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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距离乌云太近,谁都没说话。 再加上身边有小桃,干什么也不方便。 好在小桃还不算笨,一看自家姑娘拽着准姑爷没撒手,她总算机灵一回,“姑娘,上回您不是说也想听天母娘娘那出戏吗?今儿还早,咱们去看戏去吧!” 好主意! 戏园子分几层,下面人挤人的,二楼和三楼都是雅间。乡君的身份好歹还有些用处,在二楼偏僻的位置挤出个小格子间出来,能用。戏一开锣,小桃就兴奋了。她在里面呆不住,也瞧不清楚。就爱趴在二楼的栏杆出瞧! 如此也好,不管是小桃还是周围的人,也没人在意自己和四爷说什么。 可算是能好好的说话了。林雨桐也才知道四爷最近都干了啥。 她今儿出来其实是偷着装了银票打算给四爷的,结果呢?就这么解决了? 林雨桐一时间有些一言难尽,你这个主意当真是……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就问:“咱赚不来钱了吗?” 不是赚不来钱,是如今这敏感时期,这敏感身份,折腾什么呀? 再说了,合理合身份的赚钱速度,比我这省钱的速度更快吗?动动脑子就能办到的事,为什么要让我下力气? 这话说的,林雨桐都惊呆了。她听到耳朵里那个意思,就好像是我能扛袋苞米娶你,为啥要扛半扇子猪肉? 你这娶的也太不走心了! 她砸吧砸吧嘴,这也就是老夫老妻了。这要是换个姑娘,都不带搭理你这样的。 但回头想想,这要不是日子确实不那么宽裕,也不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呀。 想想也是,四爷排行靠后,急着结亲的代价就是前面几个哥哥的婚事排的比较挤,金家再要嫁一个女儿娶四个媳妇,这可不是一般的够呛。 成吧!就这么着吧,“想把婚事订在什么时候?” “年前。”四爷朝外看了看,“天只要一冷,营州必有动静。营州一动,牵一发动全身!” 他说着,朝茶楼的方向点了点,“若是那位公主执意看中孙家的亲事,想法子促成!” 嗯? 四爷在桌上写了六个字――西北大兴土木。 只这六个字,叫林雨桐一瞬间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起来了。若是如此,那这婚事……如果是公主自愿,促成确实是无妨。 看了一出戏,回家的时候就不早了。也是如今天黑的晚,擦着黑到家的。四爷没进去,林雨桐拎着在外面买的零嘴,叫小桃给各房送去了,然后先去给祖母禀报一声,这才回郡主府。孙氏没多问,只道:“你四婶之前从老家带的人,你大伯母瞧过了,叫你们姐妹都去挑挑,一人先选两个在身边用着。明儿一早,跟你姐去大房那边看看!” 成啊! 这都是小事,她应承下了就要退下,外面跑半天,大热天的想洗洗。 孙氏摇着扇子,一脸的似笑非笑,“婚事提前的事,知道了?” 这叫人怎么说?好像含羞带涩,然后跺脚,用帕子挡住脸扭头就跑才是最合适的反应。可这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简直不能想象自己这么一副作态得有多辣眼睛。于是只能愣在这里,怔怔的站着。 这反应倒是把孙氏看迷糊了,这是乐意还是不乐意呀? 愁死人了! 孙氏就道:“我明儿去把老嬷嬷接来,她会再带几个人,以后你别瞎跑了。老老实实的跟老嬷嬷学点使用的东西。之前你大伯母教你,但到底是宽容了些。那金家再是小门小户,可到底家里兄弟妯娌多。咱家跟金家似有相似之处,可其实是大不同的!” 正说着呢,林雨柳过来,孙氏招手叫她,“你也过来听听。” 林雨柳还以为小妹又闯祸了,她偷偷的瞪了林雨桐一眼,坐在边上,等着适时地求情呢。结果一听,全然不是那么一码子事。 孙氏就说林家,“林家书香门第,娶媳妇是有讲究的。你看看你们的伯母和婶婶,出身极其相似。都是书香人家,家风只要不差,那这样样都大同小异。每个人虽都性情不同,但能把小性情压在大理儿之下。这看着和睦的人家,必然是有许多缘故的。咱们和睦的第一条,那便是你们大伯父仕途顺畅,做弟弟的得依靠兄长。长兄为父,弟弟们依靠兄长好似也天经地义。但你大伯父如果有儿子,咱们一大家子像是如今这样住在这里,万事要你大伯母操持,她可愿意?便是愿意,可这总有亲疏远近。人一旦有私,便做不到公正。当家主母小心思多,一家子便再难和睦。” 是!赵氏的宽容是因为很大程度上,她不得不宽容。 “过继……你大伯母不知道将来过继的是哪个侄儿,因此,她一视同仁。”孙氏缓缓的坐下,“我今儿说的这些话不好听。但把外面这些剖开,里面的才是人性。这个道理你们得明白!” 林雨柳坐在那里,只觉得如坐针毡。 “你们二伯只是举人出身,他外放任职,需得你大伯在京中打点,需得你们外祖父额外照应,因此,你们二伯母不会对你们不亲近。她们对你们的好,那都是我跟你爹确实对他们有用,才给你们换来的。你四叔庶出,一直在老家管着庶务,但从来不敢在账目上走大样子。为什么的?这不还得仰仗着嫡枝给儿子娶好媳妇给闺女说个好人家。”她说着叹了一声,“今儿跟你们说这些,就是告诉你们,连咱们家都是如此,那嫁到婆家,就不要认为谁能理所当然的对你们好。说到底,就两个字――有用!人得有自己的价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