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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过于迷信自己的成功了,反倒忽略了别的东西。 设计并不是靠着练习就能堆砌的,需要的是自己的想法,一味的复刻现实场景是不现实的,在已经掌握基础的绘画技巧之后,她需要的不是加强它,而是将画笔抛掉。 大学老师的话还回荡在她的耳边。 “刻意的注重技巧是没有用的,”老师曾说,“你要知道自己是在设计什么,为什么而设计。建筑并非是简单的艺术元素,它美的地方,恰恰在于它是艺术与现实最接近的契合处,衡量两者的距离与尺度才是你们需要做的。” 在人心浮躁的现代,艾琳娜凭着自己的刻苦与天赋胜出,被称赞有工匠精神,刻苦钻研,细致而不套路,会一点点打磨自己的作品,却始终离那批最顶尖的设计师有一段距离。 这次她似乎摸到了一点边界,那就从抛掉速写本开始吧。 解构主义,极简主义,如果她试图向这种方向的顶点靠近,过于依赖表达而非推敲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她该感谢这次的灾祸。 艾琳娜看着火舌舔/舐着本子,直到消失殆尽,她眼中似乎也跳跃着些许火焰。 “我想我需要一点变化了,”艾琳娜肯定地说,“也许就这一点来说,我甚至还要感谢莫里亚蒂和林德。” 无论他们出发点是什么,但确确实实告诉了她应该怎么往下走。 “什么?”伯爵刚走过来就听到这句话。 他下意识看了看壁炉里正在烧的本子,依稀能看见一点痕迹。 伯爵不敢置信的问,“本子被扔了?谁干的,疯了?” “我,”艾琳娜答道。 伯爵退了一步,又左右看了看艾琳娜。 “你该不会是被掉包了吧?”伯爵吃惊的问,然后赶忙看向迈克罗夫特,“大福尔摩斯先生——” “不,没有,”艾琳娜真挚的解释,“父亲,你想多了,确实是我自己做的,烧个本子而已。” 她就是自己扔的,真的。 “但是你把自己的手绘本扔掉了!”伯爵惊呼,“艾琳娜,有事好好说,别激动。” 然后几乎是有点急躁的捡起边上的铜质火钳,试图去捞。 艾琳娜小时候画画,本子被他不小心因为吃点心而弄上了油污。 然后哭的撕心裂肺,毁天灭地,一度让他对点心产生心理阴影,当然,结束期为第二天。 伯爵边动作,还不忘语速极快的和艾琳娜解释,“我刚刚给林德钱是为了送他去自首,他现在应该已经在苏格兰场蹲着了,艾琳娜你不要误会,我没有不爱你的意思。我给他钱是因为熟悉他性格他八成是去自首了你不要难过——” 似乎真的怕艾琳娜误会,他一气呵成,都没有停顿,生怕慢了一秒艾琳娜就心灰意冷、抛弃他,自己变成孤寡老人了。 艾琳娜拉住了他的手,“父亲,我是认真的。” “我觉得,是时候做一些改变了,”她轻声道,看向一旁走来的福尔摩斯兄弟,又握了握手中攥紧的、陪伴她这么多年,或者还与她身世有所关联的那颗石子。 什么,做出改变? “你要转行了?”伯爵脱口而出,“倒也不用吧。不至于。” 想到今天的罪魁祸首,他心一狠,“不要担心莫里亚蒂,我知道他在哪里,我把他弄死,你以后就不用担心他的事情了。” “父亲,你怎么知道莫里亚蒂在哪里?”艾琳娜皱起了眉,“你是认真的吗?” “是的,”本叔替伯爵答道,“我猜他也是认真想要尝试让莫里亚蒂直接笑死,以绝后患的。” “你说谁把人笑死?”伯爵立刻被引走了注意力,“威斯顿,你再说一遍?” “你,”本叔不假思索地说。 伯爵怒气冲冲,打算一辩高下。 而发现两人又吵了起来,艾琳娜不忍直视的偏过了头。 太幼稚了。 就在这时,她的肩被人轻轻从后面拍了拍。 “所以,莫尔森小姐已经选好了以后的路吗?”迈克罗夫特带着笑的问道。 他并没有说具体是什么路,但艾琳娜大致清楚他打算要的是什么。 艾琳娜肯定的点了点头,将手摊开. “我不需要它,”她说,“过去不需要,现在也不需要。” 它能带给艾琳娜的,无非是纷争与权力。 艾琳娜又不缺钱。 虽然掌握一个人的灵魂听起来是很有诱惑力,但艾琳娜也并不渴望掌握他人灵魂。 对她来说,掌握他人灵魂,倒不如用建筑震撼他人灵魂。 “建筑是生活的容器,”艾琳娜想了想,又答道,“我希望他人为我造出的‘容器’欢呼,这就够了。” 她笑着说,“我不苛求别的,也不想去渴求别的。活着已经很累了,实现理想的路上有剩下的东西掺杂进来,是对我这个理想主义者最大的挑衅。” “确定吗?”迈克罗夫特深深的看向她,再次问,“一旦下定决心,面前只剩下一条路了。” 他轻声道,“我建议你,也许再考虑一下?” 艾琳娜摇了摇头,正想回答,手中的石子却被另一个人取走了。 歇洛克拾起了艾琳娜手心的那颗黑漆漆的石子,黝黑的石头却衬出了他手指修长瘦削,骨节分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