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疯狂
还是该劝说他放弃这个念头。 刘老大的想法和初衷都是好的，为了自家的生活条件。 可就算是他做再多的努力，还有可能也都是无用功。 等战事蔓延到这儿以后，就再也没有犹豫的余地。 季盈春没敢和其他人说起这些事情，不过也顺道和赵玉怀提了一嘴。 赵玉怀听到季盈春饱含深意的话语后，回家和赵举人商量了一下，就逐步缩减了赵家所有铺子的进货。 直到战事真的爆发的那一天，赵玉怀才觉得季盈春是多么的有先见。 这哪里是有先见，简直就是未卜先知，要不是他的提醒。 要按照之前的惯例一样进出货物，这会儿只会成为百姓眼中钉肉中刺。 张家的杂货铺在接连涨了几次钱以后，被百姓抢夺一空。 在有一个人带头以后，剩余的铺子也都没办法再开下去。 整个县城都乱成了一团，就算盈春手握着许多粮食也不敢露头。 他原本以为百姓的疯狂，会是到了绝境以后才会出现。 却没想到百姓对穷苦的生活，早已经积怨很深，有了机会，立马爆发起来。 县令是个聪明的人，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直接把县衙门的大门关好。 至于衙门里的人也都没有出来的，所以对他有意见的百姓，就算是想要去县衙里面捣乱也没逮着机会。 不过季盈春是做梦也没想到，他走在街上的时候，竟然会看到周青莲。 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可以说是补丁摞着补丁，整个人狼狈不堪。 脸上的神色格外的麻木，季盈春和她擦肩而过，周青莲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就仿佛从未相识过一般，季盈春有些好奇周青莲这是怎么一回事。 而他现在到底住在哪儿，也让季盈春很好奇。 跟着周青莲一路，季盈春终于是找到了周清莲现在住的地方。 一个破破烂烂的小房子，而且还是茅草房，在县城最为边缘的位置。 而周青莲进去以后，就找了一个角落，蹲坐下来。 房间里没有床，也没有桌子，也勉强就算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而已。 甚至风捉不住，雨也挡不住。 看到这样的周青莲，季盈春心里生出了些许的不忍。 若不是这姑娘，当时一时糊涂，也不至于走到现在的地步。 他原本也可以有好的未来，可偏偏他是周青山的妹妹，有对周寒川心怀不轨。 季盈春想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他想和周青莲说几句话，劝周青莲想开一点。 可有句话季盈春的非常清楚，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季盈春在这儿站了好一会儿，周青莲抬起头盯着他看。 终于是在某一个瞬间反应过来，站在自己面前的，可以说是他的仇人。 是让人比较意外的，是周青莲并没有表现出激动。 甚至说他脸上满满都是平静的神色，他盯着季盈春看看了很长时间。 一直到季盈春开口说话，他才将视线落到其他的地方。 “你怎么到这个地方来了，不是在县衙过的好好的吗？” 周清莲苦笑着摇头，脸上仍旧还是绝望，他在县衙过的好好的，怎么可能呢！ 县令是个一肚子鬼心眼儿，想要往上爬却又找不到门路的人。 而他的出现又使得县令的名声，又坏了一些，对此，县令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心慈手软。 便是两个人躺在一处，也是折磨居多，他为了兄长都忍耐下来。 可时间长了，周青莲就发现了一件事情。 县衙门所有的衙役以及伺候的仆人，虽然会给他几分面子，但是却也就是把他当成一个笑话。 从未真的尊敬过他，背后议论他的时候，更是数之不尽。 原本他也没把这些事情当成过一回事儿，直到有一次县令歇睡在对门儿姨娘的房间里。 他想找县令说个事情，就在门口等着，却不曾想听到了县令的肺腑之言。 “他呀，也就是一个玩物，兄长在我手里，我便是打死她，兄长不告诉他，他一样也只能任我蹂躏。” 相比对门儿的姨娘，周清莲的身份更加低见一些。 他是主动爬上县令床榻的，所以别人瞧不起他。 而对门儿的姨娘，是县令正了八经聘过来的良妾。 妾也分很多种，比如说身份特殊的贵妾，以及良妾这两种，是不能发卖。 也不能随意责罚，再有一种就是有了儿女的妾室，为了孩子的脸面，正房太太也得给妾室一点儿颜面。 像他这种普通的妾室，甚至说是自己找上门的贱妾，是不值得尊敬，也不被人看得起，简直太正常。 周清莲最开始和县令在一起的时候，不过就是想着换得兄长的平安。 若是兄长能够回到村子里做里正，他在县令身边，待上几年就偷偷地逃回家中。 回头找个理由也就能够嫁人，就算是不嫁人，兄长也会养她一辈子。 可他是真的没想到，事情会一直朝着恶化的方向发展。 而且让他越来越难以接受，甚至说是难以收场。 “我不是过来看你笑话的，我看你现在的状况并不怎么好，要真的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就可以。” “我不喜欢你，甚至说很厌恶你和你兄长，因为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饼，但我不会去主动害你们两个。” 相比周大花，有的时候周青莲倒是更加讨人喜欢一点，但其实这两个丫头不相伯仲。 周青莲不过就是被周青山保护得太好，再加上心思不正又格外的任性，以至于做事的时候欠考虑。 “你也帮我又能帮多少呢，现在这个世道，恐怕连你自己也很难过好吧。” 周青莲说着话，突然当着季盈春的面儿开始，把自己的衣服扣子解开。 衣服扣子一颗一颗的解开，季盈春看到了他身上的伤痕。 青紫的痕迹看起来已经很久，却一直不曾消退。 说的伤痕还有烧伤烫伤，痕迹看起来很新，不过是刚愈合而已，还能看出些许的粉嫩。 “县令打你了，你为什么不求县令夫人做主，他也不算是个坏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