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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林还愣着了,紧跟着就听见闺女撕心裂肺的哭声。 一家子都愣住了,林妈和小姑还在说把被子拿出来晒晒呢,那边大伯母正要去隔壁拿饭桌餐具那些东西,大伯和老林站在院子里,说这个房子要是再盖该怎么盖。 然后好端端的,往下一躺,人没了。 四爷抱着桐桐就拍,“不能再这么哭了,一哭胎动就特别厉害……” 林雨桐是可多话没法说,其实她估计老爷子能活到她把孩子生下来。中途若不是大伯身体出了问题,老爷子强打精神,他能多活几个月。虽然,早几个月,晚几个月,说起来,意义并不大。可人心里就是盼着,这一天晚一点到,再晚一点到。 这不是怨谁怪谁,就是心里有些感触。 这会子大伯母也说呢,“咱爸还是记挂你大哥,你说不叫去医院,非去不可。以前我每次去都是睡觉,住院那几天可好,那是白天一觉也不睡……” 家里要办丧事了,族里村里很多人都来。大伯母就跟人家学,说这个情况嘛。 大家也都觉得,就是最后那几天的操心,把老爷子的精神耗干净了。但是,那话怎么说的?没病没灾,儿孙都守在跟前。前一秒还乐乐呵呵的,往哪一躺,什么罪都没受,就去了那头了。这是天大的福气。 林雨桐怀着孩子,灵堂前给她放着椅子,叫她坐着。老太太动不动就叫她,“你来,你陪奶奶呆着,奶奶心里不慌。” 说到底,还是怕她累着。 但其实到了第二天他也休息不下,像是她和四爷单位上来了几车人过来吊唁,她得出面。四爷在外面跟人家合作,又有一些外面交往的朋友,她也需要出面。再就是她自己这边,她的圈子现在其实挺小的,辛年属于相交莫逆的那种,辛家来的人多,也很郑重。再就是老林那边的单位上,有很多跟林雨桐的圈子是重合的。比如之前的学生家长,他们知道了,有些人在家长群里说了,或是是家长之间私下还有来往的。很意外的,来了不少。像是钟林的父母,像是周礼的父母,这就属于处一处,处成熟人,再之后就成朋友的关系。 金家也来了,姻亲嘛。是金思甜找的那个叫刘大山的,开着车拉着一家子过来的。上礼金的时候,刘大山坚持自己上一份,低声跟金思甜说,“这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 金思甜觉得刘大山在大事上比自家爸稳的住,默许了这一做法。 金妈背着刘大山低声问大闺女,“这次的事是桐桐她大伯家主丧呢,最后这礼金也到不了桐桐家,是个意思就算了。” 金思念一把扯了金妈的袖子,“能别说话吗?” 把金妈气的够呛: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 金爸在一边也有些不高兴,为啥呢?因为他觉得平时住在老丈人家照看老丈人这没关系,但是丧事上,这不是小事呀!你看那满院子帮忙的,这个喊:“思业,灵车怎么定?”那个问,思业,这啥啥啥是个什么章程。 这是埋林家的人呢,女婿就是客人。在灵堂前守着,就可以了。哪里像是现在这样,就跟自己的儿子是别人的孝子贤孙似得。反正自家那边的亲戚都快断赶紧了,可到了老丈人门上,这边族里的村里的,他都认识。 这不是他挑事,回去问问那有儿子的老子去,谁看见这样的不生气? 还有那些是思业的同事和朋友吧,媳妇的爷爷死了,需要你惊动你的亲朋好友吗?不需要的吧!你到这边都是亲戚,又不是你办丧事,你把你的人情往里耗费,是干啥呀! 这是自己找事吗?那自问一下,谁家的媳妇死了爷爷奶奶的,这孙女婿会把他的私人关系往里面拉扯的?没有吧!世情就是如此,那你说,你这弄的跟死的是你爷爷一样,叫人生不生气。 事实上,四爷没通知那么些人。 不过是之前约好的朋友,咱们不能失约呀!老人去世了,他不能赴约了。那给人家说一声,这不过分吧? 然后圈子就那么大,一传二,二传三,觉得交情到了,礼多人不怪,人家来了,那你说怎么办? 所以,有像是林妈林爸单位的,有像是四爷和桐桐单位的,还有小姑单位的,藤藤那边人家也有代表来了。礼金未必有多大,但是人气旺呀! 丧事办的很热闹,一点都没给人留下多余的悲伤的时间,都是忙的。 大家也觉得,这个岁数了,这么着没了,没病没灾的,是喜丧。 忙乱了三天,墓地是四爷去选的,反正把老人给安葬了。等一些忙乱到过去了,院子里安静下来了,藤藤站在院子里这里看那里看的,好似才反应过来了:人死了,就是没了。没了就是再也没有了,再也见不到了。 她哇的一嗓子就哭,哭的喘不上气差点抽过去,嘴里不住的喊:“我要我姥爷――我要我姥爷――我就要我姥爷――” 小姑就去劝,“好了!别招你姐了。她怀着孩子呢,不哭了……好好的去了,多好的――” 没经过没见过这事的孩子,头一次遇上,且得一段时间适应呢。 那边大人却理智的多,这次的礼金收了不少,这个钱怎么弄。 林妈就先说话了,这话只她能先时候,因为肯定里,礼金里面自家这边占了大头了。这个亏,怎么说呢,必须得吃了。不能丁是丁卯是卯的算账,这么算就坏情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