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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村里刮起了一股子离婚风。 最开始是零星的偷摸着离, 可哪有不透风的墙?没几天,这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然后就争先效仿了, 几乎家家户户有离婚的。 林雨桐就说卢淑琴, “您跟我爸可别赶时髦!” 卢淑琴白了闺女一眼,“你妈我好了, 脑子没毛病。现在脑子有毛病的是他们那些人!干啥呀!离起来容易, 可之后呢?离的时候想的少, 你就不想手里现有的股份怎么分。要真只是假离婚,那还好,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可就怕假的变成真的,将来加工厂那部分股份不好说!瞧着吧, 有的官司打呢!现在这种植公司,入股起点可高了, 一户一股, 一股一万。我跟你爸给咱家入了一股, 将来给你跟桥桥平分了。你爷你奶那边,他们随意,就是将来钱再多,你们别心热。谁最后伺候老爷子老太太归了西,那股份归谁的!” 知道!这会子老爷子老太太不愁人伺候, 林小姑是一直伺候呢, 那是亲爹亲妈,也没想咋。林雨柱这亲孙子回来了,心里能没点想法? 卢淑琴低声道, “棉棉也离婚了,把她和孩子的户口都迁回娘家了, 在排碱渠那边要了一院子,挂上户了,这回也入了一股。” 王家不是自家村的人,这会子离婚也是为了入股的。回头肯定还会复婚,且会叫他家儿子的户口跟着棉棉走,所以不害怕中途出变故。 谁知道念叨了这话没两天工夫,林家老两口把婚离了。先结婚领证后离婚,然后入股。入股完了,两老人要立遗嘱。估计是被金家老太太突然那一下给吓着了。 老太太说了,“药材加工厂的股份一份为二,一份给桐桐,一份给桥桥。这新的种植公司的股份,也一分为二,一份给雨柱,一份给有宝。我们俩老不死的,能活多少年还不知道,我们死之前,这些红利我们自己收着,等我们没了之后,股份你们按我说的分就行。但我们手里攒着的钱,别管多少,一分为二,一份给棉棉,一份给桃桃。要是桃桃还没回来,就交给桐桐保管着,别管啥时候,见到人了就给她。留一份念想。” 算计来算计去的,还是为了子孙后代的。 行吧!就这么着了。 医嘱也立了,也都公正了,放着吧。 钱艳群就是在这种风潮中出狱的。林雨柱和林雨棉兄妹俩去接的,事情是咋回事,兄妹俩跟钱艳群细细的说了。 这么长时间,钱艳群在里面只有林雨棉按时去看。但林雨棉不敢跟她妈说这个事呀!每次去,当妈的都会问:“你爸呢?你爸咋没来呢?” “我爸身体不好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坐车还得来回倒车,我爸那身体受不住的!”然后就赶紧转移话题,说村上的事镇上的事。 对这些变化钱艳群知道的一清二楚,唯一没有想到的是,男人这两年过的那般的潇洒。 “我爸在城里的院子现在都租出去了,一年也有两三万的样儿。现在城里的院子都不好买了!他不在城里住,是他不敢住。一个人招惹了好几个女人,其中有个开洗浴中心的,那女人厉害的很,知道他不是真心的,放下话了,但凡他敢出现她附近五里的地方,叫人打断他的腿。尤其是跟红秀结婚之后,那女人更气了……我爸那段时间真不敢往县城去。也就是后来桐桐升了,成副县了,我爸胆子才大了点,知道不会为难他。但到底是知道惹着人家了,也知道桐桐不会管他,所以他也不敢真的在县城住,就怕人家再找茬。现在两人就住咱们家,我哥我嫂子带着小杰都没法回家,在我爷我奶那边住着呢。” 林雨棉说着就哭,“我打了那个贱女人,我爸拿铁锨拍我,拍的我吐血了,在医院住了可长时间,他还不给医药费。最后还是桐桐叫我报警的,我爸这才把住院费给我扔下了!在医院花了六千三百四十二,我爸给了六千三百五十,还非再叫我找八块钱给他!” 林雨柱赶紧拉住棉棉,“别说了!”他使眼色,没看见妈的样子吗? 钱艳群的手不停的抖着,坐在那里都像是要往下倒。林雨棉吓了一跳,“妈,你别气呀!咱这就回家!回家咱们娘俩把那狐狸精的皮给剥了!” 是!是得扒了狐狸皮! 可只扒了狐狸皮够吗?不够! 在里面见多了那种捅了小三进去坐牢的女人,所以她就是再气也知道这事不能干。不仅这事不能干,犯法的事也不能干! 她咬牙切齿,嘴里发出咯吱吱的声音,良久才‘嗤’的一声,反倒是笑出来了,说闺女,“车到你家门口你就下车去,不用你送。” “妈,你一个人干不过红秀的!” 钱艳群呵呵的笑,然后看着闺女,“你别虎了吧唧的,这回你给我看着,看着我怎么炮制你爸。” 虽然是笑着的,但是看的林雨棉心里发凉。林雨柱赶紧打岔,“那个……妈,我跟排碱渠那买了一院子,还没盖,您先跟我住我奶奶那边……” “我跟你爸离婚了,跟你奶奶住是啥意思?你奶奶也不乐意见我呀!我也不是没地方去,咱家果园……” “我爸不是租出去十年了吗?” 哦!是吗? 钱艳群没再说话,只叫儿女别管了,她自有分寸。 这天,钱艳群就这样回来了,进了巷子,跟大家照常打招呼,就像是只出门上了一次街而已。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钱艳群直接奔着家里去了,跟过去的很多年一样,抬脚就进门,然后笑着喊了一声,“他爸,我回来了。”脚下不停,直接奔着厨房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