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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本性在十三岁时暴露无异。 ——那是一年的圣诞夜,他将自己的领巾从后套上了自己父亲的脖子,毫无迟疑地扼死了他。 那天的早些时间,他一个人坐在宴会厅的角落,暗自地掉着眼泪。他难过于今天本该是席格十六岁的生日,但是他却永远看不到席格成为少年的样子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伤心的时候,甚至忍不住在餐桌上流露出了真实的想法。 他的父亲当即变了脸色,他彼时并不知道为什么。 那天门扉背后的咒骂声要比往常更要激烈一些。原本想要如常经过的他在听到某句话时蓦然停住了脚步 ——都是你的错,婊/子,如果他不是那个人的孩子,我也不至于杀了他。 他于是推开了那扇门。 他的父亲骑在母亲的身上,双手死死地扼着她。婊/子,他说,那条黑狗的年龄都能当你爹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荡/妇。 他从后叫他的父亲。发生了什么?你在说什么? 湿热的臭气从男人汗湿的脊背上发散出来。男人看起来像是疯了,就着那个相连的姿势,一边飞溅着唾沫,一边在他的面前数落着他的母亲——这是一条和狗交/媾过的贱人,活该被他掐死了,就像当年他做掉她的那个杂种一样。 西格蒙德不知道季耶夫的事情,他的母亲用嘶哑的声音解释着,那个孩子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 她被一个耳光抽了过去。 迪特里希站在原地。他知道季耶夫这个名字。那个名字属于整个联盟数一数二有权有势的男人,而他对这个人的认知还有另一层——他叔父生前的政敌,导致阿尔宁家上一轮衰败的罪魁祸首,间接地逼死了他祖父和两个叔父的凶手。 这些信息被他交错地消化了,迪特里希抬起头看向他的父亲。 当年的绑架是你策划的吗,父亲? 是为了你好,迪德,如果我在家里动手 他的父亲跪在床上,背对着他,双手抬起,仿佛要做出一番高谈阔论。 而他抽出了自己的领巾,踏上两人的床铺,将领巾一把套上那个他称之为父亲的人的脖颈,交叉绞紧了。 他没有迟疑,也没有畏惧。相反,他将自己的右膝盖抵向了对方令人作呕的,汗津津的背脊,用力向前顶着。 男人抠抓着他的手,令他觉得疼。席格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曾这么挣扎过呢?他问自己。从这个问题发散出去,他想着席格的死法,死状,死前可能会想到的东西——他会不会想到他?他几乎又要落泪了。 一阵难言的异味发散开来,是他的父亲在死亡的瞬间失禁了。他终于松开手。他的眼泪掉了下来,却和负疚毫无干系。 他大哭着被请进警署,再毫发无损地被人领了出来。他是一个多么可怜的孩子啊。他的母亲被日夜凌/辱着,那禽兽的父亲却又要将魔爪伸向他。他是被逼到了多绝望而无助的境地,才能狠下心来用这种方式保护母亲和自己呢? 没有一个人忍心苛责他。 ……抬出尸体的那个房间在之后被修缮后成了漂亮的阳光房。他特地邀请自己的母亲在里面用下午茶的茶点,然后问她:你一早知道吗? 她并未说话。 他于是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茶杯:你是他的母亲。 阿尔宁夫人看着他,手慢慢地抖了起来。 这句话可以是一句诛心的指责,也可以是一句可怕的威胁——她是一个失职的母亲,与此同时,如果她失却了这个身份,她不知道这个孩子会做出什么来。 而他甚至未满十四岁。 “你疯了。” 阿尔宁夫人死死地盯着他。 “是你累了,母亲。” 迪特里希笑得像教堂里天使的壁画。 …… 后来迪特里希回想起来,很想更正他的母亲说——不,母亲,彼时我离疯狂还隔得很远。 ——我还没有和他重逢。我还没有看见他一次次放弃自己。我还没有眼睁睁地看着他主动选择走出我的生活。 曾经只会看着他一个人,拥抱他一个人,为他一个人所拥有的席格,成了他人口中的尤金。尤金是别人的爱人,别人的朋友,别人的敌人,偏偏无法再为他所有。尤金的幸福不再和他相关,他的幸福却依旧寄托于这一个人。 这太不公平了,哥哥。 他依旧在每个周五坐在二楼的阳台之上,等着自十多年前起,就一直对他失约的那个人。 日复一日的自我折磨终究消磨掉了他些许的理智,他在漫长的表单上一项项勾选着他的席格该有的样貌轮廓。最后模拟出的成品准确得令人讶异,他按下确认键的手抖得厉害。 只是在他某次外出归来时,他看着他的母亲捏着一枚带着生命学会火漆的信封,背对着他在读一联长长的单据。 在她转过身来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来聆听她惊悸的斥责。 然而她仅仅是问他: “你敢让他知道这些吗?” ……他从未那么恨过她,也从未那么恨过自己。 在许多年之后,他终于积攒到了足够的勇气,能够隔着远远的距离,看着尤金和肖并肩站着,笑着交谈。他们看起来像白日的太阳和夜晚的星辰,站在两极的末端,互相牵引着,是一段佳话,一段美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