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这层住的都是重症病户,立马有护士过来道:“唉!病房里别大声喧哗,影响到其他病人了。” 老太婆要是讲理的,也不会人见人厌了。 护士一说,她不但没有收敛,反倒把护士大骂一桶,那她黑心烂肺脚底流脓,不懂眼色小心出门被车撞死。 护士脸色难看至极,在这种乡镇医院,遇到浑人并不少见,可这么混不讲理的也是少有了。 对方骂得不堪入耳,护士也不触霉头了,脸色一垮就掉头离开病房。 老太婆却不放过她,冲过来一把抓住她的头发:“你走什么走,老娘跟你说话呢,我儿子就这么放着?你们快给他治啊,治不好我砸了你们医院。” 护士吐血的心都有了,一边拉着自己头发的另一端,一边冲外面喊:“保安,保安,有人医闹。” 这种地方的小医院,考虑到事故概率,保安是没少招的。 外面本来就被这儿的动静吸引,要有保安在附近以防出事,这会儿立马冲了过来,把老太婆拉开。 没想到对方蛮横,一大把年纪见力气上吃亏就喊强/奸,看得周围的人是叹为观止。 最后还是主任过来,对老太婆道:“你在这儿闹也没用,叫你过来是让你拿主意的。” “你儿子这伤势,基本上已经被砸烂了,需要连根切除。” 医生也不跟老太婆用什么医学术语,反正她也听不懂。 “不行,不能切,你们医院安的什么心?我老x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他还要生孩子的,我还等着买个媳妇回来给我生孙子呢。” 有从城里下来支援的年轻医生护士们听她就这么把买卖人口挂在嘴边,脸上顿时露出厌恶。 不少人颇为庆幸这家子孙根断得好,今后少个女孩儿遭殃。 主任也只有一摊手道:“那没办法了,我们医院治不了,您要是实在不放弃,可以去城里的医院看看。” 实际上城里医院做的判断也只会一样,毕竟都烂成那样了。 只是靠老太婆的混不吝,医生再次庆幸自己的决定,摊上这种病患,只能自认倒霉。 又道:“我看你们要去城里吧?那先把手续办了,费用补交一下。” “呸!你们治都没治,凭什么收钱?” “唉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儿子用药输水不是钱?要不然他早疼死过去了。” 但老太婆就是不理会,说什么也不肯付钱,骂骂咧咧的说医院抢人,没用,一群医生全是骗子。 说得周围的医护人员脸色难看,最后还是主任安抚遣散了周围的人。 既然决定去城里,就得叫车。一般来说,病人可怜周围的人也愿意搭把手,可老太婆如此作态,医院的人都不可以帮她。 她只得骂骂咧咧的出去叫车,这里离城里远,叫一辆车少说大几百,而且因为拉的是病人,都得加点去晦钱。 老太婆哪里舍得?在外又跟好几个司机骂了一通,可儿子那边是一点动不了,没法坐公车。 最后老太婆跟一司机死磨硬泡的,终于便宜了几十块,然后回来叫人把儿子搬上车。 等终于弄完,她才发现自己憋了好几个小时的尿意了。 也是,从山上下来就是两个多小时,又在医院掰扯这么久又是叫车。她看到儿子伤势的时候就差点吓尿,愣是憋到现在。 车子进城还得好几个小时呢,她得去趟厕所。 去趟厕所也就几分钟的事,司机便打着火等她。 结果一等没出来,二等也没出来。 便只有熄了火下车问问,结果听说医院里面发生骚乱。 一个老太婆被人打晕了扔厕所旁边的工具间里,要不是正好清洁工去放拖把,估计这会儿还在里面躺着。 司机意识到不对,便跟着众人进去,果然是叫他车的老太婆。 这会儿她已经醒过来了,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号啕大哭:“哪个黑心烂肺杀千刀的,这可是救命钱,是我娶媳妇的钱,攒了一辈子的啊。” 她拉着周围保安的裤腿不松手,把人裤子都快拽下去了:“我不管,我在你们医院弄丢的钱,你们得赔我,赔钱。” “我看肯定就是你们医院的人偷的,不然你们都治不了,干嘛让我带这么多钱?” 医院都日了狗了,也不是任由老太婆无度耍痞的,便直接报了警。 就这么个小镇,警察离得也不远,不到十分钟就来了。 司机见他们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便直接把人抬了下来。 有人想劝老太婆要不先给儿子治病? 被她直接骂了回来,说人家不安好心,就想把她诓走。 这下还有谁多说一句话?等警察啰。 即便是乡镇小医院,这里也是有监控的,医院大部分地区都能覆盖。 只不过这里说到底条件在这儿,在专业的角度看,有机可乘的地方还是不少。 比如女厕在二楼,走廊里面是有摄像头可以看到当时有哪些人进出,却是看不到厕所里发生了什么的。 只看到当时厕所没什么人,老太婆进去过后,又有两个妇女进去,不过两三分钟就先后出来了。 警察询问的时候,两人表示进去并没有看到老太婆,说明那个时候她已经被打晕了。 但这里的厕所又不是城里那种装修精良,私密性良好的厕所。 那些隔间甚至大多数门都坏了,一眼就能看出里面有没有人,不可能有人藏匿在里面很久。 果然警察又调出了之前的监控,一一对应,去厕所的人都有进有出,没见谁进去藏很久没出来的。 而且从动机上看,老太婆是被临时叫来的,她这样身上肯定带了钱,所以被当做目标了。 流窜在医院这种地方的小偷个抢劫犯很有眼力劲,也怪老太婆自己太高调,吼得整栋楼谁不知道你家这会儿的状况? 那么抢劫犯是什么时候将老太婆列为目标的呢?警察的判断是一两个小时以前,也就是老太婆大闹期间。 对方便一直在周围伺机而动。 于是又调了老太婆进医院后的所有监控,都没有看到异常。 此时一个老警员白突然想到:“有没可能根本没进医院?” 女厕也就在二楼,还有个窗户,外面就是一片荒地。 众人过去,果然在墙面和地上发现了鞋印,对方就是从这里翻上来,打晕了老太婆,把钱抢走的。 看鞋印是个41码的男鞋,推测是个个子不高,身手敏捷的男人。 可再多的线索就没了,对方狡猾谨慎,竟然一点没留下多余的痕迹。 又问了附近的人有没有注意,都说没有印象。 这下老太婆岂肯依?大吵大闹的跟医生和警察撒泼。 可再怎么如何钱也找不回来了,最后还是医院派了车送他们去城里,果然城里的医院给的判断一样。 只能切除,别无他法。 老太婆当时就直接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还是不肯同意切除。 可这由不得她,如果拖下去伤口腐烂,后果更不堪设想。 老太婆把儿子带回家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她只知道,她家一辈子攒的钱没了,儿子也变太监了,老x家的根在她这里断了。 没过多久老太婆的儿子就因为不堪忍受自己不再是男人,在一个清晨找了根绳子上了吊。 从此老太婆变得疯疯癫癫,成天在村里跑,炫耀自己马上就要当奶奶了。 她梦到自己花了三万块钱,给儿子买了个年轻丫头,很快就怀上了,看她的年纪肯定生几个都没问题。 成天疯乐的老太婆,也终于在一天夜里,掉进一个淤泥池塘,然后再也没爬起来。 而时间往回拨一点,拿了钱从医院后面离开的白绮来到一个无人的巷道。 脱下一双男款皮鞋,往上泼了一瓶酒精,就地烧掉,再换上自己藏起来的鞋,淡定的走了出去。 白二梅的脚不算小,不过要穿上男款皮鞋也有难度,她还在里面塞了不少碎布才凑合。 做完一切,白绮还在老太婆他们之前离开了这个镇子。 在中转的长途车站洗手间李,换了身衣服,扯掉背包外面的伪装,又卸了妆。 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又是另一副模样。 之前在小镇上看到她的人,任谁现在站在她面前,也认不出来。 她之前有化妆,虽然白二梅长得普通,但白绮的手法可不普通,别人见了只会是个白皙清纯的小美女。 五官也通过化妆手法塑造得完全不同,加上那边现场的证据不足 除非上辈子的相关人等重生,否则绝不会有人把白二梅和那地方的人联系在一起。 白绮回到白二梅原本准备去打工的城市。 随便找了份工作,白二梅没有学历,白绮这会儿自然不会随便暴露自己的能力与其人设不符的破绽。 不过她也不乐意去餐馆端盘子,便找了库房理货的工作。 工作挺轻松,不过钱也少。 白绮一点点碎金子换了一两万,又从老太婆那儿拿了几万。 老太婆那几万她是不屑动的,留给白二梅,就当是她上辈子的一点补偿吧。 白绮买了个手机,又置了几身行头,再买了点日用,后续便没打算花钱了。 公司这边包吃住,白绮难得有这么多空余的时间,便将之前世界拷贝的功法医术以及一些暗器技巧拿出来研究。 几个月后,白绮正在上班,有警察找上门,接着连假都没来得及请,边匆匆坐上警车离开。 一时间公司里什么猜测的都有,都惊异于这看起来瘦小老实的女孩儿和案件扯上关系。 白绮知道被找上来是早晚的事,毕竟那是人贩子,吃的就是到处奔走这碗饭。 在外奔走得预料危险发生,出行跟家里人也有交代。 白绮当初虽然偷偷带走了女人的手机,也话语间暗示白二梅的叔公烧掉她的随身物,以免短时间内被找到。 但对方的同伙或者家人只要知道她最后消失的地方在哪儿,发动他们特有的网络,找到也是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