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赢了
“老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哦。”罗明操着一口台腔，用很不善的目光看着我，说：“既然这张图不值一个亿，那意思就是我给大家挖坑，故意拿水货出来卖咯？” 赵老板有点不开心的样子，对我说：“陈歌兄弟，这张设计图的质量大家有目共睹，你这……” 王大浪只是看着我，没有开口，反而是周庭哈哈笑了起来，阴阳怪气说：“某些人仗着有点三脚猫功夫，在行家面前都敢信口开河了，敢问你是谁啊？一个破产的土老帽，给我们红莲大师提鞋都不配，更何况这还是罗老大的图，你说图不值钱，不是打他的脸吗？” 我笑了一下，重新将设计图摊开，说这张图的质量确实没得说，但是很可惜，上面的创意和元素，我在很多地方都见过，这是非常致命的，服装设计最忌讳的就是模仿，但凡有一丁点相似的地方，影响都会非常大，所以这张设计图的价值，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大，是需要大打折扣的。 罗明有点生气，对赵老板说：“你带来的这个小兄弟，有点狂妄啊，这张图我早就请专业人士鉴定过了，所有元素均为原创，他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还是在变相骂我有眼无珠啊？” 赵老板赔笑了一下，就对我说：“陈歌兄弟，我相信罗老大的业务能力，有问题的设计图，他是不会卖的……” 我摇了摇头，坚定的说：“赵老板，我没有胡说，这张设计图不对劲，它给我的感觉太熟悉了，我这个人记性很好，看过一遍的东西就会有印象，绝对不会错的。” 王大浪明显动摇了，说：“陈歌，你就这么不看好这张图？” 我点了点头，说我相信我自己的直觉，浪哥，反正罗老大还没有拟协议书，也没有付钱，咱们最好还是别参与了。 “哼，直觉？呵呵……”一直没有说话的红莲大师，挖苦了一句，他戴着口罩，看不清表情，但通过这个语气就知道他肯定十分不屑。 罗明笑了起来，说看样子这位兄弟只是有顾虑，行吧，毕竟一个亿的图，有顾虑是正常的，你们谁不想合资，可以现在退出，反正我对这张图报了很高期望，多出钱就多赚点，这对于我来说是一样的。 赵老板是最纠结的人，罗明是他的金主，但是我的话让他又不得不慎重，犹豫了好一阵，他才对我说：“陈歌兄弟，这张设计图真的很好啊，如果放上国际大会，肯定可以赚钱的，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啊。” 王大浪说：“赵老板，我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陈歌了，这么久以来，他有骗过我们吗？所以，我相信我兄弟的眼光，这张设计图，我就不参与了。” 赵老板哎了一声，思考再三，最后也还是选择了放弃，对罗明说：“罗老大，我们没有质疑你的意思，只是几千万毕竟不是小数目，我们这种小打小闹的，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罗明瞪了我一眼，说没事，既然你们这么相信这小子，那就撤资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赵老板，要是在国际大会上赚了钱，可别怪我没有关照你。 “这是肯定……”赵老板一副灰败的脸色。 “这位客人，你们的意思呢？”罗明对周庭说：“你们也要撤资吗？” 周庭犹豫了一下，望向红莲大师，红莲大师就瞪了我一眼，说直觉？服装设计靠实力说话，什么狗屁直觉，鄙人从来不信，周老板，我们不用撤资，这张设计图是罕见的精品，是绝对可以赚钱的。 周庭放下心来，就对罗明说：“罗老板，为了配合整数，我再多出五百万，总共四千万，这样方便我们后续分成。” 罗明笑了一下，点头说：“行，剩下的七千万就当我自己掏腰包，如果没什么问题，咱们就拟协议。” 周庭这边自然没什么意见，于是罗明就让助手把文件和资料弄好，让他们签字。 等把一切都弄好，周庭也付了钱，时间已经过去十多分钟了，我看了看手机，是晚上的九点整，这时候赵老板小声问我：“陈歌兄弟，你这次鲁莽了啊，当着这么多人折了罗老大的面子，就算他不计较，下次你再想过来台市，应该也不可能了。” 我摇了摇头，说如果明知道设计图有问题，我还不阻止，这不是间接坑了你们吗？三千多万啊，这是一笔巨款，得罪人也总比打水漂好吧？ 赵老板哎了一声，不说话了。 当然我也不是冷漠的人，我思考了一下，就对罗明说：“罗老大，其实你这张图可以先试试水，国际大会这种高端盛举，应该都有专业的监测团队的吧？你跟他们联络一下，把图发给他们，看看人家怎么说。” 罗明气得吹胡子瞪眼：“小老弟，你是真不怕死啊，你刚刚说我眼光不好，现在又在暗示我的检测队伍不行，你故意找茬是吧？” 我沉声说：“罗老大，你的团队毕竟是私人的，不如人家国际化的那么全面，你要是相信我，就把图给别人查一查，反正也没有正式摆上国际大会，不影响第二次出售。” 赵老板也附和说：“是啊罗老大，我这个兄弟眼光可以的，他也是为你好嘛，查一查，起码也能落个安心。” 罗明哼了一声，恶狠狠的瞪着我，说好，我现在就把图发上去，让你这小年轻以后别那么自以为是。 罗明说完就去打电话，然后让助手给设计图拍照，折腾了十几分钟吧，就把照片的细节传上了一个软件的后台，提交了审核，约莫过了半小时左右，那个助手叫了起来，说老板你快来看，国际大会的监测团回信了，说咱们的图…… 罗明脸色一变，来到助手面前，盯着笔记本的屏幕看，但是很快脸色就变了，狠狠的往大腿上抽了一巴掌，骂道：“我草，这图居然是抄袭的，作者拼凑了来自世界各地的精品设计图的精髓部分，这他娘是融梗啊，吗的，还说是独家原创，把这种东西卖给我，这是存心想让我坑人啊……” 罗明的话让所有人都脸色大变，大家全部围了过来，我也凑上去看，确实，设计图是抄袭的，国际大会的监测团不愧是专业的，还把被抄袭的原图部分拍照发了过来，可以说是铁证如山，那个红莲大师直勾勾的盯着屏幕，半响没反应过来，周庭脸都绿了，整整四千万，放在江州市都可以办一家大企业了，我当初的服装公司，总计投入也才不过三千万，但是没办法，协议都签了，周庭这鳖孙只能给钱。 赵老板有点惊魂未定的样子，拍着我的肩膀，说陈歌兄弟，真有你的，差点就没了两千万，我草啊…… 罗明气得暴跳如雷，当场把电脑都给摔了，他一边骂着脏话，一边给我们道歉，说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周庭兄弟你放心，我罗明是讲信用的人，你的四千万我等下退给你，吗的，阿水这个挨千刀的，坑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罗明说着就开始打电话，那个样子很凶恶，我知道肯定有人要倒霉了，周庭这小子逃过一劫，看着到账信息，高兴得抱住手机亲了几口，倒是那个红莲大师，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一直喊着“八格”，看样子好像是个日国人。 “各位客人你们慢慢看，有什么事联系我助理，我先出去一下。”罗明挂了电话，叮嘱了助手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王大浪上来勾住我肩膀，说赵老板，还好我们有陈歌，吗的，差点阴沟里翻了船。 赵老板擦了擦冷汗，说是啊，陈歌兄弟真的厉害，连罗老大的团队都查不出是抄袭，他居然能认出来，这个记忆力真是绝了，不服都不行。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发生这种事其实挺堵心的，没必要邀功。平时我只要没事，就总会看一看各个国家的时尚周刊，参考下别的地区的潮流，我认为一个好的设计师，除了需要经常画图保持手感以外，培养眼光和提高审美也是十分重要的事，掌握在手里的东西才是自己的，多看多读多想，提高自身实力，才能在关键时候出奇制胜。 帐篷里的设计图很多，那个红莲大师可能是不甘心吧，带着周庭几个人开始挑图，赵老板对我说：“陈歌兄弟，咱们这次没赚到钱，就这么回去太窝囊了，明天就是国际大会的举办日子，你有什么好的想法没？” 我想了一下，说这里的设计图质量都一般，如果想发财的话，就只剩改图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王大浪有点犯难的样子，他看着想点烟，但是周围都是设计图，他忍住了，对我说：“刚才赵老板已经挑了一批精品，剩下的都是质量不行的，就算你有实力改图，也改不出来多好的吧？” 赵老板苦笑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陈歌已经帮我们省了几千万，这一趟就别想着赚钱了，搏点路费回去就不错了。” 刘三炮有点不开心，说老赵你也真是的，陈歌早就说了不要赌那个图，你非不信，要不是他再三坚持，咱们真的就连费用都搭进去了。 王大浪摆摆手，说过去的就别提了，老三，打一下灯，让陈歌兄弟看得远一点，这次能不能捞回点路费，可全靠他了。 刘三炮哼了一声，就去打台灯，帐篷里光线有点暗，周庭拿回四千万，已经变成惊弓之鸟了，跟那个红莲大师一起，带着杨二虎，在周围小心翼翼的看图，精挑细选的，不时还会进行讨论，看样子已经是对刚才的事产生心理阴影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罗明的检测团队毕竟只是私人的，跟国际大会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那张设计图抄袭得很高明，并没有把某一个地区当成目标，而是把全球各个国家的潮流糅合在了一起，如果不是我经常看新闻，看全球周刊，还真不一定能发现得了。 刘三炮打着台灯，出门在外，尤其是在台市这种敏感的地区，他脾气收敛了很多，我沿着木架子往前看，看了有上百张图吧，每一张我都看得很仔细。但可惜的是，尽管我已经降低了标准，但还是没有可以让我眼前一亮的设计图出现，罗明的珍藏确实多，但质量都一般，就算花再多的心思改，也改不出多少潜力来。 赵老板有点泄气，摆了摆手，说不行也没办法了，既然这次运气不行，那就等下次再来吧，闹了这么大的乌龙，没亏钱已经烧高香了，我待会去订机票，咱们明天中午就回内地。 刘三炮骂骂咧咧的，说弯弯不仅科技落后，连衣服都他妈低人一等，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他们哪来的底气搞独立？什么亚洲四小龙，那都是七八十年代的事情了，要我看啊，这些青蛙的思想已经故步自封了，未来几十年的经济，估计连我们江州市一半都不如。 我虽然没有反驳，但其实心里并不赞同刘三炮的观点，台市近年的经济确实止步不前，但前面几十年的积累，还是可以当成底蕴的，至少未来十到二十年，依旧可以跟内地并排发展。 我心无旁骛，将最大的精力都放在了挑图上，突然间，我的目光停下了，一张有点老旧的设计图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伸出手，把那张设计图拿出来，对罗明的助手说：“可以帮忙解释一下这张图的来历吗？” 那个助手明显有点吃惊的样子，用并不标准的普通话说：“客人你好，这张图是去年收回来的，是老俄的陆军制服，一直没能卖出去，我们老板上个月已经打算把它销毁，你最好是换其他的图买吧。” 我眯了眯眼。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说：“浪哥，赵老板，如果你们相信我的实力，就让我试一试这张图，老俄的军装已经十多年没有改变了，如果可以帮他们做出一件新的制服，别说爆款，估计我们都可以在全世界扬名。” 王大浪有点担忧的样子，说陈歌老弟，你的实力我们当然放心，但是军装比较敏感，历来都是他们本国的御用设计师来改进的，你毕竟属于外人，万一改坏的话……. 王大浪摆了摆手，说：“这一点可以放心，既然人家都把图放出来了，应该就是为了尝试新花样的，陈歌你尽管放手去干，改坏了也没事，这张图看着也不贵，亏多少我都帮你垫。” 我点了点头，对于老俄，我了解得不多，但是在新闻和周刊上，倒是见过不少他们的陆、军队伍，长年累月下来，对他们的的装扮也有了个大概的认知。 我把设计图拿出来，说：“就要这张图了。” 赵老板点了点头，就招招手，这个时候过来一个汉子，他耐着性子问：“这块设计图多少钱？” 那个汉子看了看，就说：“老板定了价，五十万。” 我一听五十万，心里就震惊了，我靠，这设计图真他妈便宜啊，这种级别的图如果在内地，至少得两百万起。 赵老板听了，说：“啊，是老朋友了，能少吗？” 我听着有点讶异，没想到赵老板居然还还价…… 对方看着，就笑了一下，说：“老板，你不要为难我，罗明老大定的价，我不敢随便改的，要不，你跟老板说？” 赵老板摆摆手，说：“都是朋友，他忙，就算了，给我拿下吧，老规矩，给我开单子，这是卡。” 那个汉子很熟练的结果赵老板的卡，然后进了后台，我有点奇怪，我说：“为什么别人都是带现金，你刷卡呢？” 赵老板说：“那些人跟罗明不熟悉，而且这里是台市，他们害怕罗明在刷卡机上做手脚，如果真的被做手脚了，他们都没办法申诉，所以宁可带着现金来，也不愿意刷卡，但是我不一样，我跟罗明合作好久了，彼此都放心，刷卡很方便的。” 我听了就点了点头，赵老板这么放心罗明，我也不好再多嘴。 过了一会，对方拿着单子过来，把卡又交给了赵老板，说：“老板，手续齐全了，设计图是您的了，要我们走特殊通道带回去吗？” 赵老板说：“不用，今天我是来改图的，现场改，立马就改”。 赵老板把设计图领走，说：“设计图五十万，怎么说？” 我听着，心里很痒痒，这张设计图要是能改成功，那就属于奇迹，我当然想自己买，但是我相信，他们两个肯定不会同意的。 王大浪说：“赵老板带的路子，当然占大头，我其次，陈歌随后，就二三五吧，你占五成，我三陈歌二。” 我听了王大浪的话，就点了点头，这是最好的方案，改图并不不是百分之百能改好，虽然我占的比例少，但是我承担的风险也小。 但是，我有很大的信心，这张设计图跟以往任何的图都不一样，如果能够改成功，别说翻倍，翻十倍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