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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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景一时被看得手足无措,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他心中所有想说的话一时也没了,低头与缈缈对视了半晌,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小姐饿了没有?” 缈缈哭笑不得。 可他这话问的也合适,早上缈缈没有吃多少,方才又在铺子里待了很久,这会儿看看天色,都已经到正午了。她点头说:“好吧,听你的。” 容景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两人去了桐州城里出了名的食楼,惦记着早上缈缈食欲不振,他也不敢擅自点菜,每一道都先问了缈缈的意思。等桌上菜上齐了,又拿着一个空碗站在一旁,紧张地注意着她吃饭时动静。 缈缈夹起一片青笋,他手中的碗都举了起来。 缈缈哭笑不得:“你也不必这样紧张。” “若是小姐在外面吃了苦头,等回去以后,管家定然不会轻易饶过我。”容景实话实说:“出门之前,管家便已经吩咐过我,说若是小姐今日吃不好,回去就要把我换掉。” 缈缈惊讶:“林伯当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 “是他们太小心了。”缈缈道:“我看我一点事情也没有,前些日子胃口也好得很,许是这些日子吃太多了,今日才吃不下东西。” “小姐身体至关重要,耽误不得。” 缈缈无奈,夹起青笋放入口中,连她自己都有些小心翼翼的。只是让人松了一口气的,今日的午饭缈缈并未有任何不适。 “你看,我就说了。”缈缈道:“是你们太大惊小怪了。” 容景仍然抓着小碗不放:“是以防万一。” 他还认真将缈缈中午吃的东西记下,等着今日回去之后,再禀报给管家他们听。 下午也仍旧是到铺子里,只是这回却出了变故。轿子还未到铺子门口,容景远远看见有人影在铺子门口徘徊,他微微皱起眉头,让轿夫停了下来。 缈缈撩起布帘往外看了一眼,见没到铺子门口,顿时好奇:“怎么了?” “小姐,有人来找麻烦。” 缈缈一愣,继而立刻紧张起来。她探头往那边看去,隐约是看见了一个人,连忙缩回到了轿子里。 他们来不及离开,远处的人就已经发现了他们。 “林小姐!林小姐!等一等!”那人挥着手朝这边跑了过来:“等等,我有话想要与林小姐说。” 来人一袭青衫,书生打扮,看着也是文文弱弱的,只跑了这一段距离,喘的就有些厉害。容景眉头皱的更深,可到底还是询问了缈缈的意见。 缈缈并未从轿子里走出来,隔着一层轿帘,问外面的人:“你是谁?” “林小姐应当不认得我,在下乔青山,去年花灯会上,曾与林小姐有过一面之缘。”乔书生拱了拱手,道:“去年在花灯会上见了林小姐一眼,便日夜难以忘怀,日思夜想,直至今日,才敢大着胆子过来与小姐说话。” 容景皱眉。这话都耳熟的很,好像在哪里听过。 缈缈轻声道:“我不认得你。” “林小姐从前不认得在下不要紧,今日就认得了。”乔书生说:“林小姐的风姿令人难忘,在下也特地为小姐作了一手诗。”他说着,从掏出一张纸,展开就要念。 容景眼疾手快,还不等他开口,便将那张纸抢了过来。 “哎,你……”乔书生这才看到了他:“你这人怎么这般无礼?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还夺人东西?有没有王法了?” 容景脸色紧绷,那张纸在他手中揉成了一团。 光天化日之下,还想夺人妻子,他还想问问有没有王法了! 他往前一步,挡在了轿子面前,沉着脸瞪着眼前人。 书生真的也只是个柔弱书生,被他这样一瞪,竟是一下子被吓住了。 “你……你是谁?” 容景沉声道:“我是小姐的……护院。” 他才是林小姐的夫君,虽还未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过门,可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天底下难道还有比他更与小姐亲近的人? 想到这儿,容景的眉头不禁皱得更深。也不知道他的手下们是怎么回事,中间又是出了什么差错,本来早就该把林小姐接入将军府中,可让林小姐回来桐州了,反遭这些人骚扰。 “护院?不过是一个护院,还来拦着我与林小姐说话?”乔书生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又殷勤地朝着轿子里的人道:“林小姐,可否出来与在下一见?” 轿子里的人一声也还未吭,容景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眼看着这书生还想要无礼地更往前一步,他便直接伸出手,大掌如铁钳一般,牢牢按住了书生的肩膀,也迫使他抬起要往前的脚收了回来。 “你……”书生总算是正眼看他:“你一个小小护院,也敢这般放肆?” 容景没有应声,他沉着脸,按在书生肩膀上的手移到书生后领,轻而易举地将这弱鸡子一样的书生提了起来。书生满目惊恐,双脚悬空,下意识地蹬了蹬,等再落地时,自己已经到了距离轿子更远处的地方。 围观群众一片哗然,连书生也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来,一时没站稳,扑通一下坐到了地上,颜面尽失。 容景沉声低喝:“滚开!” 书生惊恐地望了他一眼,看进他的眼睛里,被他浑身气势压得一抖,又看看轿子,竟是当真没有再纠缠,忙不迭转身爬起来跑了。 容景视线扫过街边众人,周围人才连忙收回视线,不敢再看。 听到外面没了动静,缈缈才小心翼翼探出头来:“人呢?” “走了。”容景不由分说地将布帘拉上,挡住了她的脸:“小姐在外多小心,别让外人瞧见。” 缈缈在轿子里笑了一声,“都已经走到外头来了,还怕让人看见不成?” 容景闷声说:“反正不行。” 这回反倒是变成他生气了。 缈缈也想不明白,有外人来纠缠自己,2她还没生气,反倒是他这个护院先生气了。可偏偏她的护院生起气来,板着脸,模样看着还有几分吓人,反倒把几个轿夫吓得够呛。 等办完了下午的事再从铺子里出来,走回家的路上,缈缈便又撩起布帘一角,问他道:“那书生写了什么诗?” 容景抿紧了唇:“小姐想看?” “头一回有人给我写诗,我倒想知道那诗比起我爹写的,到底谁厉害一些。” 容景脸色绷得更紧了一些:“扔了。” “什么?” “扔掉了。”他说:“小姐就算是想看也看不着了。肯定是老爷写的诗更好一些。” “他既然是个读书人,说不定还有些才华。” “小姐喜欢有才华的人?” “天底下谁不喜欢有才华的人?”缈缈心想:可读书人也不一定好。 想京城里的表哥杨新立,也是个读书人。表哥还有功名在身,在京城的诸多公子之中也小有名气,日后是要入朝做官的。会读书的表哥温文尔雅,待人和善体贴,可那也只是表面,缈缈可尝尽了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苦。 上了一趟京城,她是明白了,也并非是所有读书人都像她爹一样好,杨家满门读书人,却多的是伪君子。 容景闷声闷气地道:“不会读书的人……就不行吗?” 他年少习武上战场,容家人的荣耀都是上战场拼命得来的,拿的是杀人刀,学的是演兵法。他的手握过百般兵器,也斩过敌人头颅,唯独没有握过毛笔写诗文。 缈缈疑惑地说:“不读书?若是不会读书,我连话都不知道说什么啦。” 容景:“……” 他心中想:小姐貌美柔弱,应当也是不懂行军打仗的…… 凶名赫赫的威武大将军,连单枪匹马面对敌人上万大军时也不曾皱过眉头,这会儿却是真心实意地开始发起愁来。 莫不是因为瞧不上他,小姐才不愿意入将军府,逃回了桐州来? 第11章 容景的郁闷还不止。 等回到林府,奶娘一见到人回来,便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小姐快来。”她一手拉着缈缈往屋子里走:“我可给小姐找到了不少合适的人选。” 容景心中一紧,原本打算往自己屋子走的脚一时变了方向,悄悄跟上了两人。 他走路步子很轻,没有声音,奶娘正在兴头上,也没在意他跟了过来。她把缈缈拉进堂屋,只见堂屋桌子上放着不少画卷,随便摊开一张,便是陌生公子的肖像画。 奶娘兴高采烈地拿起一幅肖像递到她手中:“小姐快来看看,这些都是桐州城里合适的公子,若是小姐有看中意的,明日我便去找媒人上门说亲去。” 缈缈一惊,手中一时没有接稳,画卷自她的指尖滑落,在地上滚开来,正好停在了容景的面前。他低头一看,画上是一个容貌俊秀的公子,看着满身书卷气。 容景:“……” 奶娘还道:“小姐看这个,这可是咱们桐州城里出了名的才子,喜欢的姑娘可不少呢,当初老爷还在世时,就亲口夸过这位公子,说是文采出众呢!” 容景:“……” 他低头又看了一眼,心中重重地哼了一声。 手无缚鸡之力,一看就是个软脚虾。 缈缈慌了:“奶娘,哪来的这些人选?我先前不是与你说了,我不想嫁人……” 奶娘笑眯眯地道:“我也没有让小姐嫁人的意思,只是让小姐先看着,若是有了合心意的人选,再说也不迟。小姐说是不是?” 缈缈却不接下,她往后退了一步,面色有几分白:“奶娘,以后这些都不必给我看了,我是当真不嫁人。” 桌上的肖像画堆了不少,都是奶娘费心寻来的,听到她这样说,心中不禁有些失望。 “小姐若是想嫁,定然能嫁个好人家。不说这些,自从小姐回来以后,可还有不少人上门来想与小姐说亲,小姐何必为了那杨家的表少爷耽误了自己的一辈子。”奶娘劝道:“这些可都是好人家,小姐仔细看看,说不定就看到了合心意的。” 缈缈也不好与她多解释,应付两句便急急忙忙逃也似的飞快地离开了这里。 留下奶娘在原地,看着满桌子的画卷,不禁叹气。 她眼前一暗,奶娘抬起头来,才看见是容景走到了自己面前来,手中还拿着方才掉在地上了的那副画,她伸手接过,一拉,却没拉动。 画卷的另一头被人牢牢抓住,奶娘纳闷地抬起头来:“怎么了?” “为何要给小姐找人家?”容景沉声问:“在京城里,不是有吗?” “京城?你是说杨家人?”奶娘瞪圆了眼睛:“杨家人这样作践小姐,怎么还能再把小姐往火坑里推?我们小姐这么好的姑娘,为何要给那杨家人做妾?小姐都亲口说了,从前的婚约以后不算数了!” “小姐还亲口说了不想嫁人。” “你懂什么?”奶娘摆了摆手:“小姐的事情,轮不到你操心的。你保护好小姐的安危就是。” 容景站着不走:“除了杨家人,京城里就没有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