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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在伤在腿上, 平日里人也看不到。 只是按照宫规,她身上有疤,面君不雅, 以后好像就不能侍寝了…… 顾仪心中隐隐有种大石落地的释然感。 官配都开始走感情线了。 她不能再放任自己对萧狗子产生什么不该有的妄念。 她要熬到剧情终点,开开心心地出宫做一个快快乐乐的富婆! 抬眼却见桃夹手捧一个乌漆托盘, 进入寝殿。 笑眯眯道: “司饰司给婕妤送来了一对刺绣手套。” 手套? 顾仪伸头去看, 只见托盘上果然摆着一对茶色丝缎手套, 缎上简单绣着两株白梅,看上去十分光滑, 可并未分指,只在收口处系着月色绸带。 要是不跟她说这是手套, 她都以为是两个袋子。 她带上试了试,让桃夹帮她系上收口处的绸带,真像是手上罩了一个半圆布袋。 随时可以伸出圆手…… 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审美! 桃夹见状, 也不禁笑道:“好奇怪的手套!”她眼珠一转,恍然大悟,“怕是……防着婕妤这几日挠伤口特意做的吧, 没想到太医院这样精心,还嘱咐司饰司做这个!” 顾仪心中微动,强压下扬起的嘴角,顺势躺到榻上, “既然是太医院一番心意,今夜就戴着睡吧。” 见顾仪躺好,桃夹吹灭了殿中烛火,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顾仪戴着手套,半天睡不着,透过青纱床帐,瞪着雕花木窗,胡思乱想。 扪心自问,萧狗子对她真心不错。 她即便以后出了宫,可能……还是会……偶尔想他得。 但不知道萧狗子到那时候,和女主一生一世一双人以后,还会不会想起他曾经宠幸过的后宫。 顾仪两只圆手叠在胸前,慢慢地翻了个身,开始悲伤地脑补。 某一天当萧狗子垂垂老矣,忽然想起他年轻时,曾经宠幸过的一个婕妤。 彼时窗外霜雪漫天,他默默地想,可能自己也有那么几个瞬间真正地喜欢过她吧…… 顾仪叹了一口气,这样就可以了…… 脑补完萧衍苦情戏的顾仪很快就睡着了。 隔天一早,十一月的第一天,京城骤然落雪,冬日的第一场雪。 天地之间,银装素裹。 积雪落到黄瓦红墙之上,深浅不一,白灰交错。 盈盈飞雪扑簌簌落下,天色却依旧白云万里。 顾仪披着黛蓝嵌毛斗篷,捧着手炉出门看雪。 桃夹执伞,跟在身后。 顾仪留心看了看她的手指,见那红肿仿佛消散了些。 她腿脚不便,因而走得不远,只沿着河洛殿外的朱红宫墙徐徐走。 桃夹凑趣道:“等冬日里积雪厚了,婕妤就可以堆雪人儿了,还可以让人奉些冰雕来玩。” 顾仪点头,心里却还惦记着小肥羊,“现在季节到了吧,可以吃羊肉锅了吧?” 桃夹嘻嘻笑道:“奴婢今日就去膳房问问,看能不能进个羊肉锅子来?” 顾仪心花怒放,“这雪也看得差不多了,我们还是回殿吧,你也好早去问问。” 两人甫一回到河洛殿,桃夹就往膳房而去。 顾仪百无聊赖地等小肥羊的间隙,索性翻书,看得还是那一本风月和尚集。 萧衍来得无声无息,宫人被他抬手示意噤声,因而没有通报。 顾仪坐在扶手椅上,脚边摆着炭炉,正读到兴高采烈处,书本就被人从后人抽走了。 顾仪一惊,回身看,果然是萧衍。 他今日并未竖冠,只用黑绸带绑着头发,身上穿着一件朱红金丝龙相常服,领口压着洁白雪襟,玄色窄袖,腰缠玉带。 两道剑眉,一身英气。 怎么回事,今天这么帅! 然而,萧衍此刻眉眼蹙紧,正一目十行地读过他手中的薄薄书册。 顾仪心中咯噔,讪笑道:“参见陛下,陛下今日甚是俊美!” 萧衍无法相信他读到的内容,抬头看顾仪,道:“你平日里就读此书?” 顾仪干巴巴地又笑了两声,可怜兮兮地说:“臣妾不是伤了腿么,此话本读来打发时间罢了,当不得真!” 萧衍忍住撕书的冲动,将那书册顺势扔到了一旁的桌上,批了她一句“玩物丧志”。 顾仪假笑道:“臣妾谨遵陛下教诲。”顿了顿,积极汲取了上一回的教训,问,“陛下饮茶么?臣妾这就让人奉茶来。” 萧衍摆手道:“不必,朕来带你出宫看看。” 顾仪惊诧道:“出宫,去哪里?” 萧衍徐徐道:“京城往西也有一处临山而建的园子,冬日赏雪,也是美的。” 闻言,顾仪适才模模糊糊地想起来,在乌山别宫之时,萧衍似乎是提到了要带她去这个园子赏雪。 她眨眨眼,“是今日去?同谁去?” 这是书里没有的情节。 萧衍笑了一声,“就今日去,顾婕妤陪朕去。” 只有我去? 顾仪心里微动,谢恩的话却没说出口。 萧衍看她一脸不可置信,沉声道:“就去一日,今夜就回来。” 顾仪点头,“臣妾……收拾一下。” 桃夹不在,她这会儿也不想叫别人,起身拿了一件早晨看雪时的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