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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见了,没顾得上说话。”霍景澄将便签捏得紧紧的,只几眼,已经将那个电话号码背得烂熟于心了。 “什么时候?”赵小雨问。 霍景澄没有细说,而是,犹豫着问她:“她有没有问你为什么在香港?有没有问起……我?” 她摇头:“我们还没找到机会说话……其实是我在逃避,不说了,我走了,你爸爸那边我不放心,祝你好运。” 赵小雨拿起包就离开,再没看何曼思一眼,何曼思努力听着两人说的普通话,觉得听懂了,却又觉得没听懂,霍景澄也站起身:“赵小雨,等下。” 霍景澄把林止的名片给她:“礼尚往来。” 赵小雨接过去,神色突然复杂难辨,站在那里半晌,不知作何反应。 霍景澄继续道:“他也来了。” 从医院回来后,石伽伊婉拒了约她外出的袁淑慧,到了酒店蒙头就睡,虽然困极了,可如何都睡不踏实,脑子里乱成一团,全是小时候那些事。她和赵小雨去公园捉蜻蜓,在胡同里打沙袋,晚上她缩在赵小雨被窝里不回家,还有穿着格子衬衫的林止,站在赵小雨旁边爽朗的笑,后来霍景澄来了,在西厢房的沙发上,一直抱着她,温温柔柔地与她耳语,说喜欢她,可是却要离开她…… 她猛然惊醒,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只觉得嗓子很干,想去拿水喝,却听到手机在响,仿佛响了很久。 从枕头下翻出手机,哑着嗓子接起:“喂?” 那边没有说话声,她又喂了一声,有点不耐烦,发了小脾气:“谁呀,说话呀。” “是我。” 如果刚刚的石伽伊只是半梦半醒,甚至以为自己还在瑞典,那么现在,听到这两个字,何止是清醒,还有震惊,心开始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在安静的午夜,无声的房间里,只有她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撞击着她所有的感官。 她木然地拿开手机,看了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号一眼,那个早已经记在骨子里的电话号码,是他。他还在用,可是这些年,她再也没打过。 恍惚间,仿佛回到了过去,回到了躲在被窝里与他通话的时候。 “十一……” 他叫了她一声,石伽伊还在看着手机,呆呆地看着通话时间一秒一秒地增加,竟然,不敢放到耳朵上去听。 “十一……” 纵有千言万语,此刻,却只能叫出她的名字,只这两个字,便恍如隔世。 石伽伊的手指,从挂断键上移开,又移过去,深吸一口气,说:“对不起,我在睡觉。” 说着,立刻挂断。 确定挂断后,她才敢大口呼吸。 石伽伊坐在床上,看着枕头上的手机,心慌,混乱,难过……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确定它不会响了,这才放心,放心后,又是阵阵失落。 后半夜,她便再也睡不着了,换了衣服去天台酒吧喝酒,通常失眠时,红酒会帮助她很快入眠,没想到到了顶层却被告知今天不营业,因为老板带朋友来玩。 石伽伊刚要走,酒吧里的人见到她,对服务生说:“你怎么这么不知道变通呀,漂亮的小姐就要放进来嘛。” 石伽伊扫了眼里面的状况,几个年轻男女在喝酒,泳池那边,只有霍景豪和一位女士,两人嬉笑着在玩水,看起来关系不一般。 服务生开始热情邀请她进去,石伽伊摇头拒绝:“抱歉,我要回房间了。” 泳池里的男女似乎听到动静,一起往这边看,那女孩看清石伽伊,挥手朝她打了个招呼,石伽伊这才发现女孩竟然是白天刚认识的孙雯雯医生,石伽伊对她点头示意,在霍景豪认出自己前,转身离开。 后面有不大不小的问她怎么走了的说话声,石伽伊加快了步伐。 回房间后,石伽伊拨了前台电话,斥巨资要了一瓶红酒,服务生很快送来,她独自一人喝了小半瓶才有了睡意,倒在床上睡着前,还在想他,想那个打来电话扰乱人心的男人,恨恨地骂他:冤家。 第二天去医院,依旧是孙雯雯带司机来接的,石伽伊怀疑她昨天根本没走。 可能是周末,医院人多了很多,一片忙碌景象。到了办公室后,孙雯雯找机会喊了石伽伊去别处说话,石伽伊以为她要交代什么公事,没想到孙雯雯只是拜托她保密昨天的事:“可以不要向霍先生说起我和小霍总的事吗?” 石伽伊纳闷了一下,后来想,大概霍隽不知道霍景豪有女朋友,她点了下头:“我不会提起的。” 就算孙雯雯不交代,她也不会提起。 关于霍隽的病,团队又开了一天的会,这种颅内多发转移瘤非常复杂,病灶转移集中在某一脑叶,必须开颅,而如何操作,需要怎么配合,还有术前的各项检查与注意事项烦冗复杂。直到傍晚,石伽伊才再次找到机会单独去找赵小雨,而情况,一如昨天,保镖以霍先生需要静养为理由门都不让她敲。 石伽伊有些生气,她对保镖说:“让赵小雨给我打电话,立刻。” 两个保镖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回答。 “请原话转达。” 赵小雨可真会,拿霍隽当挡箭牌,藏在病房里不出门。 石伽伊又一次无功而返。 霍景澄听到说话声从房间出来时,石伽伊已经坐电梯到了一楼,他问:“刚才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