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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理我当然明白。 不是不敢,只是觉得……我怎么不管怎么扑腾,都是往下掉的呢。 我以为就这个岗位上过渡一两年,然后去我想去的部门。不太忙,又能干点想做的事,这就挺好的。等四爷到了省城,我们俩优哉游哉的过我们的日子,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就好。结果呢? 我现在能不应吗? 不应……那之前说的干活干事的那一套就是说出来敷衍人的。 这就是个没法选择的选择。 当然了,这从个人的角度出发,是这样的。但从所处的位置出发,应该是领导要搞试点。要革新农业,就得先拿个例子出来。之前下去了一趟,找了人家的问题,提出了解决办法,但对方却跟她要解决问题的人。 这是将了一军呀! 说到头,这是个不能拒绝的环扣。 好处嘛,也不是没有。比如,从部里直接下基层,而且是最基层。只这一点,试用期就能提前结束。不仅能结束,从科员到副科估计能轻易的跳过去。 芝麻绿豆官在上面那啥也不是,但在小地方,大小是个人物。 林雨桐的面色也慢慢的严肃起来,“不是不敢,是太突然,从来没有朝这个方向想过。不过,既然这个难题又扔回来了,那就得接着。所以,我去!” 很好!看明白里面的意思就行。 “为了你好工作的,你回原籍。”显然对方已经想好了,“关系还挂在部里,借调省里,又去乡镇挂职……” 别看这一串东西,这至少能保证在下面不被人小看了去,也意味着永远有高处可以退。这就是怕自己有后顾之忧吧。 “你随时能向我汇报工作,想回来我这里的办公室随你进出。”说着还问道,“你得考虑一下,你现在的职位叫谁来替代合适。” 把身边工作人员的决定权给了她。 好的!叫我想想! 一点考虑的时间都没给,说定就定下来了。要出去的时候,对方又在身后说了一句:“好好干,我对你寄予厚望。” 这话――林雨桐信! 专门借调自己下来,不是关键时候拿来堵窟窿的。她是真想试试自己,看看自己是不是真能解决问题。 怕自己心里带了情绪吧。 出来之后,不停的在摆弄办公桌的东西,该贴标签的时候贴标签,这是准备跟人交接的时候好交接的。 可这选谁来交接呢? 要选一个跟原单位牵扯少的,林雨桐知道的就两个人,一个是古柏,一个是冷寒。 冷寒八面玲珑,会处事,跟谁都能结交。本该是长处,可正因为来了不短的时间了,他的交往太过繁杂,反而是不合适了。 这个古柏……自身性格的原因,属于苦干型的。至于能力如何,林雨桐还真不知道。但这样一个性格的人还能被下面举荐上来,他身上肯定有过人的地方。这是时间太短,她没有更多的了解而已。 鉴于年后估计要交接,她晚上抽空就去找古柏。从办公室出来已经很晚了,结果在古柏和司机们所在的那个小会议室,还是见到了古柏。他一个人对着电脑正敲敲打打的不知道在写什么。她敲了敲门,“还没下班?” 古柏愣了一下,停下手里的活,“是!”然后问说,“找冷寒吗?我给他打个电话。” 林雨桐摆手,“不是!我来找你的。” 古柏又愣了一下,然后利索的起身,“快进来。”他将自己的办公椅让给林雨桐坐,转身去倒水。 林雨桐没拦着,反而看他电脑上写的东西。 这是写汇报材料呢,科室的汇报材料,确实是好笔头。而且,他从下面借调上来的时间应该不久,但却没有看问题只看局部不统观全局的毛病。这证明他聪明且内秀。 交际少,话少,嘴严,偏心里什么都清楚。 古柏把水递过去,“是有什么材料整理不过来吗?你拿给我看看……” 林雨桐接了水,把边上的另一个办公椅转了方向,“你先坐,不是材料的事。” 古柏坐下,没有先问,只看林雨桐,目带询问。 林雨桐沉默了一下,好似拿不定主意一样,良久才道:“我应该会被调整职务……” 古柏眉头一皱,“不应该呀!”能带下来,必然是很需要的。这种关系比寻常更亲近,怎么才这么短的时间就调整?不合常理! 可她调整了跟自己说这个干什么?总不能是看上自己。 才这么想完,他脑子里灵光一闪,怎么就不能是看上自己?调整职务,就意味着得有人来替代她。 古柏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目光灼灼,但又带着几分不确定,像是在问:是我想的这样吗? 林雨桐很坦诚,“我其实对你不算了解。” 但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我。古柏的手在裤腿上搓了一下,将手心里的汗擦掉,这才道:“……我的情况不复杂。我是青阳人,家在农村。我没有父母,打小是被祖父养大了。上大学的时候,祖父的身体就不好,我没有上更好的大学,选了青阳的师范学院读的大学。本来想教书的,但你也知道下面的情况,有时候幼师进修一两年拿个文凭,就能教小学甚至中学,但正经科班毕业的……难。祖父呢,又一直认为我这性格要是没个铁饭碗得饿死,于是我考了市里的公务员。笔试第一,没被筛下来……后来写材料还写的不错,就借调上来了。在借调之前,我祖父过世了,市里我也没什么亲眷,干脆就来了。在哪里对我来说是一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