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节
宁涛松开了手,将肉中枪给了唐子娴。 就刚才所经历的情况,如果再迟那么一两秒钟的时间,他和唐子娴都会死在那里。虽说在他这里出现这种结果的几率很小,但也不是不会出现。人家陪着他闯了一趟枪林弹雨,绝境逢生,如果连看一下肉中枪的请求都要拒绝,那就说不过去了。 男人,要大气一点。 抛开那个登月的目的不谈,经历了这一次,宁涛对唐子娴的看法正在发生改变。 唐子娴拿着肉中枪仔细观看,眼眸之中满是惊讶的神光:“这枪看上去好普通,可是居然那么厉害,它叫什么名字,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件法器的?” 唐天风在峨眉金顶上也问过宁涛这个问题,他说这枪没有名字。他还说这枪是他炼制的,不知道唐子娴是没有听见,还是怀疑他炼制不出这样的法器? 宁涛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她“肉中枪”这个名字,然后他又忍不住去联想她听到这个名字之后会是什么反应。而且她果然又骗了他一次,她说她要拿枪去杀那个死士,可她却显然没那个打算。 “啊!” 那个维特尔家族的血妖死士突然一声壮士断腕式的怒吼,拔掉了一颗手雷的安全栓,然后扑向了宁涛和唐子娴。 他抱着必死的心冲上来,从德国追到了美国,可这两人却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将他当成了一团空气一般的存在。 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手雷上刻满了符文,显然不是普通的手雷。那个血妖死士明知道自己会死,可还是义无反顾的冲了上来,连扔手雷的动作都不需要。 唐子娴一枪刺出,可一丝水墨烟云般的枪气都没有释放出来,更别说是什么龙形鲲影的大型枪气能量场了。 宁涛不能正常使用普通修真者的法器,普通修真者自然也没法正常使用他的法器。 这很公平。 可对于唐子娴来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宁涛居然伸手抓住了她刺出去的肉中枪。 “你?”唐子娴显然不明白宁涛为什么制止她击杀那个死士。 那个死士已经冲到了宁涛和唐子娴的身边,发疯似地怒吼道:“去死吧!” 德语,宁涛听不懂,可他大概猜到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冲到他面前的死士。 死士摊开了右手,将抓在右手手掌力的手雷露了出来。 唐子娴一把扣住宁涛的手,要将他拖开,可是宁涛就像是一根长在地上的大树一样纹丝不动。她一着急,双脚一点,身体倒飞了回去,同时双手拿捏法诀指护在了身前。 这反应,她显然是认为那颗手雷是会爆的。 然而宁涛却就在她躲开之后看着那个死士,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四目对视。 一个平静。 一个疯狂。 一秒钟。 两秒钟。 三秒钟。 血妖死士忍不住低头看了一下拖在手中的手雷,早就该爆炸的它直到现在都还好端端地躺在他的手心里。他的脸上再次露出了那吃了屎似的表情,为什么想死这么难? 宁涛动了,他伸手从血妖死士的手中拿走了那颗手雷,然后说道:“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吗,这么想死?” “啊!”血妖死士一声咆哮,双手释放出利爪,抓向了宁涛的肩头,同时张嘴咬向了宁涛的脖子。 他的嘴一点都不正常,突然从牙床里冒出的四颗切齿每一颗都有好几寸长,锋利无比,就像是眼镜蛇的牙齿! 宁涛却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嗡! 善恶鼎一声鼎鸣。 血妖死士突然一声惨叫,整个人毫无征兆地倒在了地上,那感觉就像是他突然被一块几千上万斤的巨石砸在了背上。 “噗!”血妖死士喷出了一口血来,表情痛苦至极。 来自天道的镇压,那可不是谁都能承受得了的。当初就连青追那么强悍的天生妖都痛不欲生,不敢进来,更何况是他一个小小的血妖。事实上,如果不是唐子娴这个善人在这里,冲淡了他伸手的恶念罪孽,他进来的时候当场就把他镇压了! 宁涛只是淡淡地看了趴在地上的血妖死士一眼,然后移目唐子娴,对她说道:“你先出去等我一会儿,我搞定这个家伙之后再出来找你。” “我不能留在这里吗?”唐子娴问。 宁涛没有解释,只是微微耸了一下肩。她这里会影响善恶鼎的判断,而他也不愿意她看到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唐子娴也微微耸了一下肩:“好吧,你开门吧,我出去等你。” 宁涛的手一挥,天道医馆的门便打开了。 唐子娴走到了门口,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宁涛:“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的枪叫什么枪,你是从哪得到的,不要告诉我是你炼制的,我根本就不相信你能炼制出这么厉害的法器。” “它叫……”犹豫了一下,宁涛还是说了出来,“肉中枪。” 唐子娴顿时愣了一下,一张玉靥瞬间泛起了一团红晕,随后她啐了一声:“呸!下流!” 宁涛的嘴角浮出了一丝苦笑,他就知道她会是这样的反应。 “不过……我现在相信它是你炼制的法器了。”唐子娴说,然后走前了天道医馆。 天道医馆的房门自动关闭,宁涛却还愣在那里。 她怎么就相信了? 第0662章 六亲不认 这个时候开门去柏林,倒是能看到那张白鸽符有没有将查理斯的古堡炸平,还有查理斯有没有死,可是锁墙之上已经没有对应的血锁了。 那架b2轰平了那片森林,就连山头都掀平了一大块,留在那里的血锁又怎么可能幸存下来? 不过也不重要了,要传达给维特尔家族的信息已经传到了,宁涛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那座古堡被炸平与否并不重要,甚至查理斯也没有被炸死也不重要。如果没有炸死,下次再炸一次就行了。 没有一张白鸽符搞不定的事,如果有,那就两张。 宁涛来到了血族死士的身边,将账本竹简放在了他的手中。 血族死士想将账本竹简推开,可是他的手就连一丝力气都使不上来。事实上,自从那个女人离开这里之后,他所承受的压力就更大了,痛苦的感受也数倍此前,他甚至觉得只要那无形的镇压力量再加一点点,他就会被活生生地压成齑粉。 几秒钟后宁涛从账本竹简拿了起来,打开查看。 账本竹简上浮现出了诊断的结果:马斯穆勒,已死之人,食血之妖,亦属新妖,192310月3日生人。首恶自成新妖,计四十九点恶念罪孽,次恶杀人221人计1507点恶念罪孽……身有1802点恶念罪孽,可开恶念处方契约,摘心以赎罪。 摘心以赎罪,这还是第一次出现的赎罪条款。不过这也不是随意给出的诊断,食血之妖也就是血妖,属于已死之人。而已死之人的心脏是不该跳动的,所以才会有“摘心以赎罪”的条款。 摘心,那和处死没什么区别,只是更残忍一些而已。 宁涛收起了账本竹简,对马斯穆勒说道:“你懂英语吗?” 马斯穆勒张口想要说话,可连一个是或者不是的单词都说不出来,只是点了点头。 宁涛说道:“很好,那我们就能交流了。你看上去像是受伤了,我恰好是个医生,我能治好你,我甚至能放了你,你有心爱的姑娘吗?” 马斯穆勒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宁涛,他显然不明白宁涛为什么会问他这个问题。 宁涛的嘴角浮出了笑容:“我的意思很好理解,如果你有心爱的姑娘,我放了你之后你就可以与她幸福地在一起生活。这不是很好吗,不用死去,还可以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如果你愿意,我就给你开一个处方,你签个字就行。” 马斯穆勒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来:“你……为什么?” 宁涛说道:“当然有条件,告诉我你所知道的关于维特尔家族的一切。” “我愿意……死!”马斯穆勒的眼睛里有痛苦,却没有畏惧。 宁涛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个马斯穆勒本身就是维特尔家族培养的死士,怎么可能轻易出卖维特尔家族?折磨他或许能有所收获,可是他并没有打算这样做。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出卖维特尔家族,我也不会强求你。我给你开处方,你签个字接受治疗之后就可以离开。我要你给查理斯带句话回去,这没问题吧?”宁涛说,语气也算温和。 马斯穆勒眼神狐疑地看了看宁涛,然后点了点头。 宁涛也没说要他带什么话给查理斯,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要马斯穆勒带什么话给查理斯,他说这些都只是忽悠马斯穆勒签字而已。对善人病人,绝大多数的时候他会告知真相,让其选择。对恶人病人,他也不需要什么底线,能忽悠就忽悠,不能忽悠的直接恐吓加折磨,总之要把诊金赚到手。 一张恶念罪孽处方签开好,宁涛将它拿到了马斯穆勒的面前,递给了他一只笔:“签字吧。” 马斯穆勒看了一眼他的恶念处方契约,却发现上面全是汉字,他问了一句:“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宁涛说道:“治疗记录,你是怎么来的,还有要给你服用的药物等等,我的英语水平不高,只能写汉字。签字吧,然后把这颗药吃了你就可以离开了。” 马斯穆勒看了宁涛递到面前的一颗初级处方丹一眼,然后伸手去拿笔,可他却连拿笔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宁涛捏开他的下颚,将一颗精品初级处方丹放进了他的嘴里。 处方丹是激活病人的媒介,一颗精品初级处方丹转眼就在马斯穆勒的嘴里划开,他身上的压力骤然减轻了许多。这个变化让他更相信了宁涛的说法,他提起笔在恶念处方契约上签下了他的名字。 一股青烟涌来,转眼就将马斯穆勒吞没了。 青烟退去,马斯穆勒静静地躺在地上。 宁涛走了上去,手起刀落,一日食之刃扎进了马斯穆勒的胸膛…… 脏活,从来都是他干的。 宁涛摘下了马斯穆勒的心脏,那是一颗漆黑的心脏,沾着猩红的鲜血,给人一种瘆人的感觉。更诡异的是,那颗心脏已经摘下来了,可它却还在不断地跳动。他随手将它扔在了地上,可它还在跳动,而且很有节奏感,咚、咚、咚咚…… 突然,马斯穆勒的心脏和尸体往地下沉,转眼就消失了。 天道医馆里连一丝血腥味都没有,也静得落针可闻。 咚、咚、咚咚…… 隐隐的,宁涛还能听到那颗心脏的跳动身,就在他的脚下,好像只是隔着一层地砖。他怀疑他听错了,可仔细听了一下还是听见了。他跟着趴在了地上,将耳朵贴在了地砖上。 咚、咚、咚咚…… 宁涛目瞪口呆,心里一片毛骨悚然的感觉。他杀人摘心都没什么不适的感觉,毕竟是学医出身的人,尸体解剖什么的也干过,可是这会儿却让他背皮发凉。 一颗被摘下来还在跳动的心脏就已经很诡异了,沉入地下却还在跳动,地面上还依稀能听见声音,那就更诡异了。 难道这地砖下面有一个隐秘的空间? 宁涛的心里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伸手去扣地砖。铺在地上的地砖是青石方砖,似乎还经过桐油浸泡处理,又黑又亮,油浸感很强却不粘手。这样的石砖其实很普通,在古代宫廷里随处可见这样的石砖。可却就是这样的石砖,他怎么也抠不起来。 宁涛犹豫了一下,抓过刚刚摘过心的日食之刃,尝试着将它扎进两块石砖的缝隙之中。 日食之刃锋利无比,就连龙角都能切断,还有什么砖缝切不开的? 捅塞了几下,日食之刃终于将两块地砖之间的分析撬开了一点,露出了一条细细的缝隙。就在那一刹那间,一线金光从那条细细的缝隙之中迸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