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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仓压着心虚,目光四处一瞟,没有见到类似主公那样的领头人物,便询问道:“请问…主公…信长大人何在?” “信长大人出门放鹰,至今未归!”织田家的武士这么回答。 “放、放鹰?!”小仓大吃一惊,疑惑道,“我们的公主殿下千辛万苦远道而来,信长大人竟然选在这一天出门放鹰了?!” “是!”织田家的武士回答的更震声了。 小仓无话可说,在心里暗暗吐槽了一句“不愧是尾张大傻瓜”。 在织田一脉里,这位信长大人是出了名的行为古怪、游手好闲,不仅视规矩为无物,更是整日寻衅滋事。过去,身为分家继承人的信长,竟然还和清州城织田御家的少爷们险些打起来,这等以下犯上的行为,在别的家族可是不敢想象的。 因为行为不周、整日行古怪之事,信长很早就得到了“尾张大傻瓜”这个名号。如今归蝶公主的轿笼到 了,信长不急着来看看自己未来的老婆长什么样,反倒是兴冲冲地放鹰去了,这可真是少见! 难道老婆还没一只鹰重要吗? 小仓在内心疯狂地弹幕吐槽着。 ——不过,这样也好。毕竟轿笼里的归蝶大人是假的,那位信长大人最好这三天都不要回来,等真正的归蝶大人到了,再出现也不迟! 这样想着,小仓立刻露出一张笑脸,说:“信长大人好闲情啊!恰好我们的公主也有些累了,就请信长大人慢慢放鹰,让归蝶大人先休息上一阵吧。” “你说的不错。”织田家的武士竟然集体松了一口气,显然也是心虚于自家主公的无礼之行的。他们立刻补救似地说道,“归蝶大人下榻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请跟着侍女去吧。五日之后,婚礼会在古渡城举行。” 古渡城是信长的父亲织田信秀的封地,作为信秀的继承人,信长的大婚仪式自然也要在这座城池举办。 “好了,请归蝶大人先下轿笼吧。”小仓转过身,面朝轿笼。 侍女们将轿笼的帘子慢慢地卷起,用黄穗系在顶上,扶着轿笼中的女子步出。 那是一位身量纤丽的年轻女郎,似友禅缎一般的乌发披落在腰侧,着一袭雪底振翅蝶纹的打褂,内系绀紫色小袖,从侧面露出的轮廓来看,她很是美丽。只是她出轿笼时,悄然从腰间抽出了桧扇,徐徐打开了,遮去了自己半边的面容,好似是不愿给旁人窥见自己的容貌。 “参见归蝶大人。”织田家的武士们见她下了轿笼,纷纷再次行礼。 女子依旧以桧扇遮着脸,说了声“请起吧”。虽说她遮着面,但却能瞧出姣好的眉眼五官,那白似雪月的肌肤也是遮不住的。 看来,这位美浓国的公主与传闻中一样,显见是个少见的大美女。 织田家的武士们骚动了起来,暗暗为自家的主公有幸娶了个货真价实的美人而高兴。毕竟这个年代的婚姻,夫妻成婚大多是听凭父母意见,因结盟或者利益交换而定亲,娶妻嫁人都和抽盲盒一般,不到大婚之夜,谁也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 归蝶大人这样美貌,实在是个意外之喜。 在侍女的引路下,假冒斋藤归蝶的优娜向着她下榻的房间行去。 虽说有着战国时代的记忆,但她许久没有穿过这种尾巴拖地的打褂了,走起路来颇为不适。尤其她还要一只手用桧扇遮面,那更是不方便到了极点。 引路的侍女看她一直遮着脸,很好奇地问:“归蝶大人缘何一直以扇遮面呢?” “因为……”优娜的目光心虚地上浮,“因为,路上的花粉让脸上生出了疹子,还没来得及用脂粉盖去,不可见人。”她总不能说,她长得太着急了,一点都不像十四岁的女孩,因此用扇子把脸挡起来免得家臣看出端倪吧! 终于,她到了安置的房间内,可以坐下了。 跟随她来的“家臣”——膝丸、髭切,还有紧张到满头出汗的小仓井实,都在下首跪坐下了。门一关,房 间就成了斋藤家自己人的世界。 这间屋子里外三进,从木槛窗边可以眺望那古野城外碧绿的山岚,景致风雅。屋内的几帐与布帘都是新换的,色泽艳丽仿佛刚从染架上收落。虽说织田信长本人似乎不那么靠谱,但那古野城的准备却还算周到,展露出了对这桩婚事的诚意。 “总算是蒙混过去了……”小仓拿袖子擦着额头上的薄汗,喃喃祈祷道,“现在就希望信长大人出去放鹰,三天内都不要回来了!归蝶大人,您可务必要平安回来啊!” 小仓一副又心虚又紧张的样子,相比起来,髭切和膝丸就显得相当镇定了。髭切甚至起了身,悠闲地晃到了木槛窗前,兴致勃勃地眺望起了窗外的景色。 “日光…不,归蝶大人。”膝丸跪坐着,对上首的优娜开了口,问道,“如果一会儿那位织田信长大人来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优娜收起桧扇,在掌心拍了怕,试探地说:“行礼?” “不止这一点。”膝丸一副指导者的模样,对她谆谆教导着,“因为信长大人是未来的夫君,所以,身为新嫁娘的你在见到未来的丈夫时,需要展现出你的羞涩和爱慕。至于具体如何表现,那就要看你自己了。这是礼节!” “‘羞涩和爱慕’……?”优娜有些迟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