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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婕妤低笑,“陛下可不曾看上谁,真看上的无非宫妃背后的家世罢了,我如是,王秀如是,淑妃娘娘,是命不好,姓了齐。” 秀怡殿自然也是一派喜气。 黄鹂将金叶子分给众婢,回身去寻王婕妤,“婕妤大喜!” 王婕妤“嗯”一声,“可惜,宫月琴也如愿了,不过……算了……来日方长,且看呢。” 黄鹂点头,“昨夜陛下虽宿在了河洛殿,可顾贵人也没讨得半点儿好!” 王婕妤冷哼,“一个玩物而已,份位能有多高,贵人,就顶天了。” 黄鹂一笑,压低声道:“臣妾方才自落英宫前经过,看见德妃娘娘的宫婢跪在前院呢。” 王婕妤先是叹气,再是低笑,“德妃娘娘想做贵妃,又是不成了,前朝柳家还在苦苦纠缠陛下,立柳氏为后呢,好笑极了。” 黄鹂附耳轻语:“来日后位定是娘娘的。” 王婕妤大笑一声,“好一张巧嘴,赏你顽罢。”说着,从宝匣中摸了一支金钗给了黄鹂。 黄鹂蹲福:“谢娘娘。” 顾仪倒是不觉意外,毕竟都是剧情。 桃夹很是失落,却劝顾仪道:“贵人不必心急,来年中秋宫宴,定是婕妤,况且贵人宠冠六宫,旁人自是不能比的。” 顾仪吹了一口茶,“知道了。” 说到底,在萧衍的后宫,升位,主要靠爹,不靠宠。 顾长通官名不显,而她能从美人变贵人,实在是……侥幸。 王婕妤,宫婕妤,既然都是婕妤了,那么看来前朝官吏拔擢该是尘埃落定了。 * 八月末,拔擢名单公之于众,四品以上无一人,四品以下,六部员外郎补缺,共十二人,从五品,仅吏部,户部就有六人,众臣哗然。 左丞相齐若唐领诸臣谏议,劝天子再拟名单。 “这十二人中,六人皆非翰林出身,恐不能服众,且官员考满,田税改制在即,吏部,户部更是不容有差,求陛下三思!” 萧衍:“齐卿所言极是,官员考满,计亩征银皆是要事,此番拔擢官员恰是为此,望吏部,户部官员各司其职,来年方可见分晓。” 接下来数日,齐若唐每日都要领群臣劝谏一二。 皇帝便借口暑热,前去乌山别宫避暑。 九月,天气业已微凉,皇帝却偏偏要去乌山避暑。 大家明白,这是以退为进,不愿与齐相纠缠下去。 摘芳殿宫婕妤,河洛殿顾贵人,被点为伴驾,随皇帝前去乌山别宫。 顾仪有点懵,宫婕妤伴驾是剧情,因为宫正海选官有功。 她呢?是为啥? 但很快她就知道了,因为萧衍告诉了她。 “抚州知州顾长通此番自请在抚州推行计亩征银之策,为计策改制的几个州衙门表率。” 顾仪震惊了,这事儿书里没写啊。 顾爹竟然这么上进? 这是想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萧衍看顾仪满脸震惊,全然不知情。 顾长通走了吏部沈旭的门路,得知了此番官员变动,以及先行税改征银之策。 三年考满在即,他意在建功,于是上书自请。 看来,顾长通是想进京应卯了。 一直到顾仪坐上摇摇晃晃的马车,她都有点没回过神来。 不过,伴驾也好,乌山避暑有重要剧情,她可以在线维持剧情! 皇帝车辇比她贵人的车辇宽敞许多,但一路前行,仍旧时而颠簸。 顾仪晃了约莫三个时辰,脸色发白,有点想吐。 “陛下,臣妾还是回臣妾的车辇罢。” 萧衍见她脸色,将瓷罐里的酸梅给了她一颗。 顾仪含着酸梅,还是不舒服! 萧衍:“停车。” 车夫“吁”了一声,宝顶车架停下,长长的一条队伍旋即停下。 萧衍:“到车外走走。” 早有宫人撩开车幔。 顾仪扶着宫人的手,下了车。 胸闷仿佛好了一些。 队伍后面款款走来一个绿裙丽人,正是宫婕妤,扶着她的人正是赵婉。 女主角果然也来了! 待她们走到近处,顾仪拜道:“见过婕妤。” 宫婕妤见顾仪脸色煞白,“辛苦妹妹了。”又转而向停住的车辇拜道:“参见陛下。” “妹妹下回若是独乘车辇,可提前服些安神药,在车中歇息就不会晕了。” 顾仪点头,“好主意。” 宫婕妤又道:“妹妹这样难受,不若回车中安睡。” 顾仪是真的想走,她转头问:“陛下,臣妾可以回去吗?” 萧衍听她语气可怜,隔着车帘道:“你去罢。” 顾仪如蒙大赦,方才和萧衍同乘,见他正襟危坐,自己也要注意行状,肯定没有独乘自在。 “谢陛下。臣妾告退。” 宫婕妤心中一喜,“陛下,那臣妾可以陪陛下解解闷?” 耳边静了一会儿,才听到皇帝说:“上来吧。” 宫婕妤扶着赵婉的手上了车辇。 车幔拉开,赵婉窥见了车中萧衍,一袭青衣,头冠高竖,面目无波无澜,一双琉璃眼疏离地看来。 她的目光恰与他的相碰。 赵婉双颊一热,立刻调转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