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节
“我已经跟石泉说了，说你被我折腾的起不来了，想想你夫君我厉害否？” 秦楚一脸的得意。 于书燕却是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你跟一个没成婚的少年说这种话？” 她想到以后要见大石头就尴尬，气得提起一口气，将外头的秦楚踢下了床。 于书燕一脸的怒气，秦楚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心想着莫不是昨夜还不够努力，媳妇儿不满意了。 于书燕从床上下来，扶着酸痛的腰，心里又想骂人，该死的，居然害她腰都痛了。 秦楚却是理了理衣裳，上前帮她温柔的穿衣。 “秦楚，我痛。” “哪儿痛？” “腰痛，下面也痛，我全身都痛。” “我帮你看看。” 秦楚上前就要脱于书燕的裙子，于书燕连忙拍下他的手，“你做什么？” “帮你看看可要上药？” “哼。” 于书燕推开他不安份的手，随意将外衣拢紧，便是坐到梳妆台前。 秦楚从背后抱住她，两人看着铜镜，秦楚感叹道：“好一对男才女貌的璧人。” “脸皮真厚，我长得漂亮是没什么，可你未必是璧人。” 于书燕打开妆奁，秦楚便拿了画笔亲自给于书燕描眉，于书燕看到近在尺尺的秦楚，她呆了呆，她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五官，严肃的眉眼，眼下帮她描眉就像他面对一道题正在努力答题似的，她忍不住笑了。 “燕儿，别动，且看为夫帮你描眉，咱家燕儿的眉长得好，就轻轻一描便好看极了。” 秦楚收了笔，看向铜镜里的媳妇，只见媳妇眉清目秀，不点而朱的唇瓣如初晨花瓣上的雨露，让人忍不住想上前尝一口。 于书燕在他的注视下脸颊又红了，她似乎身上又滚烫起来，甚至秦楚靠她那么近，身子似着了火一般。 秦楚却是不曾发觉，他亲自为于书燕梳了一个发髻，倒是很合她的小脸，带上金簪如画龙点晴一般，瞬间气质和神韵都出来了，低调中带着贵气。 于书燕穿着天蓝色的褙子和白玉兰裙子从里屋出来，秦楚一身松花色长衫，与她相伴。 此时毛氏正好要回自个儿屋里去，就看到两人那恩爱的模样从东厢房出来时，毛氏竟看得呆了呆。 四弟妹当真是好看，四弟也是一表人才，这两人倒是挺般配，如同一对璧人一般，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于书燕看到大嫂，便收回脸上愉悦的神情，面容淡淡地朝外走去，毛氏也是看向秦楚，“四弟，四弟妹身子好些了吧？” 秦楚点头了点头，“多谢大嫂关心，她好多了。” 毛氏看着眼前温和的四弟，她知道四弟虽说一脸温和好说话的样子，实则极有主意，一但她说的话不合意，四弟便能生出一股让人害怕的威严和冷意，毛氏还是有些害怕这个四弟的。 毛氏便看着两人出了后院往前院去了，她心头有些不是滋味儿，四弟妹其实命很好，想她一个猎户家的女儿，能得到四弟的喜爱和深情，这一辈子也值了，可惜了，终归好景不长的。 毛氏来到俞氏房中，手里拿的正是请帖，又是胡家的。 于书燕本想就这样去铺里了，可是秦楚却不谁，还让吕氏单独给她做了一份饭菜，吃饱了才陪着她一同去了的旺兴街。 今个儿于书燕一到布庄，就看到黎劲居然坐在铺里头，他一脸风尘仆仆，正好许三娘从外头买了不少好吃的端进来，黎劲正吃着呢。 于书燕看到黎劲，面上大喜，连忙在黎劲身边坐下，这边石泉也将周寅找了过来，周寅和石泉从外头进了铺子，也在小八仙桌前坐下。 秦楚看到于书燕如此开心，小声问道：“黎劲去哪儿做生意了？” “刚从岭南回来呢，瞧模样怕是有好消息。” 于书燕坐在那儿，一脸的期待，秦楚一听是从岭南来的，倒有些感觉到不可思议。 大家伙都等着黎劲吃饱喝足了，黎劲才哈哈大笑，接着开口，“恭喜于东家了，咱们这一趟成了，我这一次也是运气好，去了南边一个城市，一个叫鹏城的地方，那儿有一个村里全部是下海的海人，他们世代流传着这门技术，这个地方的人个个都富有，有了这一门手艺，家里基本都能过下去，吃得比咱们巴东郡的庄户人家不知好多少。” 第405章 孙氏试探 接着黎劲从怀里拿出一小袋南珠出来，这些南珠有大有小，并不齐整，一看就是从海里弄出来的了，还不曾细细挑选过。 黎劲说道：“都是这样的好货，这一次我带回来了一大袋，得经过精挑细选，不过得到这些南珠虽说不容易但也不难，难的是从官差的眼皮子底下运走，于东家你不知道，这些下海的海人受官衙还有地方的权贵们控制，他们弄来的南珠，全部便宜价格卖给当地的这些管制他们的人手中，他们再转手一卖，那可是能赚下大笔银子。” 很快黎劲身边的小管事将一袋南珠拿了上来，放在桌前，三分、四分、五分的都有，必须仔细挑选，黎劲买的时候是估价来的，这一袋费银三千两，当真是贱卖，是那村庄里的海人私下里留下卖给黎劲的，黎劲也有本事，竟将这些带出了岭南。 于书燕听到这儿，心里生出一条生钱大计来，她说道：“以后黎劲带上魏池，组织一支布商，去往广州码头收货，私下里却主要收这南珠，不管多少，咱们都收，再带上布匹或者杂货，不管什么，只要价格合适的都带回来，以做掩饰的同时还能做上生意，至于销路，我自有法子。” 黎劲听后点头，他这一趟走得风险，主要是他们没有扮成商队，这么去这么回来，容易引起人的注意。 这一日几人在帐房里挑选南珠。 将五分重的挑选出来，选上等的颜色光泽都好看的，再连成一窜念珠，就算不做成一挂长的，也至少能卖七八千两银子了。 而且整体上来说，这一袋南珠的品质都高，个头也大，小小颗的也不浪费，做成饰品，于书燕有不少前世见过的饰品款式，还是京城里的时新款，这样一来，她怕是能开间首饰铺来。 几人忙了一日，大的挑出来不少，于书燕越看越是欢喜，黎劲也觉得自己这一次眼光不错，竟然大的有这么多颗，亏是绝对不会亏的，只是也来之不易。 傍晚于书燕和秦楚一同回的秦家院里，于书燕一脸疲惫，一回到屋时就躺床上去了，她昨夜折腾了，今个儿一高兴，便劳累了一日，这会儿直犯困。 秦楚再次端着饭菜进来，于书燕也没有多想，便顺势吃了，然后洗漱后直接睡沉了过去，秦楚倒也没有为难她。 接连几日，秦楚也跟着于书燕去旺兴街的布庄，帮着于书燕挑选，这边挑选出来的南珠便叫来那工匠，为了长期合作，于书燕与对方签下文书，不得将她的生意说出半分，同时她给的工钱也很可观，对方倒也同意了。 这种串好的念珠，上了年纪的夫人大多喜欢，不少富绅夫人得知胡老夫人有一串后便千方百计也在市场上寻。 而于书燕为此在布庄里开始卖起这念珠来，也没有广而告之，不过卖了两串出去，便有不少夫人寻了过来，不管是送人做礼还是自己用都是喜欢的。 四分重的多半卖四五千两一串，五分重的便七八千两一串，这生意也太好赚了。 于书燕甚至她想着以后要是这一条钱走成功了，她打算拿去永安寺外建一座院子，去那儿请高僧开光再卖给那些上香的香客，到了上香的旺季，可不只是巴东郡的香客，还有别的地方莫名而来的香客，都说永安寺很灵验，便是生哥儿闹夜的情况好了，说是从永安寺回来后好的，便有不少人都想上永安寺呢。 于书燕想到这儿，便笑了起来，这生意是好做的，就是货难拿，这一次黎劲和魏池去一趟费了神，于书燕便与他们立下了字约，以后分二成利给两人。 两人一听很是高兴，对于书燕这个东家更是尽心尽力了。 于书燕拿了一串四分重的南珠去了主簿府见了孙氏，孙氏好不自在，她在池塘边见的于书燕，顺手还给了于书燕一把鱼食。 两人站在池边看着塘中的鱼，孙氏有感而发，“这人活着就跟这池塘里的鱼一样，为了一点利益，不惜千方百计将别的鱼挤开，书燕你看啊，但凡池塘里养得最肥的，便是平素里最霸道的，那些小的瘦的，便是平时里争不过的鱼。” “可是争不过便落不到嘴中，落不到嘴中便长不大长不壮实，于是就更争不到，久而久之，差别就出现了，就像这世上的贫与富，越是富就越富，越是穷就更穷。” 孙氏似有意的看向于书燕，将最后一把食丢入池塘中，便说道：“不过我这样的性格又有些不同，一但抓到了机会，便是总么也不会放手的，这不仅是我人生的一大改变，也是我家族的一大改变，不为别人，也得为了整个家族。” 于书燕有些疑惑，孙氏今日这是怎么回事，好像要向她说什么呢？ 孙氏却拉着于书燕的手来到亭中坐下，亭中有丫鬟在弹琴，琴音悠悠，极为好听。 孙氏却是屏退亭中下人，琴音也停了，孙氏才认真的看着于书燕开口相问：“书燕，秦楚以后若是中了状元，你可有想法？” 于书燕颇有些意外，原来孙氏是想着这事儿呢？莫不是因为她婆母与胡家走得近的缘故。 于书燕摇头，“没有想法，他若能中状元，挺好的。” 孙氏反而有些疑惑不解了，以为于书燕没听明白，便接着说道：“书燕，我这人性子直，你跟我交好，我才忍不住想提点你一下，秦楚以后是状元了，入士为官了，自然娶妻纳妾不成问题，就像知县大人，娶的是京城的贵女，不也纳了贵妾，可我是知道书燕的性子，你将来可会愿意？” 于书燕听后没有说话，她会愿意吗？她上一世看到秦楚纳妾，还要宠妾灭妻，她恨得只想咬死他，她岂会愿意，那她养面首秦楚愿意吗？ 于书燕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孙氏看到她这样的，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孙氏看向那池塘，感叹道：“这世间女子谁又愿意与他人共待一夫，若不是没有办法，若不是为了生存，又岂会如此委屈着自己。” 第406章 红杏出墙来 “书燕这性子我也知道，你很难，也不愿意隐忍的一个人，可是咱们女人的一生就是这样的，你若不帮夫君纳妾，那就等着他自己看上了谁再纳，到那时你不但爱得不到，便是地位也有可能不保，所以为了将自己生下的骨肉带大，为了维护家族的名声，咱们也只能忍气吞声的大大方方的。” 孙氏说到这儿，似乎说到了自己的伤心事，她拿帕子抹了一把眼泪，过了好半晌才缓过神来，再次看着于书燕问道：“书燕，你愿意自降身份做秦楚的平妻么？” 于书燕摇头，“不会，夫人，是不是陈君文想嫁给秦楚。” 孙氏没想到她猜到了，反而呆了呆，上前握住她的手，“如果是呢，你当如何？” 于书燕却是一脸无所谓，“那就和离吧。” “你……傻啊，我刚才的那一般话是白说了，那池塘里的鱼尚且知道怎么去争食，懂得抓住机会，你却要退出离开，你们成婚也快两年了，一个男人的新鲜感也就那么几年，一但有了新欢，难免还记得你这个旧爱，你莫不要以为男人会为你低头。” 于书燕听了心头不好受，她面上看着一脸无所谓，实则心却乱了，她岂会不知道秦楚是一个怎么样的负心汉呢，入了京城宠妾灭妻的事也做得出来，她自是相信，只要陈君文得到了秦楚，秦楚很快便能将她忘记。 想来陈知州的女儿这身份也足够呆在他的身边了吧，这些世家贵女从小就被教导与人共待一夫，还会将陪嫁的丫鬟送到丈夫的床上去，如此大度的，便是这些世家贵女们。 她是庄户出身，她没有进过私塾，不懂大道理，她也控制不了自己不吃醋，除非她不爱，可是如若不爱，她便连半点纠葛都不会给秦楚，所以她是绝不可能做到的，既然将来有云泥之别，她就乘早放手。 “夫人，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不会阻止他爱上比我更好的人，他如此优秀，也是他该有的权利，而我也有自己的自尊，我也是有选择的，我不能得到他了，那就放手，以后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于书燕的话很坚定，孙氏反而愣住，她看着于书燕，如此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 “你这孩子，傻啊。” 然而孙氏却无法再劝回她，孙氏只为她怒其不争，这与陈家的婚事八字还没有一撇，若不是知县夫人受知州夫人所托，让她来探口风，孙氏才不想说这残酷的事儿。 如今口风是探到了，而且这消息也正是陈家最想要的好消息，可是她却高兴不起来，她刚才故意说平妻之位，她是想为她争取这个位置的，做秦楚的平妻，与正妻平起平坐，也不是个妾，这已经很不错了，便是孙氏的夫君也说秦楚将来必有大前程的。 然而孙氏怎么也没有想到于氏会直接放手，然而她怎么劝也不成，可是她下意识的又不想将实情告诉陈家，她还盼着于氏能事后好好想明白过来。 孙氏不再提这婚事的事，也不再劝她了，于书燕松快了一些，便将今日带来的念珠拿出来送给孙氏，孙氏看了品质，双眸都亮了，“这可是有胡老夫人那一串那么好呢？整个庾县我也只在胡老夫人身上看到这个，倒是奇了。” 于书燕却是笑了起来，“这两串都是从我手中卖出去的，以后我会开间首饰铺子，打算开在永安寺旁边，经高僧开光后，想来不少香客会喜欢了。” 孙氏一听，直夸她会做生意，只可惜她也只醉心于生意，她可是看着她将生意一步一步做起来的，如今越做越大，居然还打算开首饰铺子了呢。 于书燕在任府吃了晌午饭，她才从任府回来，回去的路上，马车走得慢，于书燕挑开车帘子，看向外头的茶楼酒肆，她忽然叫住石泉，让石泉陪她去酒肆里喝酒。 石泉连忙阻止，但是没用的，他哪能说得动于书燕，于是两人要了一间包间，便叫了一桌子好酒好菜。 于书燕转眼喝下一杯酒，石泉却是看着她，感觉到她有心事，怎么从任府出来还不高兴了，与往日去任府不同，莫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于书燕拿着酒杯，第二杯又要饮下了，石泉连忙拉住她，“燕子，你这样吃是在喝闷酒呢，吃酒也得吃菜，不如再叫个小姑娘过来弹琴。” 于书燕听后摆手，“石头，去找找，有没有好看的小清倌。” 石泉以为自己的耳朵不好使，他小声问道：“燕子，你是说小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