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节
然而于书燕却是很支持她去东宫试试，万一看中了七皇子呢？她家二哥可俊郎了，不仅俊，而且聪慧，还温和体帖护短，反正在她的眼中，她家二哥根本就没有缺点的。 杨家去参加太子府宫宴，女眷自是都要去，杨许宁的继母生了一女两儿，两个儿子一个十岁一个七岁，却是杨府内的小霸王，便是看到姐姐杨许宁也是毫不客气的。 杨许宁开头还会觉得是自己的亲弟弟，做的不好的怎得教导一番，没成想多说了两句，两弟弟便跑去父亲那儿告状，于是她便被训了，已经被继母禁足多日的她，如今对杨府上下什么她不想再管半句。 今日一家人一同去往太子府参加宴席，杨许宁带上两位丫鬟，一位贵女身边有两人服侍也不足为奇，反而她平素身边只有露珠一人的时候而被妹妹嘲笑过。 杨许宁的继母梁氏，是一位典型的京城贵夫人，不仅气质雍容，一看也是养尊处优的，一双柳眉，瞧着温和，可是眼神却是很锐利。 第587章 出了一口恶气 于书燕与露珠站在一起，她偷偷地打量了一眼，便没有做声。 而杨许宁的妹妹杨平琳，今年十四岁，却是穿着打扮比嫡长女的杨许宁还要耀眼，而且她承了母亲的气质，长得很出挑，只是少了一分灵气与温婉，在于书燕眼中杨许宁这样的温婉如玉的女子才是最端庄得体的。 杨平琳随着母亲一同出来，就看到姐姐这一身精致的打扮，脸色立即变了，什么时候姐姐有这么漂亮的裙子，杨平琳立即上前拉住杨许宁的衣袖，语气命令似的说道：“将衣裳脱下，姐姐如此好看，不适合穿这个。” 而后杨平琳朝身边的丫鬟交代道：“去，将我做的新衣给我姐姐拿来，岂能穿旧衣出席的道理。” 杨许宁一脸尴尬的站在那儿，不过她很快也反应过来，“多谢妹妹的好意，这是父亲以前送予我的，今日参加宴席刚刚好，就不劳烦妹妹了。” 居然是父亲送的，便是旁边没当回事的继母梁氏听到是丈夫给大女儿备下的，也开了口：“姐妹之间本该和睦，你妹妹如此向着你，你就收下便是。” 如果杨许宁不换下身上的这衣裳，指不定还不准她参加宴席的样子，杨许宁想到父亲的叮嘱，说她是杨家嫡长女，是大姐，本就该让着底下的弟妹们。 杨许宁协妥了，于书燕在一旁听到心中郁闷极了，怎么就答应了呢？ 于书燕见杨平琳如此嚣张，心里头不舒服，她正生着气没能帮到手帕交，就见杨平琳身后跑出一只小兔子，她连忙指着背后喊道：“有可爱的小兔子。” 于书燕的话果然引起三人的注意，杨平琳立即朝后头看去，正要说话，于书燕便上前要捉兔子，不小心将杨平琳身边的贴身丫鬟碰了一下，丫鬟站不稳，于是身子往前一扑，这么一冲撞，直接撞到了主子身上，于是丫鬟与杨平琳两人皆站立不稳，倒在地上。 原本杨平琳身上的穿着是准备了多日的漂亮裙子，转眼裹上了泥，她的脸都变绿了。 那丫鬟吓了一跳，连忙跪在主子身边，杨平琳再也不顾贵女身份，抬起一巴掌便朝丫鬟甩去，只听到“啪”的一声，丫鬟的嘴角出了血，却不敢叫痛，而是连忙求饶。 梁氏也是惊住，女儿这一身衣裳可是紫雀街北望家独一无二的金挑绣，这京城里唯有这一件，可是费了梁氏不少心血和金银得到手，原本想着这一趟太子宫宴能够让女儿成为最耀眼的那一个，哪知败在这下人手中。 梁氏也是气得不轻，上前踢了那丫鬟一脚，那丫鬟却是指着于书燕，“禀主子，是她推的我，是大姑娘家的下人推的我。” 杨许宁一听，脸色微变，下意识的拦在于书燕的身前。 于书燕却是抱着那白绒绒的小兔子，一脸无辜的看着眼前的几人，疑惑道：“我捉兔子去了，怎么就撞到你了，你明明自己没站稳还怪别人，这位可是你的亲主子，你竟在这关键的日子里坑害自家主子，当真是忘恩负义。” 那丫鬟听到这话，心头气出一把血，她的确感觉到她碰到了自己，只是如今毫无证据，于是那丫鬟看向自家主子，她可是陪着主子一起长大的，她忠不忠心，主子可是知道的，平素帮着主子，没少欺负大姑娘的，主子可不能信了那下人的话。 然而让丫鬟失望了，杨平琳却是在嬷嬷的相扶之下起身，看着这京城里最漂亮的裙子毁在了丫鬟的手中，她咬着牙下令：“拖下去，家法二十大板，而后卖入勾栏院，我要看到她生不如死。” 那丫鬟听后吓得脸都白了，连忙伸手抓住杨平琳的裙摆求饶，“姑娘，我是忠心对您的啊，您不能这么对我，姑娘，我是被陷害的啊。” 杨平琳正在气头上，哪顾得这么多，她的太子妃梦若是不成，就算是刨了她家祖坟也于事无补。 却是在这时，只听到“嘶”的一声，原本跪在地上紧紧拉着杨平琳裙摆的丫鬟，只觉得手头多了一块碎布，而原本完好无损的金挑绣长裙直接被撕成两块。 一时间在场的几人都惊呆了，声音停住，那丫鬟感觉到了绝望，连忙松了手。 杨平琳疯了，指着丫鬟，怒道：“拖下去，拖下去。” 新裙子彻底废了，便是梁氏也是气得捶胸。 杨平琳身边的下人个个惊惊喏喏，连忙将那丫鬟拖下去，直到院里传来那丫鬟的惨叫声。 站在院里的下人，一个个惊惊颤颤的，心想着以后就算是二姑娘身边最信任的人，也得好好做事，一个不小心就得发卖了。 处理了那丫鬟，杨平琳的妆都花了，原本要出发了的，只好暂时停在院里，梁氏带着女儿退下去换衣裳，临走时，杨平琳身边的嬷嬷上前从于书燕手中将兔子夺了过去，语气不善的说道：“这可是二姑娘的宠物，你们可得仔细了，可不能让东西逃出了院子，不然有你们好看的。” 一行人退下了，空地前只有她杨许宁三人，感觉前后就像一场戏，于书燕也没有想到最后发展成这样，不过比预期的好，而旁边的露珠却是用手帕掩着嘴偷偷地笑，瞧着模样已经止不住。 便是杨许宁也是松了心头好大一口郁气，虽然她极力的隐忍着，可是唇角却是不由得上扬，三人不好在主母院里笑，于是三人先回小院去。 既然二姑娘的裙子坏了，杨许宁的衣裳也得换换，自然不能再穿得这么显眼了，免得撞主母的枪口上。 待杨许宁换了一身平素的衣裳出来，杨家二姑娘也已经换好了，杨平琳将杨许宁上下看了一眼，倒是挑不出她的错了，相较之下杨家二姑娘还是比大姑娘穿得要好看华贵的多。 终于坐上了马车做准备离去了。 于书燕与露珠在马车中陪伴着杨许宁，好在那边母女不待见杨许宁，准得她一人一辆马车，虽然马车也极为普通的，可是正因为如此，三人才能坐在一辆马车内。 第588章 看到了二哥 这一次三人又忍不住相视一笑，于书燕看着杨许宁明显高兴了的心情，她也就放宽心了，想来她平素在杨府也过得艰辛吧，苦了她了。 于书燕越发觉得这京城的繁华背后是各种利益与阴谋的交替，她忽然想到了秦家人与婆母，不知秦家人举家来京城，可都习惯，如此杀人不见血的权贵们，他们可能应付得来？ 马车上了主道，果然如她前一世的记忆，一直往前便是东宫了。 到了太子府前，这儿已经来了不少马车，上面下来的可都是京城里的权贵，哪个手上不是权势滔天。 而今齐聚一堂，看到他们身边带着的女眷，便知道这一次太子相亲宴有多热闹了，不知她二哥会选上谁呢？ 于书燕站在杨许宁身后，她朝人群里看去，她认出不少人来，二品兵部尚书谭大人，户部尚书莫大人……断案公正严明的开封府府尹霍大人…… 还有他们身边的夫人和儿女，她都能认出大部分，感觉重生就似在昨日，到了京城她才发现她是真的重来了，曾经嘲笑过她，最后还得巴接和敬着她的那些人，如今看她时是如此的陌生，前一世的不少记忆总是提醒着她。 刚入京城最要紧的是什么事，便是记住京城的权贵名单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谱，便是这样的也能如一本书似的令她记了好久。 好在她学了跟在秦楚的身边跟着秦楚学了不少字，才得以记住这些，不然上一世就别想得到他们的尊重了。 杨家的家世果然大，下了马车便有不少权贵过来套近乎了，杨夫人梁氏更是得心应手的应酬着，很快得到不少夫人的亲睐，能看得了来梁氏在权贵夫人们当中挺会说话，还会进退有度。 杨许宁身为杨家嫡长女却是站在了妹妹的身后了，反而杨氏只将自己的女儿拉到身边，与各位夫人打招呼。 聊了一会儿，也该入太子府了。 几人一同入府，进去后更男宾女眷分开，然而太子没有娶妻，自是无人主持后院，今日的宴席也就缺了一个女主人，所以今个儿东宫女眷区主事的居然是当今的荣后。 这事儿的确是令人唏嘘的，当年京城权贵可都是知道的，荣后与阮贵妃势不两立，若不是荣后的家世，指不定做皇后的便是阮贵妃了，阮氏可是最受离帝宠爱。 以至于阮贵妃生下的唯一皇子也便是当今的太子也是从小受宠，那会儿就传荣后最是讨厌这个皇子，几次三番的针对，如今阮贵妃不在世了，太子的婚事由这个嫡母主持，这个中令不少权贵夫人看着都是各怀心思。 所以这一次选太子妃，不仅要太子看得上，还得荣后看得上，可是这两方明显就是冲突的，看来这婚事比较坎坷。 杨夫人梁氏将亲生的女儿带在身边，叮嘱女儿今个儿好好表现，她可是打听了的，荣后最不喜欢的几家人中，没有杨家，所以只要得到太子的欢心，基本便能事成。 反而杨许宁的存在就像个打酱油的，她的年纪大了，已经过了十八岁，而其他前来的姑子，最小的十三岁，最大的也只得十六岁，就她这模样的，简直是京城里的笑话。 于书燕跟着杨许宁，眼神不敢东张西望，却是尖着耳朵的听，不知二哥什么时候过来，既然是他的选美宴，自是得出场不是。 于书燕身边的露珠却是看到那长桌上的美食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连着杨许宁也小声说道：“露珠，去，端几盘来吃。” 这长桌上的吃食是可以随意拿的，而且这还没有进入真正的宴席，已经有不少贵夫人派身边的下人上前端来吃了，眼下三五位夫人聚一起聊着天，瞧着都很和谐，暗中却在较量，纷纷打量各自的女儿，想着自家女儿的胜算把握。 因为杨许宁坐在杨夫人的身后小席上，于是于书燕和露珠两人端来不少御膳房做的美食，三人便吃了起来，一边赏着花园美景，一边吃着美食，看着这奢华无比的东宫院，还有那严谨的宫人穿梭其中，三人恐怕是所有在场的人当真是最轻松的。 于书燕吃到一块糕点，味道很独特，她发现上一世参加宫宴的时候没有尝到过，没想这太子府还有不一样的吃食，她不由得多吃了几口，还推荐给杨许宁和露珠吃。 三人吃下几盘，正想着再去弄些好吃的，反正太子府上应有尽有，便是这时听到太监一声传令，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亲临。 太子居然与荣后一同前来？ 所有人连忙起身相迎，于书燕夹在人群里，一脸好奇的看向入口，就见两个明黄的身影，前头走着的正是一身凤袍加身的荣后，荣后雍容华贵，人到中年还是风韵犹存的美人。 而在荣后身后的正是京城里谣言四起的新封太子周寅，周寅一身龙衮，头顶宝玉冠，眉清目秀，俊郎的外表下却是带着淡淡疏离与不怒自威。 其实以前他们都是见过七皇子，那会儿还是阮贵妃在世之时，那时的阮氏请宴，七皇子没少在宴席上出彩，只是那时的七皇子爱笑，眉眼一弯，既温和而俊逸，若不说起来，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风流公子，却是想不到是皇宫长大的七皇子。 可是自打阮氏过世了后，七皇子不见了，不管民间传出什么样的谣言，再次回归皇家的七皇子，不曾露面，直到而今的太子府宴，文武百官才发现，七皇子变了，如今的七皇子才是真正的皇室子弟，他的样貌有着阮贵妃的绝世容颜，却也拥有着离帝的天生威严与凌厉，他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曾经那个俊逸又温和的七皇子到底去了哪儿？ 在场的人都相继跪下，荣后带着周寅上了高台的主座。 于书燕从人群里抬头，看到高台上的二哥，她便是眼眶一热，有一种自己将他救了回来，再安全的因京认亲，莫名就有了荣耀感。 第589章 遇上秦楚 前一世不少大儒都追悼七皇子之才、七皇子之聪慧，更是遗憾他命薄，死于流寇之下而可惜，直说这是天妒英才，而这一世，于书燕将他挽救回来了，她让世人不再存遗憾，也极有成就感的。 于书燕正看着二哥很感慨，而眼神收回时，她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秦楚…… 于书燕看到坐在周寅身下一席上的秦楚，瞧着模样他成了周寅的跟班，不是说是七品的中书舍人陪在皇上身边么？怎么又跟在了太子身边了呢？ 然而令于书燕没想到的是，左右两边有贵女议论起秦楚来。 其中一人盯着秦楚说道：“你们听说了么，坐在太子殿下身边的那位可是新晋的状元郎，极受皇上看重，太子辅佐国政时，皇上将他安排在了太子殿下的身边，以前我还以为秦公子年纪不小了，没成想如此年轻如此俊朗，而且还听说他不曾成婚呢。” “啊，新科状元不曾成婚？” 另一位贵女有些惊讶的同时还有些惊喜，其她几位贵女原本看着太子的转眼看着秦楚去了。 “相较于太子殿下，我倒是瞧着秦公子更是亲和，太子殿下太过冷淡了些。” “对，如若不然，能嫁给秦公子也是好的。” 虽然这几位贵女是极好的手帕交在细谈，然而于书燕一听到这些话心里头便不是滋味儿了，该死的秦楚，二哥选美，你跟着去凑什么热闹，当真把自己当成未婚的，果然回了京城的秦楚便本性必露了。 于书燕郁闷极了，想到秦楚指不定也会在这场相亲宴中选上一位贵女成婚，于书燕便生出了嫉妒之心，说什么几次三番要与她复婚的，如今却是将她抛之脑后，若不是她为了关二公子的生意入了京城，必不会再一次的看到秦楚露出的本性。 于书燕手中的帕子不由得揉成一团，而后不自知的一块一块的撕碎。 旁边一同跪着的露珠有些目瞪口呆看着于书燕的手帕，见那手帕被她徒手撕碎，忽然觉得有些害怕，于姑娘好大的力气和……戾气，她要不要跪开一些。 荣后叫所有人起身，于是又回到席上，杨许宁坐在不显眼的位置上，于书燕和露珠就更不显眼了。 宴席开始，吃食陆续送上，场中也有舞姬表演起来，于书燕却是再没有心思吃好吃的，她的眼神时不时的盯着高座上坐在二哥旁边的秦楚，她看一遍就咬一口鸡腿，那模样再一次将露珠吓着，感觉她咬的不是鸡腿，却像是在咬牙切齿。 露珠下意识的坐开一些，本来两人是服侍主子的，岂能吃东西，但她们藏于后头，杨许宁又时不时给两人投喂，于是在一众下人的羡慕之下，两人安心的吃着。 中间舞姬的表演很不错，然而于书燕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眼神粘在了秦楚的身上，就如其中的不少贵女一般，连着露珠都朝那边看去，然后看到了秦公子时便什么都明白。 以前巴东郡的时候，露珠曾远远的看到过一眼，那时的秦公子瞧着可没有如今的贵气，可是不得不说，秦公子的确有能耐，才几年不见，他便能坐在太子殿下的身边，只可惜是个负心汉。 露珠不由得为于书燕抱不平，前头的杨许宁也感觉到，她没有回头，却是从背后伸出手来握住于书燕的手。 高台上一直不曾出声的周寅，总感觉似乎有人盯着他似的，他朝场中扫了一眼，遇到的都是些娇羞的眼神，周寅却是很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