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一章 有人落寞有人欢
孟美人拿着娟帕捂着胸口，心里一阵的惊慌，她心里开始犹豫着到底该不该留下姜瑶，连姜瑶自己都无法在宫中自保，落得这个下场。 她坐在床榻边，蹙着眉头想着，环顾着破落的秀兰苑，心里燃起了百般的厌弃。 如今姜瑶于她，何尝不是最后的期盼，她恐怕错过了姜瑶，也就错过了出人头地的机会。这时候兰芝已经将汤药煎好端了过来，孟美人叹息了一下。 她亲自扶起姜瑶的身子，一勺勺的汤药喂了下去。 “主子，这姜瑶的容貌多好看啊，怎么会有这么一条伤疤？这下手之人也下得去手……” “当然下得去手，她长得多么好看，这后宫里的女人就有多妒忌她，若不是划了脸磕破了头，想必婉贵妃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哎，兰芝之前还羡慕这么好看的脸，如今看来真是心惊胆战，红颜薄命确实老话说的不错。就像那芸妃，不也是被俘虏的她国妃子，献给了皇上，都是一样的命苦。” 孟美人瞧着兰芝平时总叹息，自己没有好看的脸蛋，所以那孙侍卫才会看上了芸妃宫里的虞伶，今日倒像是想开了。 “怎么？你不是昨天还说那个孙侍卫坏透了，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兰芝脸色一红，站起身子收拾着药碗，说:“虞伶那么好看，听说之前也是个大家小姐，跟随芸妃过来，哪里是我们这等奴婢比得了的？” 说罢，兰芝就端着走了出去，急匆匆的样子，仿佛再多说半句，人就要开始伤心了。 孟美人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她扶着姜瑶慢慢躺下去，在水盆里沾湿帕子，为她擦拭着脸上的虚汗。 而蓬莱殿的段景延，则是被婉贵妃照看着，她盯着人熬着照着张炎的方子汤药，一边张罗着段景延的吃食，嘱咐着御膳房三顿膳食不能带重样的。 段景延则靠在蓬莱殿内，看着午后窗外的炎炎烈日下，远处一个宫女在蓬莱殿四周除草的身影，正是曾经和姜瑶一同做工的梦桃。 “康德，去把那个宫女叫过来。” 康德顺着段景延实现的方向看过去，正看见那是辛者库的梦桃，于是赶紧走了出去，领着梦桃走了过来，梦桃诚惶诚恐的走进殿内。 “梦桃参见皇上。” 段景延坐直身子，焦急的问着：“你今日可有看见过姜瑶？” “并无。” 梦桃一个抬头，听传言是姜瑶被关进了大理寺，后来在蓬莱殿远远的望见过两眼，姜瑶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神情，一门心思扑在皇上的身上。 “能去哪呢？” 段景延眉头紧锁，他是命人去辛者库问过安嬷嬷，并没有看见姜瑶回去。 他眉头紧蹙着，如今的身子还没有回复起来，连路都走不了，为何要躲起来不见她。 “兴许是去了孟美人的秀兰苑，孟美人指了姜瑶过去伺候。” 说到此的时候，梦桃就想起辛者库那群宫女们指桑骂槐的话，想起姜瑶淡漠的脸，心里总是越发的别扭。 “孟美人？” 段景延从来不知道宫里还有这号人物，那些妃位以上的嫔妃，他尚且都认不全，更何况是一个卑微的美人。 他的眼神看向了康德，康德立刻俯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外对着四喜道：“赶紧去通知你师娘，去一趟孟美人的秀兰苑。” 四喜立马应声而去，此时婉贵妃正端着汤药走过来，康德一个作揖撩开帘，婉贵妃满含笑意的走进来，柔声细语道：“皇上，臣妾亲自煎的药，您趁热喝了。” 这一个抬眸，婉贵妃就看见殿内站着，一个长相清秀的辛者库宫女，她立刻眼眸一凛，瞪向了梦桃，若是从前她定不会在意一个宫女的出现。 觉得皇上九五之尊，又是什么样的女子没见到，从前大度宽容的她，如今她却怕了。 被姜瑶害的怕极了，想要占有皇上的心，想要将所有时间都陪在他身边，将最好的都献给他包括自己砰砰跳动的心。 她也不知道为何如今一个，稍微有点姿色的宫女，在皇上身边就会令她排斥嫉妒。 梦桃瞧着婉贵妃不悦的脸色，立刻俯着身子退了出去。 “皇上，可觉得身子好些了吗？” 婉贵妃盈盈一笑，走到段景延的身边，想要拿着勺子喂给段景延，可是他伸手就拿了过去，大口喝了下去，面无变轻的拿过绢帕擦了擦嘴角。 “好些了，朕想要睡一会，你也出去吧。” 她端过药碗，眼神期盼着段景延能对她说些什么，可是段景延则是身子一歪，拿过一旁的书卷，丝毫没有抬眼看她的心思。 她亦是知道有很多事，不能请求，能留在身边照料他，已经是欧阳家给她的荣耀，而不置于像那些嫔妃一般，守着空院子长吁短叹。 “臣妾就在隔壁的偏殿，皇上有吩咐就叫臣妾。” 婉贵妃仍旧是带着笑意，为段景延整理了一下床榻，便起身往门口走去，就在她手抚上殿门要推开的时候，段景延的声音在她身后响了起来。 “朕病榻多日，幸亏有你侍奉在侧。” 段景延想着婉贵妃为他走进寒潭内，搂着他的身子痛哭的样子，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也是她，他下意识的就觉得是她为他侍疾。 那熬夜黑的眼眶，哭肿的双眼总是骗不得人，他得一女子的真心，总是过意不去。 她听到此言的那一瞬间，就觉得心里的花像是突然间绽放，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温柔的与她将话，从前都是冷言冷语，没有任何的情分。 虽然她清楚，病危侍疾的人是姜瑶不是她，她曾经行等皇上病好了，等姜瑶离开宫围，她就将侍疾之事告知于。 她慢慢的转过身子，莞尔一笑的看向床榻上的段景延，那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令她格外的留恋。 “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臣妾侍疾是应该的。” 那一刻她想，此生此世侍疾的人就是她，姜瑶这是和永远不能出现。 若是没有姜瑶，他们这样多美好，哪怕他忘不了帝上，她可以等，因为死人总比活人要好多了。 段景延将书本合上，他远远地看着婉贵妃，不愧是欧阳家的女儿，温婉又贤德。 “你想要什么赏赐？” “臣妾什么都不要，只愿能这样守在皇上的身边一辈子就好。” “朕想着你的位份也有许久没动了，不如给你晋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