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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一切发生在短短几秒之间, 但是莫天还是看清楚了梅梅那双通红的明显哭过的眼睛。 这怎么回事啊?他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莫天这么想着, 就觉得自己此刻站在这里有些尴尬, 进也不是, 退也不是,他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看向裴寒远。 裴寒远倒是很淡定, 脸上的表情也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他对梅梅说:“你先回去吧。” 梅梅明显不想走,但看了莫天一眼,还是离开了。 办公室里没了别人,莫天觉得自在了很多,他把文件扔给裴寒远,直接拉过椅子坐到对面,问:“刚才怎么回事啊?你把人小姑娘弄哭了?” 裴寒远没搭理他,修长的手指把文件拆开了。 莫天也不是非要八卦裴寒远, 只是这么多年,这场景第一次见,他好奇, 于是继续说:“你别不说话啊,我和你朋友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你把女孩子弄哭,以前那些和你表白的女孩子也没见你弄哭谁啊?” 裴寒远淡声解释:“不是表白,我们只是在工作上有分歧。” 裴寒远性格冷淡在研究院也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他待人是很周到的,莫天实在想象不出,裴寒远会和一个小女生有分歧。 “我经常看到她往你妹妹病房跑,她该不会是想追求你吧?”莫天脑补得有理有据,“这丫头有点东西,还知道迂回战术,不过,奇怪,苏乔是你妹妹这件事,研究院除了我,别人不知道吧?那她为什么往你妹妹房间跑?” 莫天想来想去也想不通,裴寒远也懒得解释,安静地看着文件,文件只有两页纸,是苏乔近期大脑检测的诊断书以及脑电波成像。 果然上次他的办法奏效了,脑电波的波动开始慢慢回升了,看来苏乔已经做好了选择。 裴寒远放下文件,起身站了起来,随手取下旁边的白大褂穿上就往外走,莫天跟了上去,问道:“去哪儿?” 裴寒远留下一句:“实验室。”便走远了。 “又是实验室。”莫天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过他也是随口吐槽而已,这么多年朋友,裴寒远待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实验室了。 莫天抬腕看了看时间,时间还早,还可以顺便查个房,于是转身往电梯走去,等了一会儿,电梯停了下来,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 一个花枝招展的男人,莫天这种直男看了都直呼好家伙。 男人手里抱着一捧花,脸上架着墨镜,墨镜很大,遮了他半张脸,一靠近,香味水就把莫天熏晕了。 这不怪莫天,他常年在医院,闻得最多的就是消毒水味儿了,突如其来一股甜腻的味道,给他的嗅觉冲击太大了。 而且走得近了,莫天才注意到对方怀里抱着的不是真花,也不是假花,而是一只只做成花朵的小黄鸭,看起来憨态可掬。 对方似乎是往他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墨镜就被推到了头顶,露出了一张年轻又干净的脸,他笑着朝莫天走了过来:“您是这里的医生吧?请问你知道苏乔住在那个病房吗?” 苏乔?莫天自然知道苏乔住在那个病房,但苏乔住院这么久,他也没见过几个过来探病的,现在突然冒出这么个奇怪的人,莫天警觉地问:“你是谁?” 男人笑出一口大白牙:“我是苏乔的小学同学兼邻居。” 莫天:“……” —— 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和意识世界里是不一样,这边一个谈话的功夫,那边已经走到了深秋的尾巴。 这段时间盛云淮是越来越忙碌了,每天回到家后,还要继续工作,在书房待到深夜,偶尔苏乔会等着他,但是太晚了,她也就先睡了。 这天苏乔失眠了,半夜醒来,发现床边没有人,被窝也是冰凉的,她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半,盛云淮还在工作。 随着三个月期限越来越临近,苏乔每天晚上也越来越睡不着,盛云淮在身边好还,如果盛云淮不在,她就特别不容易睡着,偶尔睡过去,也会被噩梦惊醒,吓出一身冷汗。 平复了从噩梦中带出来的情绪,苏乔起身去浴室洗了把脸,才披上外套去了隔壁的书房。 书房的房门轻轻掩着,一丝光线从门缝里流泻出来,将门外的世界分割成了两块,苏乔刚抬手准备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了说话声。 “不行,这就是最后期限,我已经帮了你五年了,现在该换我休息了。” 这边安静了下来,那边似乎说了什么,然后盛云淮轻笑了一声:“病人?别瞎扯这些,反正我不想管了。” 这个电话并没有打太久,盛云淮说了几句就挂了,然后苏乔才敲了敲门,推门进去。 盛云淮似乎是没想到这个时间点苏乔会过来,他从落地窗边走了过来,目光落到她光着的脚背上,眉头皱了一下,拦腰抱着她放到了沙发上。 “怎么不穿鞋?”书房里没有多余的棉拖鞋,盛云淮让她乖乖坐着等着,开了门出去,一会儿又回了,手里多了一双拖鞋。 放到脚边给她穿上,盛云淮才问她:“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苏乔看到盛云淮,听到他的声音就觉得安心了,她没告诉他自己是做噩梦醒来的,只是说:“睡不着。你还没有做完工作吗?你最近怎么这么忙?” “做完了,刚才打了个电话。”盛云淮抱了抱她,隔了会儿问,“你是不是听见我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