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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注视下,金色的花朵,层层叠叠的花瓣破开了血雾,展露在她面前摇曳着。 ——从尸山血海中开出的花朵? 她有些不确定的想,被完全吸引住了目光。 像唯一的阳光落在它身上,照耀在她心间驱散了彷徨与迷雾,此刻看起来是那么的美丽晃眼。 后来与雾织四处寻找这种花的名字和来历,然后绣在裙摆与袖口上,仿佛与过去做了分别。 她遣散了思绪,路过守岁县的时候蓦地嗅到了熟悉的气息,与雾织迟疑了片刻还是赶了过去,应该是在祭祀坛那边。 不,不对。 虽然很相似也很熟悉,但没有共鸣,应该是仿造的……神明? 日本每个地区都会有相应的产土神,大多是像御影那种土地神,默默守护着神社与当地居民,不可能这么张扬的出现在凡间。 “恐怕又是咒灵吧。”与雾织口中喃喃,靠近结界后果然感应到咒灵的气息,又是人类所诞生出来遐想咒灵。 渐渐失去信仰的神明被咒灵取代,也太可笑了。 *** *** “灰原!!!” 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响彻天际,年轻的少年咒术师跪倒在地面上,双目不断渗出鲜血,在满是伤口的脸颊上留下两道血痕。 他大口喘着气,悲鸣声破出喉间。 金发被污垢染成斑驳的泥土色,平时冷然的脸孔此刻随着悲鸣碎裂。 这次的任务情报又是预估错误,明明只是一只轻轻松松解决的二级咒灵,可是眼前这只产土神的信仰明明是一级的任务!! 灰原手中的武器被咒灵击溃到空中,身体不受控制的下坠,骤然被刺穿腹部! “快、快逃……” 灰原瞳孔猛缩喷出一口血,腹部被破开一个窟窿,嘴里不断溢出鲜血,断断续续的朝七海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 七海擦掉嘴角的血渍,发了疯似的提起手中的武器朝咒灵冲过去,凌空跃起砍掉咒灵的一只臂膀! “撑住!之前呼叫的支援人员应该在赶来的路上了——” “七海你快走……” “别说话,保存体力,我们能拖到——” “七海,如果可以的话……” “我、我好想见见家人和雾织学姐啊……” “别说话了啊!!!” 七海近乎崩溃的低喊戛然而止,而心脏在对方垂下手臂的刹那骤停。 已经……无人回答他的话了。 可战斗还在继续。 绝望与巨大的阴影将他笼罩,如同盘旋在头顶的乌云,恶意与匮乏的战意让他失去了还击的能力。 七海垂下脑袋,捏紧了拳头,浑身不断颤抖着。 这是一条他从未设想过的道路,他与灰原还有其他人一同走在这条路上,所经历的欢笑与泪水,苦难与折磨,终将指向一个终点。 这样的场景……似乎见过一次。 那还是她在的时候。 七海恍惚间没能躲开咒灵的下一次攻击,整个身躯被掀翻再地,翻滚数十次后倒在水泥地上,额头上的伤痕愈发加深。 血液混合着泥土,变为黑色的物质,满身狼藉。 他咳嗽了两声,血液呛住了喉管,瞳孔开始出现了涣散,竟然隐约看见了一丝丝亮光,这样的征兆是临死前的臆想? 亦或者…… 回忆如海水涌了上来。 被判定为叛逃的诅咒师……雾织同学? 那是灰原的愿望? 亮光逐渐变为越来越大的裂痕,撕开由恐惧而幻化的畸形外观,咒灵原本扭曲的身躯猛然一顿,发出惨烈的叫喊,被硬生生斩开! 战场永远是黑与红的灰色调。 血腥味弥漫的同时,那股亮丽的色彩强势压盖上来,寒芒先到,斩破天际。 空气中漂浮着无数灰尘与亡灵的哀悼,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救赎,清刷着这片阴郁的结界。 她于夜幕下伫立,手执寒芒。 裙角随着漫长的风烟,摇曳出那抹动人心魄的光景。 “我相信雾织学姐绝对不是那种人!” “七海!我看人很准的啊!” 七海闭了闭眼睛,咳出了卡在喉间的血块后意识已然有些模糊,热流从脸颊划过,他几乎哽咽出声。 最近一次,似乎还是他们和前辈们一起在冲绳酒店吃饭。 无论是咒术师、诅咒师、咒灵、还是神袛…… 是不是都在走向同一条不归途。 与雾织出场便杀了这只名为产土神的咒灵,在一片灰烬与硝烟之下看见了熟悉的面孔,她愣了下,没有多言。 这两个曾经是她的学弟,现在已经站在她的对立面了。 她会来并不是因为这只咒灵占据了神位,而是她听到了祈愿,距离她最近的愿望。 「想再见她一面。」 ——于是她便出现了。 与雾织垂下了眼眸,提着窄刀转身,却听见身后传来沙哑不堪的声音,气息孱弱轻缓:“你……怎么会出现?” “我听到了希望我出现的愿望。” 与雾织清冷的嗓音驱散了不断萦绕在耳边的鸣声,七海低嘲的笑了一声,绝望地塌下眼皮,满身的伤口已经让他无法动弹。 如果不是他还剩下一口气,或许自己也不会相信这种事情竟然真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