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宦而骄 第43节
还不收敛! 明沉舟抿了抿嘴,撇过头不理他。 谢病春越来越放肆了! 她不悦想着。 “娘娘给万岁送吃食。” 谢病春今日心情琢磨不定,一开始还冷冷淡淡,说话带刺,现在又好像心情不错,神色平静地和她说起话来。 明沉舟自知不好把大腿惹毛,不冷不淡地介绍着,颇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给万岁做了桃花羹和桃花饼。” “娘娘做的?” 谢病春随口一问,因为太过漫不经心,就好似没话找话的闲聊,难得的没有攻击性。 明沉舟愣愣地点了点头。 “娘娘辛苦了。”谢病春懒懒掀了掀眼皮,慢条斯理说道,“想来必当美味。” 明沉舟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对,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一时间眉心紧皱。 “还行。”她犹豫片刻后,慢慢吞吞地说着。 两人目光对视好一会儿,之后各自移开。 “不耽误娘娘行程了。” 谢病春嘴角勾出冷笑,神色恢复冷淡疏离,行礼告退。 明沉舟看着那道玄色背影很快就消失在眼前,不由眯了眯眼。 ——谢病春什么毛病,脾气阴晴不定,一天到晚执着是不是我做的东西。 明沉舟陪着小皇帝吃完饭都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祸不单行,因为神思不定,她甚至不知何时掉了新编的花结。 她找了好一会儿没找到,这才苦恼地回了瑶光殿。 直到入睡前,她还看着桃色手腕上的花结晃神。 “娘娘的花绳掉哪了啊,明日白日去找找吧。” “罢了,兴师动众。” “花朝节呢,自己做的带在手腕上才会带来好运啊。” “你的也一样。” “哪能啊,奴婢也会打,但亲手打的就是不一样的。” “亲手才有诚意嘛。” 桃色喋喋不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明沉舟早已在她的碎碎念中倦倦地闭上眼,闻言神思一定,瞬间睁开。 ——谢病春竟然想要吃我亲手做的东西! 白日里那些奇怪的话在脑海中清晰地连在一起。 她吓得一骨碌坐起来。 “哎哎,娘娘怎么了。”桃色一惊。 明沉舟抱着被子,沉默许久,之后咬了咬牙,切齿说道:“摘桃花,明天就去摘桃花!” 作者有话要说: 奥运会真好看,乒乓球看得我忘记码字了,呜呜呜 第27章 明沉舟站在树下仰头看着面前这颗巨大的桃花树。 她换了一身简单的束手长衣长裤,背后是桃色喋喋不休的声音。 “娘娘要摘桃花,让奴婢来吧。” “这树颇为陡峭,很伤手的。” “不如拿个梯……哦,娘娘好厉害!” 桃色担忧的劝阻声瞬间变成高昂的赞叹声。 只见明沉舟身形灵活,敏捷地爬到树上,没一会儿就坐在一枝粗壮的树枝上,晃着小腿,得意地朝着桃色扬了扬眉。 “也没多难啊。” 她故作为难地说着。 “娘娘好厉害。”桃色眼睛亮晶晶的。 只见明沉舟随意扫了一眼四周,拿出腰间的大剪刀,然后像是有深仇大恨一般,逮着几株发力,树枝同样粗鲁地打在她身上,在她手背上留下几道红痕。 明沉舟不理不睬,最后哐哐扔下十来枝,在桃色的惊叹中收手爬下去了。 “娘娘好厉害啊!”桃色抱着十来枝桃花,围在她身边嘴里念个不停。 “娘娘怎么会爬树啊。” “娘娘是不是小时候经常爬树啊。” 明沉舟手中转着大剪子,得意极了,故作冷淡,一声不吭。 等两人准备离开时,恰好碰到自外面回来的英景,明沉舟咳嗽一声,拉着他站在桃色面前,指着一簇桃花说道:“看看。” 英景一头雾水,仔细看了几眼,可也没看出什么。 “娘娘叫奴婢看什么?” 他犹豫问着。 “我摘的!”明沉舟站在他身侧,着重说道,“亲自!” 英景嘴角闪过笑意,抿了抿唇:“娘娘……真厉害。” 他顿了顿夸道。 谁知,明沉舟还是不让他离开,哼哼唧唧又是重复了一遍。 “我摘的。” “亲自摘的!” 英景惊讶地看着她,却见明沉舟依旧不肯移开视线,继续直勾勾地看着他,压迫感十足。 他心思微动,很快就吞吞吐吐交代:“昨日的桃花饼并非有意送到掌印面前,是杨禀笔闻到了,闹了一会儿,这才说的。” 明沉舟惊讶地嗯了一声,柳眉微扬。 英景立刻察觉到不对,追问着:“娘娘不是说问这个?” “所以你的意思是谢病春早就知道我昨日做了桃花饼。”明沉舟摸摸下巴,反问着,“怪不得昨日那掌印把我拦着闲聊,特意点了一下这个桃花饼。” “我送他东西,怎还我不够真诚,真是难伺候。”她慢吞吞地抱怨着。 英景自觉说错话,便是一声不吭。 “不过没听说他爱吃桃花饼啊,大晚上阴阳怪气,怪不得没得吃。” 明沉舟自言自语后,只觉得掌印大人位高权重惯了,大概是觉得被人糊弄了这才给她脸色看。 昨日只是来提点一下,已经是大发慈悲。 终于明白谢病春奇怪的举动,她颇有闲心地开了一个玩笑,没心没肺。 “昨日掌印的态度,我还以为掌印当真对我有啥想法。” “不是为此事,那娘娘为何拦着奴婢。”英景只觉头皮发麻,小声问道。 明沉舟抱臂,冷笑一声:“让你见证一下。” 英景敛眉不语。 “我,亲手摘的,你下次回话可别记得特意强调一下。” 英景闻言,不得不小声解释着:“掌印从不问奴婢,娘娘的私事。” 明沉舟扬扬眉,明显不信。 英景抿了抿唇,小声说道:“掌印每次让奴婢去司礼监,不过是处理公事,从未谈及私事。” 明沉舟也不知信了没信,大咧咧地挥挥手:“那你下次主动和他说这个事,让我显得真诚一点。” 英景无奈点头应下。 “行吧,今日不是你上值,特意过来是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英景脸色严肃。 “是,四位侍读或多或少都提及到掌印。”他沉声说着,“其中以胡承光最为激烈,夏义提及次数最少,其余两位白荣行和沐辛则是从策论中提及更多。” 明沉舟古怪地笑了一声:“倒是符合各自的立场。” “然后呢?他们可有提及太皇太后和内阁?” “也有,胡承光性格最是刚正激烈,对司礼监,内阁和太皇太后都不假颜色,每每都要求万岁尽快亲政,肃清朝堂。” “果然是敷文书院出来的学生,早就听闻罗松文性格刚正,嫉恶如仇。”明沉舟摇着扇子,笑说着。 英景点头:“胡承光说这些话从不遮遮掩掩,看来也是光明磊落的性子。” “其余几人呢,都是背着他人说的吗?” “夏义最爱讲孝道,是以提及太皇太后次数最多,其次提及最多是内阁,因为他是明德十年的第十三名进士,那年主考官正是郑相,两人多年来一直都有联系。” 英景对这些人的身份背景早已了如指掌,对朝堂明争暗斗也看得清楚。 “他偏郑相,立场上对万岁还算认真。” “其余两位呢,是不是对掌印颇为不满。”明沉舟笑问着。 英景脸色凝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