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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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恒觉得她这个样子太丢人了,脸上燥的厉害,冲她吼了一句,够了,你不知道丢人吗? 他拉着行李箱,气冲冲地离开了这儿。 小恒! 韩妈妈向负责人赔了赔笑,急急忙忙地追了过去。 负责人油米不进,俞唯不知去向,他们母子俩无计可施,不敢在这里到处乱走,只好又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暂时离开了基地。 回到车上,苏恒坐到了后座,砰得一声关上了车门,韩妈妈一个人来来回回好几次,把行李放回了后备箱。 她上了车还要哄苏恒,儿子,你别生气,大不了我们不住宿舍了,妈妈给你在这附近租房子。 苏恒又吼她,你不是说会跟哥哥沟通好吗?这就是你谈的结果吗?钱钱钱,什么事你都要用钱来解决,那么低声下气地去求别人,你没有自尊的吗?你不会觉得丢人吗? 他的语气很凶,说话的态度不像是在对母亲说话。 可是韩妈妈这样都没有生气,神情低落,轻声说了句,对不起,以后不会这样了,你别生气了。 苏恒冷哼了声,躺在后座上睡觉了。 第27章 苏恒他们母子两个最后还是在俱乐部附近租了个房子,离得很近,每天很早就要过来早训。 俞唯没把他安排到青训队,反而让他进了一队。 队友们内心是拒绝的,无奈拗不过队长。 不过时间一长,他们发现,俞唯虽然让苏恒进了一队,但根本没让他参加训练,他每天做的工作也就是在角落里看饮水机。 苏恒每天端着个凳子,守在饮水机旁边发呆,看他们训练赛打的火热,心痒痒,手也痒痒。 他想施展拳脚,只是队长不给机会。 在这个游戏中,他勉强算得上是路人王,放在普通人里技术算比较好的,可是跟同龄的职业选手相比,就拿不出手了。 他的性格有点自大,对自己的实力没有一个理性的认知。 从小被娇生惯养,没受过挫折,除了没进国外战队那事儿,受了点打击,但在心里还是觉得是那边的教练没有眼光。 俞唯他们故意在他面前讨论赛事,当着他的面复盘,看他眼巴巴的渴望的样子,心里暗暗得爽。 他擅长自我安慰,以为每个新人刚进来都要经历这个过程,再加上俞唯给他一通忽悠,让他晕头转向,迷失了自我,幻想着很快就能站上世界联赛的赛场。 站的越高,摔得就越疼。 韩染和梁良他们过来和打训练赛,友好地交流切磋,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共同讨论了一下这次世界赛的变化。 俞唯很好心地让苏恒上了场,美其名曰让他从实战中学习经验。 他这决定一说出来,几个队友面面相觑,心照不宣地低下了头,有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没人愿意跟战队打。 他们那群人太丧心病狂了,一点也不给面子,就算是个普普通通的友谊赛,也打得毫不手软。 可偏偏俞唯不服气,他又跟梁良关系好,一次又一次地约训练赛,完全不顾及队友们的感受,也不问问他们想不想打? 一队替补有好几个,每次这种躲不开的比赛,那几个选手,要么是抽签决定谁上,要么就直接让替补上了,反正都是被血虐,谁上都没区别。 而俞唯让一场训练赛都没打过的苏恒去和打,明摆着是让他去挨揍。 他不爱说话,和其他队友关系还比较生疏,没人跟他说个实话。 战队秘而不宣的内部口号:宁得罪小人,不得罪俞队。 苏恒藏不住得高兴,兴奋地搓手,双眼放光,跃跃欲试。 来的路上,韩染和梁良打了个赌。 小鱼这么折腾他,你觉得他还能坚持多长时间?梁良笑嘻嘻地问道。 一个周。韩染打着方向盘,语气淡淡地说道,他对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天生就厌恶,巴不得他走的越快越好。 一个周时间也太短了吧?梁良惊讶地说道,摸着下巴想了想,那我就赌一个月吧,上次看见那小孩儿,感觉眼神里还挺有那股劲儿的,估计还能撑挺长时间。 韩染扭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勾起,眨了眨眼,低声问道,赌注是什么? 嗯?梁良一副呆呆的样子,只是一句玩笑话,他没想过那些。 没想好呢,你想赌什么?他反问道。 韩染眸光一暗,舔了舔唇,像一匹看到了猎物的狼,一脸兴奋的神情,低低地说道,你要是输了,下一次我要在上面,你乖乖躺着。 梁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 那场比赛毫无疑问的,苏恒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空有点意识,操作跟不上,又没经过训练,没和队友配合过,自然是被韩染追着打的。 他像只捉住了老鼠的猫,不急着把它杀了,也不要把它吃了,而是把他玩弄于掌心之中,玩着追逐的游戏,看着他被打倒,又被队友扶起来,又追着被打,心情居然很愉悦。 苏恒还小,心理压力也不行,没被人这么羞辱过,输了几局以后就撑不住了,说是去卫生间洗把脸,其实躲在隔间偷偷哭了一会儿,才若无其事地回到了训练室。 本来这场比赛三局两胜就可以结束了,可是小朋友不甘心,咬咬牙,硬是打了七局五胜,被深深血虐了五局,他的队友早就受不了了,可是在队友的胁迫下,还是得坚持陪着他,哀怨连连。 游戏失败的字眼在界面上出现的时候,苏恒眼圈立马就红了,他也明白了,这几局游戏韩染是有意在针对他。 他从小被娇生惯养,除了娇纵些,其实没什么坏心思,说好听点是单纯,心里一直觉得他们是同一个妈妈生的,就应当如同亲兄弟一样。 他把韩染当哥哥,被以为的亲哥哥这么欺负,不可能不难受的。 而且,比赛开始之前,队长跟他说过,只要他能拿一个头,他就有资格参加一队的训练赛,输了比赛他就没有上场的机会了。 他坐在座位上,保持着握着鼠标的姿势,黯然神伤。 韩染面无表情地朝他走了过去。 苏恒抬头看着他,眼眶红红的,声音哑哑的,轻声叫了句,哥哥。 我不是你哥。他冷冷地说道,把手里的银行卡丢在他面前,这个拿回去还给你妈,我不要。 那是她这么多年打在他卡上的钱,他一分没动。 苏恒委屈地又要哭了。 韩染嫌弃地皱了皱眉,转身走了,一句安慰的话都懒得说。 他固执地咬着唇,抹了把脸,眼神委屈极了。 还有,韩染牵着梁良的手,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冷声说道,你最好祈祷以后都不要跟我排到同一局,否则我见你一次,杀你一次。 他忍不住了,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坐在座位上,张着嘴,嚎啕大哭,宣泄着这几天到来受到的所有委屈。 没有人在乎他,他就好像一个透明人一样的存在,被冷落,被忽视,他没有经历过,只觉得心里难受的很,又不知道该向谁说,回到家,妈妈也只会劝他忍一忍,好好向前辈们学。 积压在心底的情绪,只要一句话就能点燃。 哥哥的冷漠,妈妈的不理解,队友们的忽视,让这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经历了人生的起承转合。 俞唯头一次见到比他还能哭的人,看呆了,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反应,还是他旁边的队友小心翼翼地递了包纸巾给他,他扯了几张纸,用力地擤了擤鼻涕。 俞唯脸都皱在了一起。 他把苏恒签了字的合同拿到他面前,我还没有签字,你回去想清楚,是否真的可以坚持得下去?打电竞十年如一日,都是这几天你这种日子,等你有了答案再来找我吧。 苏恒的眼泪大滴大滴地打湿了手里的合同。 他今天没有等到下课,早早的就回了家,把自己锁在房间,闭门不出。 韩妈妈怕他又自杀,敲了半天门不开,里面冲她吼了两声,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 儿子,发生了什么?你跟妈妈说。韩妈妈声泪俱下地在外面劝,好言好语的哄着。 苏恒怎么都不肯开门,她不放心,拿了钥匙,自行打开了反锁的门。 没有经得他的同意,意料之中的,引起更激烈的反弹。 房间里乱糟糟的,散落了一地的书籍和瓷杯碎片,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苏恒趴在桌子上小声呜咽,桌面上空落落的,所有东西都被他扫到了地上,摔得稀巴烂,玻璃片碎了一地。 韩妈妈吓得脸色苍白。 儿子,你这是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你跟妈妈说,你别哭坏了身体,你是受了什么委屈吗?谁欺负你了?在战队呆的不开心吗?你跟我说,我帮你想想办法。 苏恒抓起手边的一本书就朝她扔过去,她下意识的伸手挡着脑袋,不过那本书却只落在了她的脚边。 他哭着朝她吼道,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都是因为你,战队的人不待见我,哥哥也不喜欢我,我讨厌你。 韩妈妈喘着粗气,脱力地靠在墙边,她为儿子做了那么多,却只换来了这么几句责怪的话,心底一片冰凉,手脚都是冷冰冰的,眼前一黑,就这么晕了过去。 妈! 她失去意识的前一秒看见苏恒朝她跑了过来。 回去的路上,韩染兴致不太高的样子,有些闷闷不乐的,梁良笑嘻嘻地逗他,怎么,欺负了小朋友,心里内疚了? 他不屑地嗤了一声,那个女人的儿子,我有什么好内疚的。 梁良怀疑地看着他笑。 他恼羞成怒,把人抓在怀里,狠狠亲了一顿。 梁良抹了抹嘴,不过说真的,那小孩儿还挺能忍,那么明显的针对,他还能坚持跟你打完五局,换了我,别说五局了,我可能当场就跟你打起来了,士可杀不可辱,宁愿打架,我也不打游戏。 是吗?韩染停下脚步。 嗯哼梁良回头看着他,挑了挑眉,轻声哼了哼。 韩染大步追上去,一把将人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 带你回去打架。 你疯了?梁良慌乱中抓着他的衣服,双脚扑腾着,你快放我下来,一会被他们看见了。 米修他们坐的另一个车,先回了基地,这会儿应该早就到了训练室。 韩染不慌不忙地说道,看见就看见了,又能怎么样?除了周舟,还有谁会介意? 梁良拗不过他。 不过他还是很知分寸的,知道梁良脸皮薄,在门口就把人放下来了,就逞一时口头之快,在口头上占占他的便宜。 他喜欢看他慌乱害羞的样子。 两人一进训练室就觉得里面的气氛不大对,几个人安安静静的,一个也不说话,就连看到他就会扑上来的米修也难得的安静,手里拿着份什么文件,仔细看还眼泪汪汪的,像是哭过,平时话最多的格林也只是深深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这是怎么了?他轻快地说道,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米修跑过来抱着他的腰,趴在他的肩膀上表演猛男哭泣,韩染在一边看着,眉头皱得都要能夹死苍蝇了。 队长,你不要把我卖了,我会努力训练的,我会拿冠军的,你不要不要我,呜呜呜 韩染一愣,看见他手里拿的是队长签了字的挂牌协议。 休赛期,每个俱乐部都有权利对手头的选手进行买卖,也就是对出售的选手进行挂牌,由其他战队挑选,提出合适的价格进行转手。 一般这个时候就会认为这一选手就是被战队放弃的了。 他们先回来,几个人饿了,在他的柜子里找吃的,不小心翻出了这几份挂牌协议,日期没写,但是签了字,是季杰和米修的。 这是怎么回事?韩染沉声问道,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第28章 挂牌协议是之前做的决定,他的状态下滑,战队成绩不如前,赞助商纷纷撤资,为了队友们的前程,他不得不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把这几个优秀的电竞选手困死在濒危的战队之中,他们不仅是他的队员,也是他的家人。 只是他千算万算,没想到的是韩染居然在这个关头回国了,还加入了他的战队,成为了支撑他们的浮木。 米修抱着他的腰,哭的伤心,他有点头疼,无奈地解释道,那会儿不是战队状态不好吗?这都是好几个月前的事情了,我只是做了个提前的兜底,没真想把你们给卖了,别哭了,搞得我像是拐卖良家妇女的人贩子似的。 真的吗?米修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吸了吸鼻子。 你别把眼泪擦我衣服上。他一脸嫌弃地拎着他的衣领,把人拉开,轻叹了口气,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真的,我要是想卖你们,前两天挂牌会上就把你们给扔了。 格林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那你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梁良没好气地瞪他,你还好意思问我?谁让你都不经过我同意,就把韩染给签下来了? 韩染从后面搂着他的腰。 他解释道,怎么说也是我一手办起来的战队,有韩染在,就还有希望。 我在你心里这么重要吗?韩染低低地笑了笑,低下头,在他侧脸轻轻吻了一下。 梁良耳尖微红,不自在地把脸别过去,推了推他的脑袋,小声轻斥了句,别闹。 韩染摸了摸鼻子,溢于言表的高兴。 格林深深地看着他,若有所思,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好啦,别纠结这个事了,赶紧训练,不要浪费一分一秒,比赛马上就开始了,哪怕是预选赛也不能放松,指不定就遇见什么黑马了呢?他挑了挑眉,冲大家说道。 米修擦了擦脸,停不下抽噎,打着哭嗝,一颤一颤地走回座位上,嘴里还小声嘟囔着,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国内有黑马。 梁良冷笑了声,不置可否。 他们俩刚坐下,椅子还没坐热呢,韩染就接到了陌生来电,他冷漠地挂断了两次,可是那陌生来电不休不止,响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