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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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收藏评论支持,鞠躬 第14章 猎物 “今有女眷江氏天资秀敏,灵巧聪慧。又好女德,是为太子妃之良选。钦天监大庆四十七年六月,黄道吉日。两姓婚姻,一堂缔约,永结良缘,钦此。” 圣旨传下,江家上上下下松了口气。 诸祁带着江宝珠回江家。为了今日面圣,江宝珠穿的和往日素净的样子不同,里衬和夹袄都带着繁色花纹,衬得一张小脸白嫩嫩,一掐出水。发髻上插着的的簪子也多了,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诸祁紧紧的攥着她的手。 真是个傻子,要被占为己有了还这样开心。诸祁眼底愈发阴鸷,攥着她的手也越来越紧。 江宝珠亦步亦趋的紧紧跟在诸祁身后。 半响她才像讨赏似的开口:“你瞧,我今天表现的怎么样?我没有紧张,表现也得体。” 诸祁瞥了她一眼,稍稍点头。江宝珠便喜笑颜开,自言自语着:“我就说嘛,我哪有那么差劲。” 她又停下脚步,自顾自拽了拽诸祁的袖子问道:“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这时候两个人已经到了马车里。轿夫将马车横梁压低,诸祁拉着宝珠的手进了车里。这马车是诸祁的,自然豪华。为了让江宝珠高兴,诸祁早就命人准备好了各种各样的小饼子,放满了一桌子。 诸祁捏了一个糖陷儿的,送到江宝珠嘴边。他笑了:“你知道什么是成亲吗?” 江宝珠吃了一大口,这馅料是梅子和玫瑰花瓣做的,吃到嘴里甜丝丝,外酥里嫩,也不腻。她一边嚼着一边说:“知道啊。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以后一起过日子。可是我年龄未到,等明年春天才行。所有人都希望我们两个成亲,连皇上都应允了呢。” 马车开始缓缓前行。 诸祁皱眉,把宝珠腮边一小块饼屑用指尖轻轻捏下了,又若无其事的放进嘴里。 江宝珠诧异:“你好脏!怎么能吃我嘴角边上的东西呢?” 诸祁又笑了,认真看她。眼眸深邃,暗暗流淌着幽水。他也不恼,问道:“我不嫌弃你。你说人人都希望我们两个成亲?” 他靠近她,轻声道:“那你呢?” 这个问题难到了宝珠。她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诸祁。成亲到底是什么?以后一辈子都要和诸祁在一起吗?晚上歇息时睡在一个榻上?那多麻烦,又挤的慌。宝珠抿起唇角认真思考着未来的处境。 “你怎么不说话?嗯?珠珠?你是……不乐意?” 诸祁又伸手捏了一块小饼,指尖摸了摸她的唇畔,将小饼塞进去。末了手指却没有收回来,一直在宝珠脸上流连。 宝珠的皮肤白净,像块上好的玉器一般没有瑕疵。只要轻轻一捏,就立即会泛红一片。诸祁收不住手指,用力捏了捏她的脸颊。 宝珠轻轻瞪了他一眼,身子往后缩:“别捏了!……疼。” 像猫儿似的叫声。她叫的诸祁心中发颤。 诸祁眼底更暗了,他一只手用力,把宝珠纤细柔软的身体抱到膝盖上,像搂着玩物似的紧紧裹着。江宝珠不喜欢这个姿势,一点儿都不自由。她伸出手来推搡他的胸膛:“你别捏了,我疼。” 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脸覆了上来,带着强势的即冰凉又火热的触感。 听见声音,外面守着的闻梦和乘风以及三两个车夫都不做声了。 车厢里面一阵沉默的挣扎与呼喊,转瞬间又被诸祁拆之入腹,只留了外面呼啸而过的北风与宝珠存在唇边琐碎的呻.吟。 车厢里,蜡烛滴落了几滴腊泪。朦朦胧胧,气温攀升。不知过了多久诸祁才松开那滚烫的胳膊,但是仍然紧紧的把宝珠搂在怀里。 江宝珠呼吸急促,嘴角边丝丝缕缕不知名温热液体。她被夺了新鲜空气,脑子愈发不好使了,只觉得嘴唇被咬,疼的很。嘴唇也疼,腰下面也硌得慌,宝珠心里难受,力气又小,挣扎不开,急得眼眶子泛红,控诉道:“你怎么又咬我?你掐人可疼了。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不和你成亲了!” 诸祁把头深深地埋在了宝珠的颈窝里。她好软,又香又甜又白嫩。那香和别的女子身上的庸脂俗粉不同,是淡淡的,沁人心脾。她也软,稍微一用力就能印上红印子,太娇气了。明明怕弄疼她,可是自己又舍不得松手。 听见宝珠这样无力的威胁,诸祁暗自笑了一声。他又慢悠悠的说道:“成不成亲,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说了算。你只能是我的。珠珠,难道你不高兴?” 江宝珠只觉得自己被欺负了。而且这欺负还不能开口说出来。她心底委屈,嘴巴又笨,只能往外噼里啪啦的掉眼泪。那泪水晶莹剔透,在烛光下像是夜明珠,她用力揉了揉眼,嘟囔着:“我想下车……闻梦,我要……” 诸祁轻轻的捂住她的唇畔。指尖蠢蠢欲动。 他眼里亦是暗潮涌动:“你还想让我咬你?” 江宝珠立即摇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她眼底波光潋滟,可怜极了,乞求一样的看着他。 诸祁勾唇,脸上溢出一抹笑容。他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宝珠的背部,从上向下,从脖颈到细腰。就像是给炸毛的猫儿顺毛。 “还要下车吗?” 宝珠像是被吓到了,紧紧的捂住嘴巴,把头摇动的更厉害了。 诸祁笑着看着她:“你如果听话。我就喂你吃糖饼。玫瑰陷儿的,芝麻陷儿的,白糖陷儿的,什么都有。那饼一般人可是吃不到的。又甜又香。” 宝珠瞪着眼睛看着他。 半响,诸祁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手指尖勾住了宝珠的一缕发丝,在指尖上旋转,纠缠。 “如果我的珠儿不听话,那我是咬你,还是掐你。我就不知道了。” 江宝珠眼里蓄着的泪水又滚落下来,惊恐万分,仍然盯着他看。 这个人怎么这样可怕……江宝珠心思单纯,只觉得自己是羊入虎口。她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同娘亲爹爹说,说诸祁这个人没准得了疯病,总是又掐又咬的。同一个疯了的人,怎么成亲?江宝珠宁愿挨饿。 到了江家。 马车停在了门口。 乘风颔首低声请示:“主子,到江家了。” 诸祁已经整理好了衣服,又细细的理了理江宝珠头上凌乱的青丝,直到恢复如常了才放她下车。 临下车时依旧拉着江宝珠的手,说道:“明日午时我来看你。” 江宝珠敷衍的点了点头,不敢抬头看他,撩开帘子下了车。 闻梦担忧的看着宝珠。见她眼底红红,还以为是在宫里面圣的时候受了什么委屈。“小姐,您怎么了?” 江宝珠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还是先回家吧。回家再说。” 正厅里,一家子人都焦急的等着。徐氏站起来又坐下,一直朝门口张望。 江远政道:“别着急。沉住气。” 徐氏扭头:“宝珠天性烂漫,叫我怎么沉的住气呢!我这个做娘亲的又帮不了她什么,只能在这里揪心。” 江远政刚要出口教训她,月榭就急急忙忙的跑回来:“二小姐回来了,正向正厅里走呢!” 老夫人和徐氏赶忙迎过去,瞧见了宝珠,紧紧的拉住她的手问道:“珠儿回来了?” 江远政坐在椅子上一直打哆嗦,暗自思付,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徐氏连忙从上到下的看了一遍,宝珠完好无损。她不禁抹了抹湿濡的脸颊拉着江宝珠坐下:“珠儿,面圣的时候怎么样?” 江宝珠看着娘亲。她不想让家里人担心,挤出来了一个笑容:“都好。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很慈祥,宫里的妃子娘娘和嬷嬷们也都很和善。” 徐氏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闻梦向前几步,脱了江宝珠身上披着的狐皮大氅取到一旁搁着。过了新年,老夫人也该走了。 她拉着江宝珠的手道:“我的孙女平平安安长大了,长的还这样出挑。我这把老骨头没什么不满意的。珠儿,祖母走了。祖母会在庙里吃斋念佛,为我们的珠儿祈福,往后的日子一帆风顺。” 江宝珠舍不得祖母离开,红着眼睛拉着老夫人的手:“祖母,你可不可以不走。” 老夫人笑道:“不行。生老病死,去留往矣,这些自有其中的定数。珠儿日后一定要小心行事,若是想念祖母了,可以去庙里看望。” 江远政把马车叫过来。虽然心头不舍,但难敌老夫人一心向佛。一家人送走了老夫人。江宝珠不喜欢离别。太难受了。像是心里有几只蚂蚁在啃咬,明明撕心裂肺,面上却得装作一片平和,不惹别人担忧。 江宝珠叹了口气,回了自己的西厢房。 书桌上摆着书本,还有几副墨迹未干的书画。那都是江宝珠自己写的,同鬼画符一般。 其中一副歪七扭八的几个大字:“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样阴郁的一张脸。江宝珠气急,上前几步撕了那几副字。这该死的千字文,若是没有千字文,她也不会遇见他了!那个大魔头! 可是江宝珠哪里知道,有些缘分就是天注定的,无论如何都改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珠珠真傻,好可怜 所以我要保护她啊,不能让她受别人欺负 只能我欺负她 第15章 风寒 圣旨一下来,江家众人便紧锣密鼓的准备江宝珠出嫁时的嫁妆。虽说宫里并不缺少这些玩意儿,但按礼制,这些金银细软也不能少。 各地各种的宝石玉器一并从宫中送来,装了好几大马车。分了时间,地点送过来的。江家自然是接旨谢恩,一时间众人众说纷纭,有羡慕有妒忌。 江宝珠倒是乐得自在,一直缩在厢房里。闻梦一直走进走出打探着外面传来的消息,江宝珠就喊她:“闻梦,你总是走来走去做什么?看的我眼睛疼。” 闻梦跺了跺脚:“要嫁到东宫做太子妃的人是小姐,又不是奴婢。奴婢着什么急啊,还不是小姐您一点儿都不上心,奴婢生怕出什么错。” 宝珠捏了一串胡狄来的小香梨递给闻梦,堵住她的嘴巴:“你嘴皮子这么厉害,我说不过你。画本子上不是说了吗,船到桥头自然直呢,何必自讨没趣。” 闻梦娇喝一声,把梨子吃进嘴里,推门跑出去了。 江宝珠自从宫中回来便无所事事,就从书房里搜了好多画本子闲暇之余来看。什么《民间三大奇冤》,《聊斋志异》,《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乱七八糟一大堆,她在书桌前趴着,一看就是一晌午。 话说荒山野岭有座寺庙唤作兰若寺。寺里有好多年轻貌美的女子暂时住着。夜晚的时候偷偷跑出来,勾引路过的行人。 山上人都不知道,其实那貌美女子都是狐妖所化。专门来挑新鲜的心脏来补充功力。 其中一个叫做聂小倩的单纯貌美,爱上了民间的男子宁采臣。但是妖怪是没有资格同凡人谈情说爱的,聂小倩触犯了千年老妖的规矩,最后也没能和相爱的人在一起。 真可怜。人妖殊途,永生永世不能在一起。江宝珠趴着桌子看的入迷,一不小心睡着了。窗外飘来阵阵冷风,干枯的树枝随风摇曳,天上竟然又飘起来了细细碎碎的雪花,北风簌簌,直朝窗户里面吹进来。老一辈的人知道,这是倒春寒。 江宝珠梦见自己变成了聂小倩。 眼前的宁采臣紧紧的拉着自己的手,说一些海誓山盟,甜言蜜语。江宝珠定睛一看,娘耶,那居然是诸祁! 江宝珠一个激灵,想把手腕子抽出来,诸祁脸上带着冷笑,视线炙热的盯着她低声警告:“如果若是把手腕收回去了,我就剁了你的手腕子泡酸菜!” 江宝珠又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醒过来的时候依旧趴在桌子上,面前的《聊斋志异》摊开着,正好是兰若寺奇事那一张,泛黄书页上还有湿濡的一片水痕。 窗户缝里又渗进来几丝凉风。江宝珠看了看外面,走廊上已经点上八边连翘灯笼了,可是西厢房还是黑乎乎的。她揉了揉脑袋,觉得天旋地转。 好晕啊……身上一阵凉一阵热的。江宝珠难受极了,拽了拽身上的衣服裹到了棉被里,头昏脑胀,眼里也泛花,这是什么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