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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没两分钟,人出来了。不仅出来了,还把老屋的门给锁了,果然,再没有声响了。 可人已经丢了。 张寡妇缩回来了,脸上有些讪讪的。她就是想叫对方尴尬一下,谁知道金胜东会这样?真的很难堪!他都替金胜利难堪。 金元福黑沉着脸拍了拍四爷的肩膀,“老四,过来一下。” 四爷跟着起身,转到人少的背阴面。 金元福吸吸鼻子,“这家里,没咱爷仨呆的地儿了。”就差出言赶咱们走了。 四爷管他呢,他早搬出来有自己的地方了。因此只道,“那你也搬出来,饲养场后面原来的老庙,也能住人。墙好着呢,就是顶棚坏了,回头弄两车草,盖个顶棚,拾掇拾掇一样住人。”他当初就想要那儿。那儿在牲口棚的下风口,味道不好。 金元福咬牙,“住哪儿去?” “村里还有其他地方?”四爷反问了一句,“再说了,你也未必搬的了。” “我非搬不可。”不受那么窝囊气!再说了,“住到一个院里,整天把屎把尿的,够够的。” 四爷笑了一下没言语,觉得事情挺有意思的。金胜东不管不顾的闹,不是糊涂了,就是没在乎金元宝这个儿子。 糊涂吧?不可能!糊涂人可说不出那句句带机锋的话。 那就只能是不在乎了!可这不在乎,得分情况。一种是此人极度自私,不管什么儿子不儿子的。还有一种便是这压根不是他儿子,或者,他怀疑这不是他儿子。 先说极度自私,这不可能。要真这么自私,他就得盘算着乖乖的,叫他自己的日子好过些。可说完那些话,他的日子能好过吗?明知道不好过还那么说,这说明他不是为了活的好点就苟延残喘。 那就是说,他怀疑金元宝不是他亲生的。这个……也有可能!毕竟婚前失贞呀。 可四爷算了一下金元宝的生日,他是金胜东和郭庆芬两人结婚十个月零三天的时候生下的。这怀孕一般是九个月零一周左右,就算足月了。有的提前半个月,有些能推迟半个月,这都属于正常的。就算是推迟十天半月的,那也是婚内怀的。就算是婚前怀的,可人家也不是跟他家的长工偷人完马上嫁给你了呀?对吧?那长工当时就跑了,那要是怀上,婚前就有征兆。到你家半年生下,那你说你怀疑,这个情有可原。可你就因为老婆婚前失贞这点怀疑,就毁儿子的亲事,这家伙也不是个好玩意。四爷直接溜了,叫杨建国去村口画画露露脸,不是说公社今儿好些人要来林家吗?之前没机会走,现在自己走了别人也不会说啥的。 再说了,躲远的也不是一个人。金胜东瘫了那么长时间了,他有啥人际关系?能来的不都是看着金胜利的面子吗? 既然这么着,还不如家婆娘去林家帮忙呢?! 转瞬,风向变了,林家一院子的女人叽叽喳喳的,金家这边冷冷清清。 郭庆芬看向老太太,“我早说了,是他疑神疑鬼,您不听。瞧瞧!瞧瞧!这可不是拿孩子当了仇人。” 刘焕娣几乎是站不住了,大孙子长的像极了大儿子,只是大儿子现在瘦的皮包骨了,瞧不出来。可她眼睛不瞎! 她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先准备!先准备!” 好家伙,新媳妇来了四五十口子。就见乌泱泱一群朝这边来了! 在林家帮忙的都愣住了,这么多呀! 林美琴快步走到老支书的跟前,“叔,来了这么些人。别管咋说,金家是在大队的人,这娶媳妇是大事,咱得给把场子撑住了呀!” 这声音不高不低的,话都是能摆在台面上的话。 见大家都看她,林美琴一摆手,“看我干啥呀!大人之间的事,跟孩子不相干!不说那些不愉快,那元宝不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有啥呀?还为了这个耽搁人家孩子呀?不能够呀!我这人脾气不好,一直也是我的毛病。可我那不是钻了牛角尖了吗?大家原谅则个,都过去帮着搭把手。我这边是女方,男方来了不好调理。可那边不一样,对不?” 张寡妇就道:“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 “我跟你赔个不是!你原是个好的,是我不是东西。你跟大牛的事,我去做大媒都行的!可饶了我吧!” 呸!不要脸的玩意,当着这么多人说啥呀! 周围人跟着打趣,但要紧的时候,也都赶紧去了金家。 金美琴还喊林姥姥,“妈,拿一袋粮食,叫勤勤给送去!” 然后林爱勤把一袋二十斤的红薯面给金家送去了,塞了金胜利的手里,就又低头出来了。 金胜利看着粮食,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正拿着不知所措,张寡妇一把接过来了,“现在都别客气了!再客气元宝的媳妇真飞了。” 林爱俭也出来瞧热闹,“我的乖乖!”这媳妇家得多少人呀! 林雨桐就笑,“你想象,七妮呢!老七都能嫁人了,那前面那六个是不是都成家了?拖家带口的算算!” 进金家的时候林爱俭数了一下,整整来了五十八口! 刘焕娣和金美琴哪里顾得上刚才的事,我的乖乖,这么些个人,都是饿着肚子来吃大户的。这一人一斤粮食算,这也得五十八斤。 还有,连桌子也不够了呀!林美琪隔着篱笆把这边的桌子给递过去了,叫坐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