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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轻笑一声,“是真的?可以给你看看。” 杨氏摇头, “今儿公主不在宫中, 也不曾听闻公主进宫。自从太后迁入庙中,公主就很少进宫了。如今半夜, 能不惊动任何人的出现在我的寝宫, 还有必要看什么吗?您手里的东西必然是真的。看来, 天母娘娘留下的东西不少!可长公主不觉得自己太急切了吗?” 长公主哈哈就笑,“天母娘娘到底是天母娘娘,其手段当真叫人敬佩。”说着,声音就低下来, “人人都以为天影卫藏在天涯海角,却不知它就在天子脚下。号令一出, 瞬间便可集结, 我要这天下, 伸手可得!” 杨氏微微变了脸色,这个她确实不知道。继而神色越发复杂,“说起来也是可悲可叹,太祖对天母娘娘不曾手下留情,可天母娘娘……却始终对太祖未曾下杀手!背后藏着这么一把到, 却硬生生的没拿出去, 甘愿死在太祖手中,不知道太祖后来可曾后悔……” 长公主的手一顿,轻笑一声, “男人啊――信不得的!就像是驸马,有什么话不能摊开跟我说, 若是那些背后的事真的告诉我,我难道真的不会帮他?是他先对我失去了信任,可最后我却得尝最后的苦果,好像一切罪噩都是因我而起,如今再想想,我又何尝不冤枉。”说着,就看向贵妃,目光灼灼,“你也一样!你跟我皇兄育有一女一子,论起亲近,他没少亲近你,要不然,这俩孩子打哪来的?遮盖的再好,也掩饰不了他好色的事实。若不是皇后有些手腕,若不是你的心不在他身上,你以为他不会宠妾灭妻?在这事上,皇后也得谢你!你的不争,才叫她有了皇后的体面。” 杨氏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长公主,“你可知道,你若这么做了,在庙中的太后当如何?” “母后……”长公主摇摇头,“她的人手我都知道,母后这人,手里攥着的人连皇兄都不给,你以为能供我使用?不能用便毁了,对于现在的我,这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杨氏缓缓点头,“你要我帮你,可我凭什么帮你,我有什么好处呢?对一个有子的贵妃说出这样的话,不觉得可笑?我是贵妃一日,我儿子便是皇子,我女儿便是公主……” “可你儿子入了庙学,你便主动叫你儿子放弃了继承权。他到头来不过是跟我二哥一样,册封个皇帝亲王便到顶了。亲王而已,我给他!我不仅给他亲王之爵位,我还会叫他世袭罔替,只要北燕在一日,他的子孙后代就享一日富贵。至于永安,婚事已定,毅国公府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这个儿媳妇他们非娶不可。将来爵位便是永安的儿子的!毅国公的爵位不是谁能册封的,只要西北还需要毅国公,那谁也撼动不了永安的位置,这还不够吗?至于你……”她摇摇头,“你是一等一的执着人,当年为了什么,如今又为了什么,我都明白。你是初心一点不曾改变。为了庙学你连你自己都豁得出去,还有什么是打动不了你的。这么说吧,这天下易主容易,可治理难。我是女子,女子坐天下,这本就与庙学所推崇之学相契合。而庙学呢,只要庙学认主,这百姓即稳。至于官员稳不稳,有什么关系?谁不服,换谁便是!庙学当年还有许多人,除了杰出的那些死了之外,不杰出的拉拔出来,一样能用。我愿意将朝堂上下,各地官员,换成庙学出身之人。从今往后,罢了科举,推崇庙学亦无不可。庙学不仅可为天下选才,从今往后,还可为天下择主。这便是我能你们的最大诚意。” 杨氏愕然的看长公主,“你得明白,你在做什么?” “怎么?按照庙学的说法,当年,我跟两位皇兄都有继承权。若是我二哥今儿坐在这里跟你说这番话,你会这么问吗?其实你们都觉得,宗室爷们有造反之心,是正常的。若是公主,便叫人无法理喻。杨氏,你也是饱读诗书之人,翻开史书看看,那一个个获罪的公主都是怎么死的?真以为公主就什么也做?要是如此,你的永安上蹿下跳,今晚甚至动用了乌云去了金家,想干什么?” 杨氏眉目冷冽,“永安叫乌云去了金家?” 长公主呵呵一笑,“不好奇你都不知道的事,我是怎么知道的?” 杨氏摇头,没什么好奇的了!你既然说天影卫就在天子脚下,那这宫里宫外,城里城外,有多少人是天影卫,很不好说。 但她非常介意她的女儿参与到这件事里! 杨氏看着长公主,“你得知道,夺了江山,便是要这天下能更好。而不是为了私欲,却毁了它。若是如此,今儿不需再谈了。你就是动用天影卫杀了我,杀了两个孩子,这话我也不会收回。天庙若为天下择主,必择英明之主。已然错了一次了,若是再错第二天,才真的动了天庙的根基。长公主请回,等你想清楚了,再谈不迟。” 长公主坐着没动,“若是我奉老娘娘为太后呢?若是允老娘娘垂帘呢?若是叫正阳辅政呢?我若不贤明,那上有垂帘太后,下有辅政正阳,哪怕我当个摆设呢!” 杨氏起身的动作一顿,深深的看向长公主,“你这不是要坐江山,你这只是要毁了你哥的江山。” 长公主朗声而笑:“不错!没了驸马,我要江山做什么?没了他,对我来说,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活着,唯一的信念便是复仇。只要我达到了我的目的,剩下的,你们想干什么,那是你们的事,与我不相干!”“可你得知道,这一竿子下去,多少无辜人得受牵连。”杨氏看着长公主,“你想过郑王府的尴尬吗?想过你可给大皇子活路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