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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珠咬咬牙,推开铁栏进去。 哈代事前打点过狱卒,换来这半刻的时机,他眉头皱得很深,对塔珠道:“你快些。” 塔珠却说:“哥哥能不能在外面等我。” 哈代不愿意:“为何?你与他有什么话是我听不得的?” 塔珠祈求地看他,眼睛里似有泪光,哈代心叫不对,立刻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塔珠坚持道:“哥哥,出去等我,我半刻说完就出去。” 哈代站了数息,终是妥协道:“好,我在外面等你。” 萧虢方才在听到人声之时,就知道是她了。 见哈代走后,她才走到他身前,蹲下,叫道:“萧虎。” 萧虢适才抬头,望了她一眼,目光冰冷至极:“你又有何指教?” 塔珠迎着他的目光,瑟缩地抖了一:“你.... .还好么?” 萧虢冷声道:“我看着 ,像好么?” 塔珠摇摇头:“不好。” 萧虢不由更怒:“你来作什么,就是来瞧瞧我的不好?” 塔珠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擦掉了他颊上的些微血迹,心中想说的话却迟迟说不出口,只得顾左右而言他:“我... .从前听说过一个笑话,你想听么?” 萧虢气得笑了:“不想。 ” 塔珠四下环顾,兀自说道:“是说一个俘虏的故事,他生了怪病,左手长了疮,便只能被砍了左手,俘虏说,因为思念故土,他想把左手寄回故里,于是狱卒就 允了,将他的左手用飞鹰送了回去,没过多久,他的右手又生了疮... ” 萧虢出声打断她:“你是何意?” 塔珠复又道: “他的右手也被砍去,由飞鹰送回故...等到他的右腿也生了疮,想用飞鹰传信,狱卒却不允了,只对这个俘虏道,你此为脱身之计, 是也不....” 萧虢怔愣一息,凝眉瞧她。 塔珠凑到他脸边轻声说:“我可以用飞鹰帮你传信,让你脱身。” 萧虢眉目骤敛:“为何?”他沉吟片刻,大怒道,“又是何计?” 塔珠暗吸了一口气:“萧虎 ,我有孕了.....” 见萧虢惊愕地浑身一震,手上镣铐随之哗哗一响,她极快地按住他的手腕说:“我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可是在王都,决计活不下来,你的人若是来救你,可以 将我一起带走么?” 萧虢只觉耳中嗡嗡作响,他一时分辨不出是喜悦,还是震惊,抑或是迷茫。 他只听自己惶然地开口问道:“... .心悦于我么?” 刚一开口,他就后悔了。此一问,他从来没有这般求问于人。 塔珠闻言扑哧一笑,脸上的愁容顷刻消散:“萧虎 ,若非如此,最初我的鹰也不会穷追不舍。” 第113章 、番外之皇门旧事中 萧虢的信要给的人是身在丹鞑的齐威。 自萧虢被俘之后, 齐威并未随退兵离开丹鞑,一直留在垤城以北。 王都守备森严,又有鹰哨, 要救萧虢不容易。 萧虢上一回本欲从王宫脱逃, 到垤城与齐威汇合, 可惜没有逃脱成功, 此一回塔珠将王都大牢的方位布置悉数告予齐威。 劫狱的日子是在月余之后,塔珠当夜避开众人,先离了城。 齐威救下萧虢,王都大牢火光冲天,一行人策马行到城楼十余里处,见到她, 脸上不由震惊。 萧虢一身血污,坐在马上, 拉了塔珠上马。 她一身红衣,腰间虽栓着嵌着红珠的锦带, 可若是细察,已然略有起伏。 萧虢将她抱到马前, 说: “你别怕。” 塔珠轻摇头: “我不怕。” 他们一路往南疾驰, 身后追兵不绝,空中鹰啼长啸,塔珠吹了一声竹哨,她的鹰就和别的鹰打作一团。 齐威骑行跟在马后,不由得又多看了她一眼, 眉头皱得更紧。 一行人在草原上终于甩开了追兵,可是丹鞑边境戒备森严,往来盘查密集, 他们出不了丹鞑。 迂回而行三月有余,齐威终于领着他们一行先到了垤城以北的藏匿处所。 塔珠不能再这么彻夜赶路了,她已经见了血。 萧虢不再往南走了,喂塔珠服过安胎药,等到她睡下,他才走出了放有软榻的内室,走到屋外。 齐威在这里的藏身处是一处马堡,此马堡经营多年,往来丹鞑、大幕两地贩马,同时亦是机密军情搜集之处。 齐威忐忑问道: “你这样把人带来,可是妥当?” 萧虢: “既是我的人,自然妥当。” 齐威见他眉目暗沉沉,压低声问: “你真要把她带回大幕? 高王妃可是知晓? 衡儿又正是多思的年纪……” 齐威教萧衡习武已有多年,感情深厚,萧衡是禄王世子。 禄王萧虢及冠之年便被皇帝赐婚,隔年禄王妃诞下萧衡,萧虢常年混迹军中,北征数次,不在京中,子嗣单薄,禄王府一直以来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哈塔珠是丹鞑人,就算诞下子嗣,也不可能纳入禄王府,若是以后…… 萧虢真成了皇帝,她更不可能入宫。 “信函不通,禄王府未曾知晓。” 萧虢直视齐威道,“我自要带塔珠回去。” 他的声音愈低: “即便…… 即便不能给她名分,她也是我的人,总要留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