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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四爷的话才一落,就有人翻记录,然后对中间那人点点头,证明确有其事。 那就行了,“过来签字吧!” 四爷过去了,右手这不是受伤了吗?抓笔不灵便,写字的时候运笔不流畅,这完全在情理之中的。 这边把名字签了,四爷看到右边的黑衣卫摸了个红色的牌子,他刚要伸手接,结果中间那人一把抓住了他的右手,“这伤是怎么来的?” 伤口的深浅走向都看的出来,这分明就是自伤的。 这是怀疑四爷为了掩盖字迹,估计伤了手。虽然事实就是如此。 但四爷有解释,“喜好雕刻!不小心自己给划伤的。” 事实上,这手上确实有一些细小的旧伤痕迹。 这人就笑,“这次伤的有些深了。” 四爷笑笑没言语,心里却往下掉。当初为了不雕刻找借口,动作做的有点着急。可那时候也不知道庙学,更不知道会有天庙选才之事!现在折子了! 对方要疑心,这确实是个怀疑的理由。他们要是想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心思,那自己这一关估计悬了。 果然,中间那人拿了绿色的木牌递过去,“从后门出去吧。” 从后门出去,被带着进了二进的院子,直到花厅。花厅里已经坐着个人了,是个穿着有些寒酸,身上打着补丁瘦骨嶙峋的少年。这少年见了他就站起身来,有些拘谨的拱手。四爷给还礼。 彼此坐下,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这些人想干什么?考还是会考的,就看以什么样的形式去考了。刚才进来的时候,他已经把花厅看了一遍了。里面除了密密麻麻的老旧桌椅之外,再没有其他。这屋子甚至带着一股子发霉的味道。可见这地方是好久都没有使用过了。从一进进来,发现地面上都长着苔藓,清除过了,但还有一层的绿是刮不下来的。 这花厅几面的大窗户全开,这个季节,风两头吹着,便是出门穿的不少,也微微有些冷意。更遑论那个穿着寒酸的少年了。 四爷心里皱眉,但眼睛却闭上了,衣服困乏要打盹的样子。可紧跟着,他发觉不对,他是有些真困了,上下眼皮打架,昏沉的很。 昏昏沉沉之中,他像是看到桐桐无助的站在黑漆漆的洞口,像是被什么神秘的力量拉扯着,他朝她伸出手,可近在咫尺,却怎么也够不到,她眼看就要被吞没了。那神秘的空间站,就在头顶的上方盘旋,里面像是住着一只千眼怪,一只只眼睛闪烁着冷漠的光,寒意森森的看着他们。他正要喊桐桐,就听到那千眼怪说话了,他说:“你看见了吧?” 是的!我看见了。 他这么回答完了,心里猛的一激灵,这不对! 就听那个声音说:“我能帮你!告诉我你看到的,我能帮你!” 这话就是咒语,一遍又一遍在耳边响起。 迷糊,昏沉,但是潜意识里知道,有些话除了桐桐谁也不能说。而能说的,得有用,于是他喃喃的,“我看见……看见六姑娘……” “谁家的六姑娘?” “林家的六姑娘。” “林家的六姑娘怎么了?” “六姑娘穿着嫁衣,要嫁人了……” “嫁给谁?” “不是我……不是我……” 然后再没动静,四爷却强撑着,保持那么一点似是清醒,又似是不清醒的状态。 有人出去了吧? 是的!从里面出去一个乌衣卫衣卫,一个白衣老者。 乌衣卫叹气,嫌弃的朝里看了一眼,“等会我就把人扔出去!”又是个没出息的。 白衣老者却抬手拦了,“给他绿牌子,这人得留下。” “哪里不对吗?” “你没发现他哪怕昏睡,眼皮下面的眼珠子也比别人转的稍快了一些?” 眼皮下面的眼珠子……转了吗? 转了! 还转的快了? 是的!转的快了,“虽然不是咱们要找的人,但能在冷迷香下保持那么一份清醒,这就不是等闲之辈。留着他,别管后面过几关,这个人,我要了!” “那隔壁那个叫花子呢?” “叫花子?”老者笑了笑,“他可不是一般的叫花子。一般的叫花子会想着去私塾学馆里进学?会在能长到自食其力的年纪靠砍柴一天一文的积攒,愣是在城外买了半亩菜地盖了一间茅屋,换个正经的平民身份?这样一个一心想上进的人,留下!” “我被留下了?”林雨桐得到绿牌子的时候,佯装惊讶。 不知道打哪来的杂役嬷嬷一脸的笑意,“是!姑娘被留下了。” “这就考完了吗?” “没有!得等各地天选之才都送来京城,还有一次大考!” 呵呵!考不考的我都跑不了了。 但原主憨憨的形象还得扮演,那要不然人家不得更怀疑你?所以,她就直接说了,“我想我爹,想我娘,我祖父祖母会想我的。我爹爹还在外面等着我呢。” “您放心,我们会告知您的家人。” “可是我没带小桃,我没带嬷嬷,也没带被褥和点心匣子……” 然而并不等你再多说废话,这嬷嬷一边笑着,一边把把玩着的瓷瓶打开了。那玩意好像就是随身带的醒脑丸一样,拿在手里不会叫人怀疑。但是对方一拔开,林雨桐就知道坏了。那若有若无的像是薄荷一样的香味里,夹杂的东西太复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