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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也轮不到她去和信长大婚。五日之后,恐怕真的斋藤归蝶已经回来了。 “那……就好。”阿芳紧张地说罢,讪讪道,“那阿芳我就将这本书留在公主殿下这儿,殿下可随时翻阅。如有任何要询问的,派人叫阿芳过来就是。等三日后,阿芳会来考问公主殿下的学问。” “劳烦了。”优娜很淡定。 笑话,她还需要问别人?别人问她还差不多。 阿芳离开房间后,膝丸从几帐后探出了面孔,问:“那个女人拿了什么过来?”说完,他将手朝优娜伸出,警惕地说,“让我看看,别是溯行军的陷阱吧。” “…………”优娜悄然侧过了头,将这本小册子收到了桌下,说,“膝丸阁下,放心吧,和溯行军没什么关系。但我不建议你看这本书。” 膝丸蹲下了,面色有些怀疑:“是讲什么内容的书?” “大婚礼仪。”她言简意赅。 “……那为什么不建议我看?”膝丸更怀 疑了。 “因为是新娘看的。”她的目光一闪烁,解释的有些勉强,“膝丸阁下不是信长大人的新娘,就别看了吧。” 她越是这么说,膝丸心中就越警觉。他和时间溯行军打交道的次数太多了,知道敌人有千百种稀奇古怪的方法来改变历史,送上一些暗含玄机的礼物攻击付丧神那也不是没有过。看日光这么别别扭扭的样子,这本书里恐怕一定有鬼。 “给我看看。”膝丸说着,直接从她的手中将这本大婚礼仪之书给拿走了。 “……”优娜忍不住捂住额头叹了口气,沉默地转过身去背对着膝丸。 膝丸翻开书,草草地扫了几眼,面色骤然僵住。然后,他动作滞慢地将书页合上,塞回了桌下,说:“什么东西……” “早说了,让膝丸阁下不要看吧。”优娜扶着额头,语重心长。 膝丸闭着眼,脖子根有点发红。虽说只看了没几页,但却是看到了男女行事之类的字眼,这让他一个根本没碰过女人的付丧神觉得分外尴尬。 除了尴尬之外,他还有些恼。 刚才来的那个叫做阿芳的侍女,竟然让日光好好学习这些东西,不仅“将信长大人当做此书的男角”,过三日还要来“考问学问”,这算什么事啊?!日光又不是真正的斋藤归蝶,才不需要学习这些奇奇怪怪的知识! 虽这话由他来说不合适,但膝丸总感觉让织田信长占了巨大的便宜。 “日光,你听我说。”膝丸郑重地说,“你…不要多看这些书上的东西,会被带坏的。如果三天后我们还没有离开这里,那个阿芳真的要来考你的话,那你就…随便搪塞过去。” “随便…搪塞?”优娜小声地问,“这要怎么随便搪塞啊?有没有看过这本书,一下子就能考问出来的吧。” “就算要学,也不能跟着他们的脚步,把那个信长当做想象的对象,来看他们编写的书籍!”膝丸握拳,一副紧张的样子,“要不然,总觉得是我们吃了大亏。哪怕是日光当真要学这种知识,也要跟着本丸的人学才对……” 优娜:…… 膝丸阁下想的可真多啊。 她摇了摇头,开玩笑说:“不将信长大人当做书中的男角,难道将膝丸阁下你当做书中的男角吗?……倒也不是不可。” 话到最后,有揶揄的意思。 膝丸闻言,轻轻一愣。 他张了张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话中的含义。片刻后,才明白了她的隐意,顿时表情僵硬,脸孔微微涨红。 日光—— 日光她的意思是……想着自己,去学这些所谓的、所谓的……“大婚的礼仪”…?! 虽说他还在竭力保持着镇静,但脸已不可自抑地微微发红。然后,膝丸咳了咳,双手置于膝上,认真地说:“别开这种玩笑,我可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家伙,日光!” “……是。我明白了。”优娜轻笑起来,“抱歉,抱歉,开了不得了的玩笑。” 她笑起来的模样,正如一朵沾着露水的夜昙,悄然抽开了白色的花瓣。膝丸看着她的笑目,忽地就想起白天时让她展现“羞涩与爱慕”之时,她所展露出的那副模样了。 羞怯的,充满爱怜的,仿佛正面对着心爱之人的面貌。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她深陷于一段恋情之中。 ……她喜欢的,是谁呢? 膝丸的喉结微微上下一动。 他还在出神,优娜却已慢慢地站起来,向着内间走去,说,“时间已经很晚了,也差不多该休息了……”丝绢打褂的衣摆簌簌拖曳而过,留下一片悦耳的轻响。 “等等。日光。”膝丸忽然喊住了她。 “怎么了?”她侧过了身。 “也…不是不行。”膝丸低头,有些胡乱地说,“如果你当真要学这些东西的话,可以将我当做…那个……对象……”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轻。 “呀?”优娜眨了眨眼,唇角微妙地勾了起来。 “我只是随便一说。”膝丸咳了咳,一本正经地站了起来,压抑着耳根的烫红,故作淡定地朝外走去,“你要休息了?那早点睡吧,我去找兄长了。” 他将要离开时,一只纤细的手探了过来,勾住了他的手肘。“不是要学习吗?”她问,“一起留下来看书吧。膝丸阁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