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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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氏脸上带笑,客气地打了个招呼,说大老远的奔波回来,让水苏坐下喝口水。 水苏没敢坐,接过胡氏递来的水,道了声谢。 胡氏趁机把杜晓瑜拉往一旁说话,压低声音,“闺女,这丫头我看着不像是干过活吃过苦的人,你让她来伺候人,她干得了吗?” 杜晓瑜浅浅一笑道:“娘,我要真想找个干粗活的丫鬟,还不如直接去跟人牙子买呢,水苏不是人牙子手里出来的,她爹生前是秀才,她又认识不少字,我买下她,是想着二哥就要去县城了,爹没那么多闲工夫,我又没念过书,不认得几个字,到时候就可以让她帮忙监督一下团子的功课,免得那小子一放假回来写功课的时候有不懂的地方都找不着人问。” 杜晓瑜至今都没在他们面前暴露自己识字的事,就连登记长工的名字以及算账这些活,都是交给丁里正打理的。 之前种药田的时候她做的那些笔记用的是简体字和阿拉伯数字,写得又潦草,在丁里正他们看来就是鬼画符,只当她是为了方便记住而自己弄出来的记号,因此没有人深究。 胡氏听罢,这才恍然大悟,转头看了看水苏,似乎又觉得顺眼不少。 报了平安,杜晓瑜让傅凉枭赶着牛车把菜和水苏都送去新宅,新宅里丁文志和廉氏他们都在,倒不用怎么担心。 杜晓瑜自己则是朝着胡氏说的那块田走去。 且说水苏一脸茫然地跟着傅凉枭出了老宅坐上牛车往新宅而去,由于傅凉枭不会说话的缘故,没有人跟她解说,水苏只能全靠自己揣摩。 只见牛车沿着村东头的土路一直走,土路边上有一条河,河水十分清澈,河滩上有几个小孩子在嬉戏打闹,他们的身后是一座座连绵起伏的青翠山峦,这是一处背山面水的村庄,此时已经下晌,夕阳金色的光芒洒下来,铺在清凌凌的河水和刚抽新芽的柳树上,显得一切是那么的安宁祥和。 牛车最后在一处青砖瓦宅院前停下,水苏拉回思绪,抬眼看到眼前的白墙黛瓦,一时之间愣住了。 这么大的宅子,就是在镇上也见不到几家有得起,且看那青砖瓦料,都是上乘质量的货,大门两边各挂着一串红灯笼,被风一吹,摇摇晃晃的,好不气派。 水苏还没从震惊里回过神来,就见到一个抱着婴孩的年轻妇人从里面走出来,微笑着对姑爷打招呼,“阿福兄弟,你们回来了?咦,怎么不见我妹子,这位姑娘又是谁?” 廉氏这一连串的问题,傅凉枭自然都不可能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弯腰把牛车上的东西拿出来。 水苏跳下马车走过去,对着廉氏行礼,说道:“奴婢是杜姑娘买回来的丫鬟水苏。” 廉氏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那丫头前些日子念叨着买个丫鬟跟前伺候来着,没想到这么快就买回来了。” 水苏越发的小心翼翼,“不知夫人您是?” 廉氏和蔼地说道:“我是你家主子的嫂嫂。” 水苏马上反应过来,“原来是少夫人,奴婢失礼了。” 廉氏拿眼睛打量着水苏,她自己以前就给人当过丫鬟,还是在主母身边伺候的,虽然不识字,见识却是不少,但见眼前的丫鬟模样周正,说话十分谨慎小心,廉氏对她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便满意地点点头,“你去帮姑爷把东西都拿进去。” 水苏讶异地问道:“这里是主子的家吗?” “对。”廉氏笑着点头,指了指身后气派的大宅子,“这整个宅子都是你家主子的。” 水苏越发的震惊了,先前还以为主子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没成想竟然有得起这么气派的大宅子,那得花多少钱啊? 快速帮着傅凉枭把东西拿上进宅子,看到院子里的景观花木假山池塘,水苏再一次觉得自己不是来的乡下,而是去了县城里某位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 第104章 、初次见面,泼妇打架 丁文志和几个同窗在房间里讨论学问,听到外面的动静,推门走了出来,看见傅凉枭,微笑着打了声招呼,帮着他们一起拿东西。 见买的不少,他微微蹙眉道:“妹妹太费心了。” 傅凉枭说不了话,廉氏便在一旁道:“小叔不常在家,这次难得借着教书先生家里有事回来多待些日子,如今你要走了,给你和你的同窗做一桌好吃的也是理所应当的,你就别客气了,这也是你妹妹的一片心意,瞧瞧桶里的这些鱼,都两天了还活蹦乱跳的,可见她在这事儿上的确是花了不少心思,你呀,就只管等着吃吧!” 丁文志脸上有些窘迫,拱手道:“能得嫂嫂和妹妹这般厚待,是我的福分。” 廉氏深知自己这个小叔子是个十分注重礼节的人,便不想再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免得他心里过意不去,把水苏叫上前来给他介绍,“这小丫头是你妹妹买回来跟前伺候的,名叫水苏,我先带她去熟悉一下宅子里的环境,一会儿你们要有用得着她的地方,便来堂屋知会一声,我让她过去伺候。” 丁文志忙道:“不必麻烦了,既是刚来,还是让她先歇歇吧,我们几个只是在房间里讨论诗文,没什么要人伺候的地方。” 水苏一听二人之间的称呼,马上反应过来丁文志的身份,又见他通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儒雅斯文的气息,心知是读书人,心里越发敬重了几分,规规矩矩地行礼,“奴婢水苏见过少爷。” 丁文志轻轻“嗯”了一声,“今后就有劳姑娘多多费心照顾我妹妹了。” “这是奴婢应当做的。”水苏道。 丁文志再没逗留,转身进了屋。 廉氏也带着水苏去熟悉环境安排房间了。 傅凉枭本来想去田里看看状况如何,但是转念一想,那边全都是妇人,自己又是个开不了口的,就这么过去,凭着孟氏那张破嘴,难免会让她揪着筱筱的辫子可劲奚落,还是不要过去添乱的好。 暗暗叹了口气,傅凉枭从厨房拿出扁担和水桶,朝着村口的古井边走去。 杜晓瑜沿着田埂一路走过来,老远就听到两个妇人吵架的声音。 “姓孟的,你放羊吃了我地里的庄稼你还有理了?你今儿要是不给我个说法,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刘寡妇,我劝你积点口德,哪只眼睛看见是我放羊吃的了,里正在这儿,你还敢满嘴胡说八道污蔑我,我看你那张贱嘴才是甭想要了!” “你们家羊这会儿嘴里还嚼吧着呢,你眼瞎了看不到?” “我们家羊怎么来的,你还能不清楚?我看你是守寡守得日子久了,连畜生都不放过拉来地里办事儿,也不怕那根本之处流脓长蛆。” “你这欠打的烂货,我今儿非弄死你不可,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满嘴嚼蛆!” “贱人,你给我松手,松手!” 接下来就是扭打成一团的声音以及丁里正在一旁劝架的怒喝声。 白头村两大泼妇杠上,甭说丁里正,这会儿怕是镇长来了都不一定管用。 杜晓瑜脚步一停,掉转身,匆匆去了上回进山找牛的狗剩家,把他们家看门的大黄狗借来一用。 那大黄狗好久没出来溜达了,好不容易得了自由,一路上蹦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