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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一刻开始,大福晋的忌口就结束了。她笑着说道:“总算是熬过去了,这一个月,我这嘴里真是淡得一点味儿都没有。” 她额娘嗔她:“都是五个孩子的娘了,说着话也不怕三福晋四福晋笑话。” “怎么会笑话,大嫂这是真性情。”三福晋轻笑一声,夸起了大福晋,“虽然我才嫁进来,但往日在家里的时候也没少听命妇们夸大嫂。” “你这张嘴,快让我看看,是不是抹了蜜水!”大福晋大乐,走到三福晋身边就要去看她的嘴巴。 三福晋一个劲往张淼淼身后躲,张淼淼抿着嘴,每次在大福晋快要抓到三福晋的时候就动动自己的脚,挡住大福晋的手。 几次下来,大福晋不动了,她用带点气喘的声音说道:“四弟妹瞧着娇娇弱弱的,原来这样的局促!” “大嫂说什么呢?我局促吗?”张淼淼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无辜地说,“我怎么就不明白大嫂在说什么呢?” 三福晋大笑,主动走出来和大福晋一起去挠张淼淼痒痒。 她娘家额娘和大嫂站在一旁,见她们妯娌三人笑闹,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大阿哥威势日隆,引得不少人投靠于他,近来屡屡和太子争锋,她们身为大福晋的娘家人免不了为她担忧,怕她因为大阿哥的关系被其他人排挤。 “福晋,要开席了。” 屋子外头传来提醒的声音。 大福晋笑着停下来:“三弟妹四弟妹,咱们不要闹了,出去吃席面吧。今儿我这里供奉着佛托妈妈,一会儿祭祀的时候,你们两个机灵一点,都去拜一拜。” 满人多祭祀,但这里毕竟是皇宫,私下祭祀是不被允许的,只能在堂子里祭祀。大福晋这会儿能在自己阿哥所的院子里供奉佛托妈妈这位满人的保婴女神,送子娘娘,还是大阿哥求了康熙。 三福晋知道机会难得,所以一听,整张脸一下子就亮了。 张淼淼这个假货是真的不知道这位佛立佛多鄂漠锡妈妈是谁,但她还算机灵,见不惯是三福晋还是她自己身边的两个丫头都一脸激动,就也跟着做出激动的样子来。 “大嫂……”三福晋道谢,“我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往后咱们家小阿哥的亲事,就包在我身上吧。” 大福晋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张淼淼也跟着凑趣:“三嫂这样大方,我却不能落后。这样吧大嫂,往后咱们家小阿哥的聘礼就由我来给了。” 这真的不是张淼淼狗大户,实在是她知道现在这个还没有名字的小阿哥最后的下场。 现在言笑晏晏志得意满的大福晋会死,她视为珍宝的小阿哥会被生父拖累,圈进多年,最后落得一个无后早死的下场。 张淼淼可怜大福晋,因此说这句话的时候就有些失了分寸。 好在在场的人都没有当真。 “哎呦,三弟妹,快来瞧瞧咱们四弟妹!”大福晋大笑,“这是个大户啊!你可要帮我作证,回头小阿哥长大了,我就找她要聘礼!” 三福晋连连大笑:“大嫂快别说了,你现在说了,小阿哥订婚之后,她就该躲起来了!” 大福晋又是一阵大笑,她这会儿的状态和之前张淼淼第一次见她时简直是天壤之别。 不就是生了个儿子么,用得着这样吗? 都是记载玉碟上的福晋,只要不像八福晋那样,就是真的无所出也不会怎么样的。 外头不知不觉已经挂起了灯笼,酒棚也搭好了,茶座也摆起来了,开吃席面了。 大福晋春风满面地带着张淼淼一行人走出去,她们女眷不和男人们呆在一处,在另外一处搭了酒棚。 张淼淼和三福晋这样的,自然是和大福晋坐主桌。至于她的娘家人,对不起,品级不够,只能坐在其他桌上。 席面上的菜是张淼淼吃惯了的清宫宫廷菜,还是东北菜的口味,炒青菜都喜欢吃甜口的张淼淼略微动了动,就不吃了。 其他人到是吃得都挺香的。 能不香吗? 这会儿一日两餐,所谓的晚膳是在中午用的。结果康熙这位老爷子可好,不同意儿子们旷课,害得大阿哥只能把酒席设在傍晚,硬生生拖着打会儿把晚膳挪到了晚上。 喜庆的日子,前头男人们聚在一起是少不了吃酒的,加上还要去吃茶座,因此散场肯定晚。 后头的女人们又不能自己先回去,总也要有消遣。在宫外吧,一般会叫人来唱戏或者耍杂书安。这阿哥所地方小,实在施展不开,自然也就不能这样安排。 大福晋为了让今儿来的人宾至如归,安排了一个众多女眷无法拒绝的活动,那就是拜佛托妈妈。 酒棚里的桌子很快就陆续撤下,两张大红桌子被摆在了当中,然后象征着佛托妈妈的绳索口袋就被恭恭敬敬地迎了出来。 没错,所谓的佛托妈妈不是一个雕像,而是一个上尖下圆的口袋。 张淼淼目瞪口呆之余,越发觉得自己这个西贝货往后还是不要对这些习俗的事情发表评价的好。清穿小说那是完全靠不住的,她看过不少称得上考据的清穿小说,就没一本里面提到过满人的送子娘娘是一个布口袋。 因为这会儿不是正式大祭,所以并没有请司祝过来。是大福晋请了子孙满堂的某一诰命夫人,让她临时充当司祝,从“妈妈口袋”里请出子孙绳。那绳长三四丈,是五彩丝索做成的,上结着许多五彩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