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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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我听说过,”梁显皱眉道,“我们这次任务不好办了,先进村,保持警惕。” “既然要进村,去平县买物资简直多此一举。”崔和豫一有机会就忍不住想戗梁显一下。 “你脑子长在裤腰带上了吗?这种基地附近的村子,里面住的人会像他们表现出来的那么淳朴吗?” 梁显还没说完,谭砚突然一把捂住他的嘴,对着众人做了几个手势。 [噤声,有人来了,1个在前面跑,身后有3个人在追。]谭砚用行军手势表达着。 哪里有人?几个人的听觉和直觉也是相当敏锐,但此时不是质疑的时候,四人跟着谭砚躲进几棵高大的树木后面,并没有深入丛林,只在边缘打探。 足足过了10分钟,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年轻人才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是三组的刘天辉同学。 梁显与谭砚躲在一棵树后,他见刘天辉满身狼狈,手臂上的衣服似乎被利器划破,破口处衣服湿透了,显然是受了伤。 他记得三组是第一个抢到改装车的,车上有武器,是所有组中最占优势的。 树后的几人交换眼神,几个人都不想出手。他们与三组都是竞争对手,现在不应该…… 没等几人商量出结果,梁显便感觉耳边刮起一阵旋风,身边的人消失了。 谭砚没有贸然冲出去,他跳到了树上。刘天辉眼中虽有不甘,但还没放弃,如果他不蠢,就一定会躲进丛林中,只有这样才有机会逃出去。 果然刘天辉一看见丛林就往里钻,谭砚身上穿着黑色t恤,连裤子也是黑色的。梁显吩咐几人要选择深色的衣服,这样夜间行动会比较方便。 谭砚宛若一只黑豹在树干上无声无息地穿梭,跳到邱齐正头顶上甚至没有惊动他。他很快就追上了刚刚进入林子里的刘天辉,猛地从树上跳下,在刘天辉要叫出声之前一把捂住他的嘴,拽着人上了树。 刘天辉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一眼便认出是插班生谭砚,他没有挣扎,被谭砚扛着在树上飞。 再次跳到邱齐正躲藏的树上时,谭砚直接将刘天辉丢到邱齐正身边,自己则是毫不停留地回到梁显身边。 梁显:“……” 邱齐正:为什么给我…… 此时追击的三个人已经到了树林边,他们没有进林子,几个人商议一会儿就离开了,他们的声音很小,离得最近的梁显也没有听清。 听得人确实是走远了,六人才找了个地方回合,刘天辉从衣袋里翻出绷带止血。 “你们还有绷带?”崔和豫嫉妒地问道。 “车上装备很全,武器充足,便携的食物也有不少,你们呢?”刘天辉似乎不知道这种行为叫做拉仇恨。 “班长,我们把他扔了算了。”崔和豫道,“没用的东西。” 邱齐正此时已经明白谭砚的意思,便顺着崔和豫道:“先搜他身上的物资,再丢进村子里。谭砚穿着黑衣,他行动起来一点声音都没有,晚上丢应该不会被发现。” 梁显更是不客气,直接对秦力说:“绑了!” 执行力超强的秦力立刻动手。 “喂喂喂,有没有点同学爱啊!”刘天辉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中砧板上的肉啊,这块肉还自己蹭到刀刃下面展示自己的肥硕。 梁显用左手抓住刘天辉的头发,充满邪气地笑了笑:“你有同学爱,当初怎么不把车让给我们?你们的车呢?” “好好好,我交代。”刘天辉无奈道,“我们的导航位置是村长家,身份是村长上大学的儿子的同学,刚刚军训结束,去同学家玩。到了村长家没喝上一口水,就听见柴房有人在呼救,我们的‘同学’村长儿子说他妹妹有神经病,现在犯病了,不敢放她出来伤人。” 刘天辉等人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肯定是线索,“同学”身上有问题,发疯的妹妹搞不好就是人质。 于是他们偷偷潜入柴房,见到一个被绑着的女孩,救下她才知道她是被拐卖来的,像她这样的女孩还有四个,关在哪里她不清楚,不过知道都是有青壮未婚男子的人家。 刘天辉等人将“妹妹”放上车,村长儿子就带着人追了上来,村长儿子作为一个大一的新生,实力相当强劲,一个人就放倒他们同组两个人。 村长儿子带来的人身上带着枪,他们开枪将发动机打穿,刘天辉几人只能拼命逃。 “最后只有我一个逃出来了,”刘天辉讲到激动处扯到伤口疼的直咧嘴,“这群孙子是真下手啊!” “皮外伤,”梁显查看了伤口后道,“干净利落,不会留下后遗症。对方留手了,否则你逃不出来。” “现在另外几个人在哪儿?”邱齐正问道。 “被他们打晕拖进村子里了。”刘天辉道,“其余组在哪里我不清楚,一直没见到。” “每个组集合的位置不同……”梁显分析道,“我们的速度已经相当慢了,中途还在路上耽搁了一段时间,应该除了还要装轮胎那组,其余人都到了。但我们只看见你一个……看来他们要么是直接被送进林子里,要么是像你们一样被抓了。” “哎,就剩下我一个,看来做任务是没希望了。”刘天辉厚着脸皮说,“梁老大,让我跟你们混吧,我现在受了伤,行动不便,说不定什么时候会被抓住,还不如跟着你们安全点。” 崔和豫嗤笑一声:“呵,想跟着我们深入敌人老巢救出同伴,还顺便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挺美啊!” 刘天辉傻眼:“我只是想蹭一波保护,哪里挑拨关系了?” “你叫梁显老大,不就是想让我和他为了谁做主而打起来?”崔和豫一脸我看穿你了。 刘天辉:“……” 不,我没觉得你们会这么幼稚,但没想到你真这么幼稚。 “别丢人了。”邱齐正将崔和豫的脑袋按下去,“我们各做各的,你一会儿自己行动吧。” “不行,要救人!”梁显与谭砚异口同声说。 梁显听到还有一个声音与自己同步,忍不住又瞧了谭砚一眼,新同学十分冷静,与略显稚气面容相反的是他周身沉着的气息,衬得他有些神秘。 “为什么?”邱齐正没有因为梁显反驳他的话而生气,“你猜到了什么?” “任务是让我们成功救出‘人质’,找到‘犯罪证据’。我一直在想这个‘人质’指的什么。刘天辉等人的身份是‘村长儿子的同学’,我们跳出军训演习来思考,如果真的遇到这种情况,他们算不算‘人质’?” “算!”崔和豫沉下脸,“真会玩阴的,一边告诉我们要竞争,一边又将竞争对手当作‘人质’。” “不算阴了,”梁显拍拍刘天辉的脑袋,“放这家伙出来,就已经是提示了。他的手臂的伤就被匕首近距离内划伤的,能以一己之力干掉我们两个同学的人的,都与他这么接近了,还能让他逃走?简直就放了整个太平洋的水!” “我们集合地址那些人应该知道,是故意把刘天辉赶到这里让我们救的。”崔和豫一点就透,“如果刚才谭砚没出手,我们就错过这条线索了,真是稍有不慎便会失败。” “实战就是这样。”梁显看向谭砚,“你为什么要冒着暴露的危险去救他,也为什么要支持我救人?” “为什么不救?”谭砚却更为不解地反问回去。 为什么不救?这个问题答案有很多,对于梁显等人来说他们是竞争对手,这只是次演习,救了对手等于给自己添堵。 但,若这是真实发生的呢?为什么不救与自己有共同目的既存在竞争关系又是战友的同伴? “你说的对,根本就没有‘不救’的选项。”梁显正色道。 作者有话要说: 周教官:嘿嘿嘿,我就等着他们全都任务失败回来被我打脸教育,想想就开心,嘿嘿嘿~~~ 谭砚:看见没?这是错误的教育方式,来看我的。 打击教育与鼓励教育第一次正面交锋,谭老师胜~ 第13章 深渊(一) 并不是一定要做个不问任何缘由救人的圣父,而是若没有一份为他人着想的心,一旦获得了巨大的力量就很容易会失去本心。 谭砚见梁显明白了,开心地摸摸他的头。 梁显:“……” 他别扭地挥开谭砚的手:“别没大没小的,你是怎么做到那么早就发现刘天辉在被追捕?” “我听到的。” “……” 四人都沉默了,他们曾经时也着重训练过听觉,感知比一般人敏锐,但也就是距离超出两三百米,速度超出一分钟左右。 可是谭砚在五分钟前就发现了,速度快点的一两千米都跑出去了,这个距离有点问题吧…… 还有他在树上的动作……倒不是说有多超能,训练有素的战士都能做到。但谭砚的举动太轻松了,他脚底仿佛有猫科动物的爪垫般,在树枝上穿梭却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如果制作土zha弹的速度可以解释为熟能生巧的话,那么这些超人的能力算什么呢? 梁显深知人类的极限,一个人或许会在某个方面特别突出,例如他与崔和豫,两人几乎都有过目不忘的记忆,但在体能上就不及秦力和邱齐正突出。 但是谭砚…… “不管怎么说,有你的战力,我们胜算会大一些。”梁显没再深究这个问题,既然组织将谭砚安排在这个班级,以后总会知道的。 “没错,我们先完成任务。”邱齐正道,“我觉得现在不能再有组别之见,应该尽快聚齐所有同学,清点人数,看看到底有多少人被抓,我们要面对的敌人实力如何。” “还有身后的树林,他们为什么看见刘天辉进树林就不追了?”崔和豫补充道。 梁显下意识问谭砚:“你听到他们的话了吗?” “我听不懂,”谭砚摇头,“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我听不出来。” “能复述几个音节吗?” 谭砚努力回忆着他们的话,说出几个他觉得比较容易复述的单音节。 “是越南话,”梁显道,“谭砚说的几个词语的意思是不需要、更惨、死。” “不需要追进树林,会更惨,早晚得死?”刘天辉试着猜对话的含义。 “树林应该比村子更危险,但是早晚要进入的。”梁显思索片刻,“兵分两路,三个人趁夜进村,寻找‘人质’的下落,确定有多少人被抓;另外三个进树林。” “刘天辉、我、崔和豫进村,”邱齐正作为班长,立刻做出决定,“秦力、梁显、谭砚进树林。” “……你是按名字排的吗?两个字的都钻小树林。”刘天辉嘟哝一句。 “我们队伍里,能够迅速分析形势的是崔和豫与梁显,必须分开。你熟悉村子的环境,当然要进村,秦力和谭砚战力强,保护梁显查探树林。”邱齐正解释道。 “我知道,就是吐槽一下。”刘天辉缩缩脖子。 邱齐正论身体素质不及秦力和谭砚,智商比不上梁显和崔和豫,但看人非常准,能够在一瞬间做出最正确的判断,心理素质极好,不抢功劳,不胡乱指挥,是最适合的领导。 这个小队已经慢慢成型了。 入夜,秦力三人换衣服,在林子里还是迷彩服比较方便。 照例是谭砚帮助梁显,其实按照相处时间,应该是秦力与梁显更熟悉,以梁显的性格,按理说更该亲近秦力。而谭砚在平县治安管理所多年,也没同谁关系好过,无论是同学、同事还是当年战友,他都好像隔了一层般。 若谭砚不是这么充满疑问,就不会引起梁显的兴趣,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愿意让他靠近。若梁显不是这么年轻,谭砚也不是带着寻找拯救世界的优秀下一代的任务而来,也不会主动接触看起来最优秀的梁显。没有这些理由,他们在其他场合遇到只会擦肩而过,梁显会认为谭砚是个很值得尊敬的人,谭砚会觉得梁显是国家未来的栋梁,很赞赏对方,但也就如此而已。 可现在他们如此亲近,亲近到谭砚为梁显系扣子,而梁显一低头就可以看到他长长的睫毛以及温柔却无比的坚定的眼神。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妙不可言。 “小砚,可以这么叫你吧,毕竟你年纪比大家都小一岁,”梁显轻声道,“不用这么小心,我又不是纸糊的,换件衣服而已。” 谭砚:“……” “叫我谭砚就行。”声音中带着一丝隐隐的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