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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安抚的拍了拍闺女的手,“站着去吧,不用管娘,娘心里有数。” 林雨桐朝后看,一眼就看到了范总监。她眼睛一亮,一点也没客气,“姨妈,您过来……陪陪我娘!” 这瘪犊子孩子!这个时候我恨不能缩着,你叫我干什么? 小丫头辫子,真以为你什么都猜到了?你猜到个屁! 你以为是人家胁迫了你娘,呵呵!那你可太小瞧你娘了。今儿这事,看着是程氏这个蠢货算计的,但要不是你娘在背后操纵,她能把事儿办成吗?你把你娘当羊,好像谁都能欺负一样,却不知道你娘为了你,已经逼的太后都出宫了。这两位老娘娘,多少年都不曾碰面了,如今面对面这么坐着,还不都是你娘给逼出来的。 都这样了,还要我去看着?竟然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我姨妈?我跟你娘真没那么好,这回的事,我是真没掺和! 但他娘的现在自己说什么也没人信了。 范学监不情不愿的,黑沉着脸从那长长的队列里走出来:你娘已经野的别人收拾不住了,结果来了个你,比你娘还二彪子,差点当堂杀人,你就说你们娘俩是想干嘛吧! 第170章 客从何来(37) 林雨桐把孙氏交给范学监, 慢慢的退回四爷身边,手里把玩着乌黑的令牌,好像有哪里不对? 自己对程氏做的事不可谓不过分, 然而, 竟然无人说什么?除了程氏看过来的目光冷了一些,自己走过来的时候乔药儿将脸撇向一边之外, 还有人有更激烈的举动吗?韩平?不算!他只是听令行事。 女卫?并没有对自己下死手, 始终保持着一种克制。 为什么呢? 她看四爷, 四爷朝两边看了两眼,然后林雨桐就扫见两排人。这两排人有林雨桐认识的,但是不多。更多的则是记不住脸。 对的!就是那种平淡的出奇的面孔,刻板的站着。 这些人是活生生的人, 但是,现在露出来的脸都不是真容。是怕他们这些不属于天庙的人看见他们的脸吗? 太后轻叹一声, “正阳, 该来的人都到了, 你有什么要说的,现在便说吧。” 孙氏靠在榻上,声音懒懒的,“我知道,这些年, 不少人在我身上打主意。其实都是想找东西。找什么呢?找一块令牌。” 话音才落, 老娘娘和太后同时坐直了身子,殷切的朝孙氏看过来。 孙氏轻笑一声,“学庙里的学子看似为衣食忙碌, 不敢懈怠,那其实, 都是在庙学内部玩的。抄书能得银子,背书能得银子……那么,银子从哪来?重开庙学,当面封存起来的库银,不多了吧?曾经的庙学那般兴盛,庙学里的学生个个出来来谪仙……这是什么堆出来的?别说什么底蕴不底蕴,庙学从根上算,底蕴岂能跟那些世家大族比?因此,底蕴是堆不出来谪仙人的,能堆出谪仙人的,唯银钱而已。当年庙学初建,除了太祖与天母娘娘,另外设立了四位长老,一共六人!太祖独掌乌衣卫,正所谓掌兵。天母娘娘掌财,天庙的一应开销,皆为天母娘娘掌管……” 两口子一个掌握兵马,一个掌握财权,剩下的不过是细枝末节。 林雨桐心里点头,只有如此才是合理的。 孙氏就又笑道:“因着,庙学主张男女等同,只是各司其职,才有了女卫。而女卫最初人数并不多,是天母娘娘的护卫而已。在乌衣卫中只占了十成中的一成。是老太子出现之后,天母娘娘私下招募,才有了如今的女卫。在册立了老太子之后,女卫才正式露面,且有了朝廷认可的身份。” 对!都对! “而后,天母娘娘驾崩,她将手里的东西传给了老王妃……” 是的! 曾经,谁都以为老王妃把令牌交出去的时候特别利索,像是女卫,说把令牌给出去了就给出去了,谁都没有多想。可是后来重开庙学的时候突然意识道:钱财呢! 供应偌大的庙学,钱财从哪里来? 庙学传到她们手里,失去了最重要的一部分。 然后她们一直在想法子寻找这一部分,这一笔财富太大了,大到没有人会不动心。于是,便是猜到在孙氏的手里,可也没人敢硬来。 孙氏应该是觉得,自己女儿的这场灾祸,是从这事上来的,“但这东西确实是不在我的手里!桐儿是我的珍宝,我今儿在这种情况下,就是告诉诸位,为了我女儿,我命都舍得。程氏存有谋害之心,这一点,路人皆知。为的什么?为的是女卫的那面牌子。她知道,她名不正言不顺,德不配位!她想将天母娘娘这一脉,斩草除根!” “正阳,你这是血口喷人!”程氏几乎是白了脸。“我血口喷人?”孙氏一脸的似笑非笑,“你叫人搜罗我女儿的字迹,绣品甚至不惜找人仿造,只为了诬陷桐儿被邪祟附身,此时,证人连带证物都在大殿之外,你说没有?怎么?我女儿没死在猎场,却要冤死在这里?你等着我着急,等着我受刺激,等着我跪下来求你的怜悯!今儿这一局,你是想要我们娘仨的命的!”说着,她伸出手,范学监狠狠的伸胳膊叫她扶着,孙氏也不以为意,扶着对方起来,然后朝程氏一步一步走过来,“你生在勾栏院里,你母亲身份低贱,你的生父不详,八岁那年,你从勾栏院里跑出来,是我母亲救了你,将你留在身边。甚至为了你的脸面,叫乳母收养你为义女,你随了乳母家的夫姓姓程。打小,带你一起读书认字,恩遇甚厚。而你,又怎么对待旧主的?这般一个心无恩义之人,太后娘娘恩宠有加,我不便说什么。但今日,程氏这般所谓,我倒是想问问,太后娘娘对我和我死去的母亲,可有何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