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拜师选我,我超甜[穿书]在线阅读 - 第38节

第38节

    秦淮月闻言一脸呆愣,缓缓转过头看向温冰炎,“她说的……是假的罢?”

    雨滴在河面。

    温冰炎抬起眼来,直视着秦淮月,缓缓说道:“她说的没错,这名门正派弟子我不做了,我要去龙门。”

    “为什么?”

    “只有那里可以让我变得更强。”

    难以置信,无法相信,自己的徒弟昨天还对自己撒娇说想她,昨天他还在看到自己时露出灿烂的笑容……

    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徒弟从下午时就不对劲;

    为什么他正面抗议名门索要问天剑;

    为什么他要不惜暴露魔法刺杀陆清酒;

    为什么他要走?

    剧情就像天命,她秦淮月用了这些年去抗争,改变了一些微不足道的部分,却无法改变早已预定好的命运的轨迹。

    但是她不信!

    秦淮月一把抽出水月,真气流转,气势凌人,“我是你师父,你若想叛出我门,先把我打倒罢!”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万字大更,结束伤害,重回甜宠。感谢支持,希望各位大兄弟继续来捧场。

    在此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优秀滴哒哒 1瓶,谢谢支持。

    第44章 别离之谷、无望之爱

    说完,秦淮月提剑向着温冰炎冲来,河水被激起,破开一道水浪。

    秦淮月转瞬即至,剑尖直指温冰炎面门!

    温冰炎一愣之下,连连后退,他忘了这是沉沙河入别离之谷的瀑布,退至瀑布口,来不及收势,自瀑布口一跃而出,两人就这么从瀑布上跌了下来。

    在空中,秦淮月直直看着下方的温冰炎,“你还有回头的机会。”

    “我,不愿回头。”他也不能回头了。

    过往的幸福,就像一场梦,轻纱似的掠过他贫瘠的人生,然后留下一阵暗香,随风而逝。

    他留不下来,便走得干净一点罢,不然他这个傻乎乎的师父,恐怕此生都不会善罢甘休。

    他喜欢的人,就是这般的倔强又温柔的女子。

    两人落向湖面,脚下凝聚真气,在水面一点,犹如两颗炮弹般弹射出去,分成两道身影,各自在水面滑出三丈卸了力。

    灵溪一行人赶来,她站在岸边,正欲带人冲上来帮温冰炎。

    温冰炎大喝一声,“不要过来,我自己了结!”

    灵溪撇了撇嘴,坐在岸边嚷道:“时间不多,你速战速决,杀了她我们就走。”

    别离之谷的湖面,清澈、平静而静谧,秦淮月和温冰炎站在如镜一般的湖面上,相距甚远,水面只有雨滴荡起的点点涟漪。

    秦淮月一身绯色衣裙随风翻飞,眉梢眼角尽是凝重,“我最后问你一遍,你为何要去龙门,你又真的……要与师父为敌?”

    温冰炎面色冰冷,反手拔剑,回道:“不要再自居师父了,你是一个合格的师父吗,你教过我什么,又给过我什么?”

    温冰炎的话语,像锋利的箭矢一般,破空而来,直直刺入秦淮月心间,她一怔,“我……”

    温冰炎并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打断继续道:“五年前我拜师是为了学本事,你都教了我什么?尽是什么劳什子修心,说什么保卫苍生的大道理,你看看今日大殿之前,谁的心是正的!”

    “你走的那五年,又曾记得我的存在?又曾管过我的死活?”

    “我是学了魔教功法,但那是因为你没能给我教导,而龙在海,他能!”

    “我记在你峰下,但是一身本事全是他所传授,门下大比,为你增光添彩之时,你不羞愧吗,大比之后,其他四人得了师父的法宝和秘籍,你又给了我什么,哈,一本平心静气的《除魔心经》?”

    “你让我做强者,却不给我教导,你让我除魔卫道,却让我看到这满沉沙洲的仁义道德,这天下皆魔!我除谁,又要卫谁?!”

    秦淮月闻言心潮起伏,后退几步,只觉得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她调整真气,使劲压了下来。

    她脑子里混乱不堪,颤抖道:“你以前分明不曾说过……我们是师徒……你该给我说的,你跟我回去,我给你,什么都给你……”

    温冰炎手提问天剑,周身黑气暴涨,他冷冷道:“不要再说了,今日起,你我师徒情分一刀两断,你秦淮月,不再是我师,我温冰炎,也不再做你的徒,从此恩断义绝,高山流水,再不相见。”

    秦淮月喉间那口血再也压不下来,一口血喷出,顺着下巴流下。

    不对,不是这样的,我改了他的命,我改了封自瑶的命,我一直以来,都在为了他的未来奔波,我一直以来……难道做错了吗?

    难道他一直以来的乖顺,也是假的吗?

    她突然想起桃花林的黄昏中,小萝卜头独自坐在院子大门口等她回来的孤独身影,一看见她回来了,便急急迎过来,向她撒娇道,师父,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想起他在大比之时,面对魔兽袭击,毫不犹豫地冲上来护住自己而滚落陡坡,他背上明明一大片淤青紫,却还是坚持把药都抹在了自己脚伤处。

    想起他在千虫镇的虫王祭祀上拉着自己的手,两人一同游街,他一直出手汗,不时在衣服上擦了擦就又贴过来,小心翼翼回握着自己的手……当对着自己问哪个好看时,傻傻地点头说,都好看。

    想起他明明发现了自己怕黑,却一直没有拆穿,总是守护在自己身边,还送了她一个会发光的石头。

    ……

    想起他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开口叫师父时,那双带着一点期待的、璀璨的眼眸。

    两人的点点滴滴,不会是假的,她决定赌,赌温冰炎对她的真心。

    秦淮月伸手抹去下巴下的血,她抬起头,一扫脆弱的神色,脸上重作坚定,说道:“如此,便是强迫,我也要留下你。”

    说着她周身白色真气流转,“温冰炎,今日就放开手脚来与我战一次,若是你赢了,我便承认没有本事教你,随你去哪,但是若是你输了,就跟我回苍雪山,永世不得离开!”

    “正有此意。”

    一瞬间的寂静。

    两人足尖一点,水上荡起两个水洼,从别离之谷上空看去,两道一红一黑身影,同时奔向对方,带着惊天彻地的澎湃力量,打破一池静水,引起湖水暴起。

    “叮……”两把剑碰在一起,真气四散,周围掀波卷浪,紧接着,两人剑招不停,手上法诀不断,嘈嘈如暴雨,声势一招盖过一招。

    温冰炎超绝功法在身,但秦淮月比他起点高,这些年也从未懈怠放松自己,她没想到,自己几年努力,居然有一日是为了和自己徒弟厮杀。

    尽管温冰炎使出全力,秦淮月腹部有伤,但是打到后来,秦淮月也渐渐居于上风。

    她击起滔天波浪,水花漫天,遮挡在两人之间,趁机一剑挥出,剑气携带山呼海啸之势而至。

    温冰炎滚在水面上堪堪躲开,还未站起,秦淮月已经转瞬出现在他的面前,剑尖直刺向温冰炎喉间。

    这一剑若是下去,她便胜了。

    但是眼看要取胜,她的剑,却顿住了。

    她刺不下去。

    就在此时,温冰炎趁机后仰,问天顺势自下而上挑起,秦淮月只觉得虎口一麻,水月脱手而出,飞了出去。

    她来不及去拿剑,温冰炎已经一掌真气推来,她来不及抵抗,那一掌就这样,携带山呼海啸的气势,将她击飞。

    水月落入湖中,沉了下去。

    秦淮月跌在湖面,吐出一大口鲜血。

    旁边观战了很久的灵溪鼓掌笑道:“不亏是爷爷看上的人,果真是心黑,你师父都没舍得下手,你却利用她的心软赢了她,不错,有我龙门风格!你快去把她杀了,我们就走。”

    温冰炎充耳不闻,他将问天插回背后剑鞘,一步一步走来。

    雨越下越大了,滴滴答答落在秦淮月的黑发上,落在温冰炎的肩头。

    温冰炎走到秦淮月身边,跪了下来,他低着头,静静注视着秦淮月,脸上无悲也无喜,双瞳漆黑无光。

    秦淮月受伤很重,那一掌又扯烂了之前腹部的伤口,鲜血涌出,一路流入湖中,在她身下绽放一朵猩红的花。

    她面如金纸,手足无力,还尝试着站起来,还想要去阻止温冰炎离开。

    但是她身上千疮百孔,体内真气混乱,根本连动一动,都会引出一口血涌上喉头,甚至出不了声,谈何再战。

    看了半晌,温冰炎终于伸出了手,他掌间黑色翻涌,缓缓盖在秦淮月眼上,秦淮月目露悲伤看着他,祈求他停手。

    温冰炎还是把手掌遮下去,覆在她的眼上,隔绝开那让他快要窒息的眼神。

    随着温冰炎覆眼,一片黑暗袭来,她意识溃散,朦胧之际,只听一道喑哑的声音传来。

    “秦淮月,你输了,我……走了,别再管我了,别来找我了,此生,后会……无期。”

    接着,她的额头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冰凉触感,像是那越来越大的雨水滴在头上,像是那冰冷的湖水贴在额间……

    之后,便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

    风吹来,拂过他赤红的双眼和嘴角缓缓流下来的一丝血。

    拂过别离之谷,拂过一谷离愁别绪,再也没有回头。

    风拂过沉沙洲,拂过满洲厮杀和殿前的一地尸体,卷起三分血气。

    风拂过终结之岛,继续轻飘飘向前吹,哪里有什么终结,一切,没有来处,亦没有终结。

    ……

    秦淮月醒来的时候,她躺在苍雪山桃花林里的住处,床头站着一群人,男女老少,高矮胖瘦,见到她醒了,都露出了喜悦的神情。

    她迷茫了片刻,全身里里外外各处的剧痛,带着清晰的记忆,还有铺天盖地的心碎,一起涌了上来。

    一阵关切的声音传来,“小六醒了,可有不舒服之处?”

    秦淮月坐起身,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一旁的春秋和唐依依立刻倒了热水,将水递过来。

    她喝了一口,第一句便是:“冰炎呢?”

    楚怀玉怔了一下,不等他说话,一旁“哐”一声,发出巨大的响动。

    秦淮月看去,陆清酒居然是一拳砸烂了一旁的桌子,他双眼怒火冲天,对她吼道:“温冰炎温冰炎,你是被糊住了心窍吗,为什么你眼中就只有你那个白眼狼徒弟?”

    一旁的常歌上前阻止,但是被陆清酒挥开了,“拦什么拦?我就要说,她早知道晚知道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