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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楚都不想看手机了。 她其实也很烦躁,一份工作幺蛾子那么多,受苦挨骂,说高风险有点缺德,但是的确是有点风险的。 再来几遭她的钻石金刚心也接受不了了。 走廊的灯光偏冷白,周楚只被照到一半,她脸上的焦躁清晰可见,很难维持徒有其表的坚强。 辱骂和这种皮肉伤其实很难真的撬动她,剧组高强度的工作也没让她垮掉,偏偏这个时候她内心颤动,因为岑浔。 第二次了。 岑浔之前的保证还历历在目。 有些人天生一张好皮,想看出神情来只需要角度,这个时候周楚陡然想到萧敏浓,想到以前看她的采访,问她为什么演戏都那么容易入戏。 萧敏浓虽然长得和岑浔很像,但是气质完全不同,身上有着一股有别于岑浔霜雪疏冷的寂静,颓里带着矛盾的乐观,又像是没什么能敲开她。 没有绯闻,恶评都没多少,但是出乎意料的有烟火气,偶尔在街头被拍到在买菜。 她的粉丝都爱夸她深情颜,演的角色如果有爱情戏份,必然是眼神直击人心,好像一眼就能海枯石烂。 结果这人的回答实诚无比,“那当然是因为灯光、摄影老师的氛围加成。” 她说完就笑,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愣了一下。 萧敏浓这么多年没有跟人传过绯闻,性取向成迷,也没说理想型,每次被问及感情问题,都说看缘分。 像个托词。 毕竟没人看到她跟人出双入对,连粉丝结婚给都忍不住艾特让她收捧花,她都说再等等。 也不知道在等什么人。 周楚本来已经不会想到萧敏浓了,一开始对曾酉可能是抱着那样的念头,毕竟睁开眼来那种场面,还要结婚,怎么都很难接受。 可是感情能培养,爱情能豢养,偏偏隐瞒被助长了。 以至于她现在想到萧敏浓那句话,都想要去怀疑岑浔的眼神。 但是下一秒她自己制止了自己。 毕竟岑浔是个二傻子,上次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骗,那这次为什么要骗我? 周楚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往好了想,也许没那么糟糕。 可是情绪一上来很难遮掩,毕竟这不是表演,在闻韶什眼里周楚都是颤抖的。 “是我想的那样吗?” 周楚深吸一口气,艰难地问。 闻韶什还没来得及说,周楚问她:“她有没有拜托你……什么事?” 周楚看着闻韶什,闻韶什却不敢看她,是真的心虚,毕竟这位是岑浔老婆,岑浔自己那托孤的意思闻韶什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她自己都不想这货真的一走了之,问了那么多次,还是不提,等着我揭发。 岑浔这人的性格本来就很韧,不到无可挽回她根本不会开口,结果闻韶什也看到过,德国那边的反馈和岑浔说的不相上下。 但是人总是这样,长大了嘲笑小时候的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大了还是会幻想,其实还更离谱,期待不药而愈,期待天长地久。 可是天意难违,造化弄人,这些词都不是好词,所以她也很难说出好话。 最后只能摇了摇头。 周楚是一个不爱哭的人,这个不爱哭是哭出来的意思,想哭其实很容易。 这点在拍这部电影的时候让她轻松很多,但是现在她却痛恨这种容易,让她看上去非常的可怜。 她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打个电话劈头盖脸骂岑浔一顿,要么像上次发现这人就是书里的工具人反派那样直接抽一顿。 解气是解气,她自己也疼。 更舍不得,上次都痛得要死了。 闻韶什看周楚一抽一抽的,她深吸一口气,“也没必要这样,别怕啊,天塌了岑浔顶着,想好点,她都不怕。” “你懂个屁!” 周楚回了一嘴。 闻韶什舔了一圈后槽牙,最后还是忍了,“明天她会去我们转场的地方,你们自己好好谈吧。” 她深吸一口气,本来想说什么,最后只是叹了口气。 而岑浔还不知道自己被卖了,她身体不舒服,缓了很久,去倒水的时候曾微跑过来,扯了扯她的衣角。 这崽子脑袋灵光得很,上次周楚还嘀咕这难道是小说里的天才宝宝,不应该啊,那我应该一胎生好几个,啊好恐怖,算了。 周楚就是喜欢嘀嘀咕咕的,曾微反正听不懂就自己玩自己的。 要是碰上周楚看着她的脸长吁短叹,她就会拉着周楚的手问:“妈妈,有了我你很不幸福吗?” 那种时刻就是周楚最词穷的时候。 岑浔从赶出家门到顺利入住花的时间也不短,但也没有长期居住的资格,基本都是蹭住一晚。 穿的睡衣都是周楚的,被孙长昼调笑说是被包的小白脸。 通常在群里说到这种话题闻韶什总是秒回,然后起哄什么豪门总裁沦为地下情人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信息素的缺失之类。 “妈妈咪,你不舒服吗?” 曾微抬头看岑浔。 岑浔的头发披着,耳后还夹着一个超大的西瓜羊毛毡发卡,是曾微送她的。 小朋友自己也夹了一个小的。 “只是口渴了。” 岑浔捏了捏曾微的脸,“微微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了吗?不是说还要给你妈妈送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