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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就是灶膛,一边是锅灶一边是案板水瓮。 还没说话了,两个姑娘就从一边的门里挤出来,“还怕接不到。”说着话,簇拥着林雨桐往屋里去。 屋里炕上的被窝里半靠着个青年,不时的咳嗽一声,见了林雨桐就赶紧招手,“上来捂着。” 炕边的小炉子上熬着药呢。蹲着搅药的是个四十许岁的妇人,苦大仇深的扫了林雨桐一眼,“还能丢了她?” 谁是谁林雨桐也分不清楚,脑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关于原主的记忆。 她只得笑一笑,“晕车,得亏我爸去接我。”那妇人扫了一眼一边把背包往下取的男人,抬手拍了拍个头高些的那个姑娘,“去把东西接手里,别啥都叫他抓的黑漆漆的……” 这姑娘就应了一声,拍了拍林大牛的肩膀,“叔,我来吧!” 林雨桐心里一跳,这男人自称是自己的爸,可这家里的这个姑娘却把自家的爸叫叔。 那问题来了,这是一大家子在一起住着?还是情况更复杂? 她不好搭话,就见林大牛也没说别的,不叫他碰他真就不碰,然后撩帘子往外走。出去之前朝林雨桐看了一眼,使了个眼色。 林雨桐就跟着出去了,“我去茅房。” 是真的想去。 出去的时候林大牛在外面站着,偷偷朝林雨桐手里塞了个东西,然后就道:“我上矿上去了。” 屋里没人应答。 林雨桐也没看他给的是什么东西,只给他比划着小心些,然后给送到门口目送他离开。眼看着人走远了,老太太从屋里出来了,拿着个蓝布小包,里面一块一块的,像是装着窝头,“你爸呢?你看看,这怎么说走就走了……” 人家喊着要走的时候你也没说不叫走呀! 看来,林大牛是自己的爸没错了! 林雨桐利索的从老太太手里把布包夺过去,这个年代最缺的就是吃的,这是要叫带点干粮?好啊!她抓手里撒丫子就跑,“我给我爸送去!” 老太太还没反应过来呢,人走跑了! 林雨桐是硬生生的追了七八分钟,追到村口了,才给追上了,然后把干粮塞给他,“天不早了……”她指了指天,“要赶路,就赶紧吧!” 这空气里并不见黑灰,想来煤矿距离这里有些路程呢。这全靠两条腿赶路,可不敢耽搁。 林大牛乐了,取了两窝头塞闺女手里,然后背着布包走人了。走一段回一次头,林雨桐也站着没动,直到人上了大路,她啃完了两个窝头,这才重新折返。低头看看手里林大牛之前给她的东西,两张粮票一共五斤,还有三块钱。她给装好,就赶紧往回赶。 刚才那段时间,她靠在村口的大树上,闭着眼睛努力的寻找原主的记忆,真的是一点也没有。 这就尴尬了! 那一家子到底跟这原主父女俩是什么关系? 叔伯? 闹不懂!但不管啥关系,那都是唯一一个落脚的地方。如今也没别的地方去,更去不了别的地方,先回去再说吧。 回去的时候灶膛里火正烧的旺,两个大姑娘正在灶膛间忙碌。锅里是玉米茬子粥,锅边贴着饼子。那边矮个子的姑娘正切咸菜呢,刀工不错,咸菜丝细如发丝。 在外面站了这半天,得暖暖。只灶膛跟前最暖和,她坐了过去,也不主动说话。 高个姑娘搅着锅里的粥,说林雨桐,“给你埋着红薯,差不多得了,扒拉出来吧。” 林雨桐顺手给扒拉出来了,右手不能用劲,单用左手就挺费劲的。 这姑娘扔下勺子,“这是伤没好呀?” 林雨桐含混的应了一声,“养个十天半个月的,按照大夫开的方子抓两幅草药就好了。” 矮个的姑娘赶紧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方子呢,我去给你上村头抓去。” 我还没写呢,给不了你方子。她只得含混着道:“还得找,等明儿吧,也没那么着急。” 那一直不会好好说话的妇人掀开帘子出来,“当时当兵,我就说叫你二姐去,你爸非坚持叫你去。你倒是有你二姐的机灵也行呀!一根筋的玩意……就你能耐,就你会救人!咋不塌死在外面,还算是烈士呢!” 自动过滤掉难听的话,大致明白了,这姑娘是救人受伤的。 林雨桐的眉头微微皱起,这要是亲妈,说出这话也能算是恨铁不成钢。这要不是亲妈,是婶娘或是伯娘,那这就很过分了。 她这一皱眉,这妇人好似更生气了,“怎么了?说的不对?!你爸那点人情,给你换机会了。给你机会你都抓不住……” 那老太太在里面拦住话头,“好了!嚷嚷什么,也不怕人笑话。爱勤,饭得了吗?吃饭吧!” 高个的姑娘立马应了,“得了!饭得了。”说着,赶紧推着林雨桐进去,“洗手,洗手去。洗了手吃饭!” 里面墙角放着洋瓷盆子,老太太正从壶里给里面倒热水,“洗手!” 林雨桐过去洗手,跟木偶似得,不言语,只搜集信息。 炕上的青年就道:“丫儿,别往心里去。妈就是那性子,你越是不言语,她越是骂的厉害。” 林雨桐笑了笑,“没事,没往心里去。” 她洗了手,心说,看来不是叔伯关系。不过这妈到底是亲妈还是后妈?总不能是后妈吧?!如果是后妈,那这也分情况的:是对方带着拖油瓶嫁进来还这么跋扈?还是自家爸带着自己入赘进来的不得不受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