说过这种脏东西不会弯腰，藏在床底下，他就找不到咱。 我拍拍他的肩膀，感觉这一回真是劫后余生。 胖都问我是不是哭了？眼睛怎么那么红？ 我摸摸他的头，就你话多，快走这地方邪门。 胖东也感到无来由地哆嗦了一下，我俩匆匆离去。 大我和胖东出到大门口时，看到老村长已经架起了柴禾，看来准备把这具尸体就地火化。 而随着天色大亮，原本昏迷的雪儿也已经醒来，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意识已经恢复了，她走到了我的身边。 她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来，我说，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她听到我的话，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站在我身边。 轰！ 柴火里面加了煤油一点就着，被勒着脖子的尸体在火堆里面慢慢地卷曲和挣扎，但是在猛烈的太阳和，雄雄的烈火之下，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这时候我看到尸体的肚子不停地在鼓动，似乎有什么活物在里面挣扎，难道这尸体生前怀孕了？ 正当我这样想着，尸体张开了嘴巴，老村长看到之后大喝一声，都退后！ 没人敢上前一步，但是目光紧紧盯着那尸体大张的口。 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探的出来，哗的一声！一道娇小的黑影从尸体嘴里激射而出！ 穿过围观火化的众人，那黑影冲进了远处的杂草丛，随后浮游直上，停在了一颗百年的老槐树的枝丫上！ 众人也看清了，那个黑影是何物。 我看清之后忍不住惊叹一声，怎么是它？ 停在老槐树上的，正是那晚上在爷爷灵堂出现的独眼黑猫，我忘不了那仅剩的惨绿色眼珠。 那晚看见它已经开膛破肚，没想到它还能活着。 此时，这只黑猫正在得意地舔舐爪子上的毛发，似乎在嘲笑我们的无可奈何。 去去去！哪来的畜牲！胖东骂了一句。 那黑猫似乎能听懂胖东在骂它，停下舔舐的动作，直勾勾地盯着胖东，明显带着几分怒意。 而喜儿似乎也认识黑猫，往我身后靠了靠，低声说道：“五哥，我怕……” 我低头出言安慰了喜儿几句，却发现她真的在发抖，我就和她说，“只是个畜牲有什么好怕的？” 我这话也是带了几分怒意的，那天晚上虽说诡异，但是这只黑猫的确是搅扰了爷爷的安宁。 我抬头再次看向黑猫，迎来的是它怨毒的眼神，让人忍不住感到恶寒。 许久，黑猫离去。 我顿时感觉全身轻松，我还正在享受劫后余生的喜悦，却迎来老村长带着几分怒意的目光。 “你们几个小崽子大半夜跑来这里屋干嘛？知不知道你们差点就没命了？要不是我们早有准备，你们就跟着一起火化吧！” 我们低着头不敢说话，但这事因我而起，我只能站出来说几句，把所有的事情都揽了下来。 老村长听到我是因为过来找镯子才进屋的之后，他充满怒意的脸庞多了几分冰冷。 “还是因为你，早知当初说什么也不让你进村！” 说完，老村长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胖东对老村长的背影吐吐舌头，低声骂了一句怪老头。 喜儿让胖东不要这么说，老村长是刀子嘴豆腐心心眼很好，只是早年丧妻，脾气比一般老头要暴躁。 可是，我看着老村长离去的身影却陷入沉思，老村长似乎知道房间有尸体的事情，而且早就作了准备，看来老村长不只是个脾气暴躁的老头，身上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当众人都散去，我和胖东把喜儿送回家。 把喜儿送回家之后，胖东吃惊的看着我，问我脖子上怎么多了几道淤青。 我紧忙拿出手机照了照，在信号奇差的乡村，这算是为数不多的功能。 而我也看到，自己的脖子的确是多了几道淤青，就好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留下的痕迹。 胖东以为我是被那死人掐的，赶忙问我要不要去医院看看，防止中尸毒，还说我的脸色非常不好看。 我知道，这是没有镯子的后遗症，再这样发展下去，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我撸起袖子，手臂上的皮肤已经快被淤青占据，胖东看了连忙说要带着去医院，他去骑摩托车。 我和他说不用了，他这一瘸一拐地样子，我怕没走多远，两个人得掉沟里。 我回绝了他，因为我这事没法去医院，只能去找我的和尚师父。 从这里到寺庙，还有好几里地，胖东这一瘸一拐地还没有我走路来的快。 我让他回家好好休息，等我回来再一起喝酒。 别过胖东，大约一个小时左右。 我气喘吁吁地到了寺庙门口，进去之后我喊了几声师父，却没有人答应。 走到大殿，寺庙供奉的菩萨前还燃烧着几柱清香。 庙里的香火不旺，这香应该是师父上的，这时候也就十点多，多半是出去化缘了。 也不知道他去那条村，这会儿只能在庙里等他回来。 无聊之际，我在庙里闲逛。 我走到一间显得有些破败的房间停下脚步，门前已经布满灰尘和蜘蛛网，猜也能猜得出，我那和尚师父是从来没有注重过这里的卫生。 只是心里面感觉，这房间有些特别，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 我谨慎地推开房门，吱吱呀呀的房门掉落灰尘漫天飞舞，让人忍不住喷嚏。 房间很小但是采光不错，周围的陈设虽然简单，但还算整齐。 而在床榻上有个人在打坐，我顿时感到有些冒昧，我以为房间没人，没想到打扰了人家的禅修。 我正要不做声响地慢慢退出去，却感觉有些异样，床上打坐的人未免太过安静，一动不动感觉甚至连呼吸都没有。 我在想是不是又是个死人？ 但此时青天白日，就算他是鬼王在世，也没啥好怕。 我大着胆子就走过去，站在他的身后，探着脑袋看他到底是人是鬼。 刚看一眼还着实把我吓一跳，因为这人的样貌居然和我有几分想像，只不过没有一点活人的生气。 而他的肩膀已经积攒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我正要看个仔细，结果鼻子痒痒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哗！ 这人居然应声而倒，我看明白了，这个和我有几分相像的人，原来是个纸人！ 这时候，我也突然想起，我记得师父说过让纸人代替我在庙里修行。看来，这个纸人就是替我在修行。 我把纸人从地上捡起来放好，从某种意义上讲，纸人其实也是我。 我把纸人放好后，察觉到纸人身上有一抹亮光，我寻找而去，在纸人的衣袖里发现了…… 我的镯子！ 纸人的手腕戴着的居然是我的镯子？ 我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恶寒！ 我的镯子怎么会在这里？ 我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诡异起来，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被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而我只能在这双视线下，走向不知生死的前方。 我感觉这个人眼前的事物开始天旋地转起来，我看向双手的时候眼前已经变得漆黑一片，整个身体似乎达到了某个临界点，脚下一软失去了最后的支撑。 还剩下最后一丝意识前，我听到了一声冷哼，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