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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桐明白林美琴的打算了,大闺女给找个手艺人嫁了,小闺女在部队负伤立功这就是资本,回来就能换个有工作的商品粮身份,还顺道的把儿子的出路解决了。只剩下二闺女,有大闺女的例子在前,找个其他方面差点的,只要能保证闺女衣食无忧的对象,想来不难。 她心里一定是这么谋算的。 本来对婚事反感的大闺女,经过这事似乎是明白了当妈的心思了,或许是对亲爹那边不抱有任何期待了,所以,认真的考虑起婚事来。 林爱俭就又道,“要觉得行,这婚事我觉得也好。你大概不知道,隔壁那谁……估摸着也没那么大的本事的。他那小儿子金元民从农林技校毕业了,人家毕业的都分配了,都是县里的好单位,就他……毕业到现在了,听说分配的事黄了。你说,隔壁那谁真要有能耐,这事上能不找人?顾那边都顾不过来呢,能顾得上咱们?招工的事没戏!” 真不如嫁人来的可靠! 林爱勤翻身,没应声。 林爱俭像是怕她还不死心,就又道:“大姐你不爱出去闲聊去,不知道情况。半月前我去镇上的时候可听说了,李保田的闺女回来了,还成了领导。” 李保田的闺女?林雨桐心说,李保田她知道。之前不说了吗?金秉诚把闺女李胜男嫁给了李保田,这李保田比金胜男大二十岁。 这李保田的闺女是? “是原配生的!”林爱俭就道,“我光是听人说,说李保田不是个东西,娶了后媳妇不要儿女。说是那儿子都比他后娶的老婆年纪大,那后老婆说他儿子偷看她洗澡,他就把亲儿子赶走了。那儿子叫李子山,女儿叫李子河,这两人被后娘欺负的离家了,离家后两人说是跟着队伍走了,后来李子山死在战场了,李子河说是嫁了个大干部……” 按照这个年纪算,这个李保田的闺女也都在四十上下,跟林美琴差不多年纪。 亲哥哥死了,嘴上不言语,心里必是恨的。 如今一身荣耀的回来的,大概说吧,真要给你们家穿小鞋,那就只能受着。 按照林爱俭的意思,四爷这个原身是因为被金胜男这个姑姑牵连,才没能被分配工作。 可四爷知道,绝不仅仅是如此。 他脑子里关于原主的记忆不多,但多少是有一些的。家里这些纷繁的往事他不记得,但是谁是谁他知道。印象比较深的是一个姑娘――是原身谈话的对象。 人家那对象家里不乐意,且家里给找的结婚对象家里更不一般,也因为那姑娘的高调示爱也知道了有他这么个人,然后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毕业分配,他给挂空里了。原因还叫他没法说,人家说他妈的出身不好,地主家庭。又说他父母作风不好,成亲之前,这小叔子和嫂子就干出有伤风化的事。有这两点,人家不用你就站得住脚。 这不,失恋、工作没有着落,因为家丑被人家这般羞辱到脸上,十七岁的少年把这口子窝在心里,说不出来也发不出来,几天没吃没喝的,一下子就给病倒了。 睡到晚上才醒来,吃了一碗白面面条,下面卧着个鸡蛋,是个中年男人亲手捧给到他手里的。 他也没言语,接起来就吃了。才吃完,就被个中年妇人送上来一碗黑乎乎的中药,闻了闻,不是特别对症。先放着,凉了再喝。 炕那头还坐着个一头白发的老太太,炕中间,三个大小伙子围着个箩筐正在煨玉米呢。 这家里啥情况,四爷看了一顿饭时间就看明白了。 金元宝和金元才管没露面的在西屋住着的‘大伯’叫爸,管自家这边的爸叫二叔。原身和金元福管屋里这中年男人叫爸,管躺着的那个叫大伯。可四个人都管中年妇人叫‘妈’,管老太太叫‘奶’。 这关系摆的还不明朗吗?分明就是一个女人先后嫁了两兄弟,给老大生了俩儿子,给老二生了俩儿子。 别的他倒是没印象,只想着,怕是家里穷。老大出事之后,直接叫小叔子跟嫂子搭伙过了。这种情况别说现在了,就是后世也不少见呀。 反正就是瞧着别扭。不过小一辈都不小了,原身最小也都十七了,十八就到法定结婚年龄了。成家了各国各的日子去,分开了就成。时间久了,谁还念叨这点事呢。 郭庆芬摸了摸药碗,又递给四爷,“赶紧喝了。” 四爷接过来,皱眉喝了,那边郭庆芬又塞了一块红薯干过去,“去去味儿。” 四爷也接过来慢慢的嚼了。 郭庆芬坐在炕沿上,看在灶膛前卷纸烟的男人,“上次锁子兄弟上咱们家来,听那话的意思,你们车队也招临时工?” 金胜利半含混的应了一声,“跑车辛苦,这大雪天的说赶路就得赶路,车坏在半路上了,那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真能遇见狼。他们哥几个都不合适,我应承了人家了。” 郭庆芬就道,“原指望老四工作了能挣一份钱,如今因着他大姑的关系,这工作也黄了。家里确实艰难!元宝都二十一了!佟家那边催婚了……咱家孩子不合适,佟家那个小子要是愿意,那不是挺好的,咱家省了彩礼了。你也知道,佟家七个妮,只八斤那一个小子,也都十六了。要不,你带着八斤,咱家……” “那更不成了!”金胜利一点也不松口,“咱们知道危险,舍不得自家的孩子去,拿人家的孩子填坑?没这道理呀!这万一有个什么事,元宝不得落埋怨,他的日子还过不过了?我算过了,这些年攒下来的粮票布票也够,先紧着元宝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