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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得彷徨又伤心,哭了许久,见苏令嘉还站在墓碑前,便在苏长安的搀扶下走过来。 苏令嘉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 刘亚娟却没再像以前那样敏感,更没像以前那样揪住她不放。 刘亚娟凄惨地望着苏令嘉,声音嘶哑:“令嘉,我跟你爸爸只有你了。” 阳光明媚,寒风呼啸。 一缕发丝吹到苏令嘉的脸上,挡住她唇边空洞的弧度。 苏长安说:“你也只剩下我和你妈妈两个亲人了。” 刘亚娟低低道:“令嘉,过去的事我们就忘了吧,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好不好呀?” 苏令嘉双手插着大衣口袋,闻言也不知道该不该笑。 她想笑,又笑不出来,只淡漠地看着他们,过了许久才说:“我会按照法律要求给你们打生活费,会保障你们的基本生活,让你们体面地老去。但是,我只能做这么多了。” 刘亚娟颤着双手,试探着去拉她袖子:“令嘉,你怎么能这样啊……我们只有你了呀……” 苏令嘉胳膊一甩,躲开她的手。 “那你们就去法院起诉我吧,我等着。” 说完,她便毫不留情地转身,阔步朝山下走去。 走到半路,像是刚想起袖子上还别了一朵白花,伸手将白花扯下,塞进大衣口袋。 一直走到山下,上了车,苏令嘉一脚油门便快速退出了车位。 一路往前开着,也不知道开了多久,两边都是无尽的田野。她忽然一脚踩下刹车,挂档熄火之后,趴在方向盘上放声大哭。 回到艾肯金座已经接近黄昏,苏令嘉走出电梯,便看见岑司靖站在她家门口。 见她回来,岑司靖没什么表情,只是向她张开双臂,低声开口,语气了然:“忙了这么久,累吗?” 第六十五章 岑司靖就站在大门边, 天花板上的吸顶灯落下散漫的白光,他浓密纤长的睫毛于白光中,在下眼睑落下浅浅的阴影。 苏令嘉定定地站在原地。 这一刻,她忽然发现, 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已经不再怀疑岑司靖的爱, 不再担心他爱她有多少, 他会不会永远爱她。 因为在这段感情中, 她从始至终都是接受的那一个。只要她抬头, 岑司靖永远都在。 而她现在唯一担心的是, 自己不懂爱不会爱, 最终会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用力撕扯桌布, 将桌上的一切全部扯落在地。 岑司靖见她不动,笑了一下:“小乌龟, 过来。” 苏令嘉脚尖挪了挪,抿了抿双唇, 顿了许久, 才慢慢走过去,抬头看着他说:“对不起。” 岑司靖抬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轻笑:“不是很久很久之前就跟你说过,不要说对不起。” “对不……” 苏令嘉下意识地张嘴,说到一半反应过来,立马抿唇。 岑司靖按下密码,牵着她进屋,想了想又说:“以后要说‘谢谢你’。” 苏令嘉落后他两步,目光落在他紧紧牵着她的手上, 随后,视线慢慢上移,看向他优越的后脑勺。 也不知怎的,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高一开学领新书那天滂沱的大雨,紧接着,是医务室窗外那条绚烂的彩虹。 她张了张嘴,低声说:“谢谢你。” 岑司靖拽着她来到厨房,打开冰箱门,弯腰去看里面的食材,一边问她:“饿了吗,一起包小馄饨?” 苏令嘉慢半拍地点了点头:“好啊。” 岑司靖找出面皮和准备好的馅料,拿去餐桌那边。苏令嘉从碗橱里拿小碗,却不想关碗橱门的时候,不小心夹到了手指。 她“嘶”地一声,连忙甩了甩手。 岑司靖恰好回来找汤匙,见状握住她的手指,在指尖的红肿处吹了吹:“痛吗?” 苏令嘉本能地否认:“不痛……啊!” 她话音未落便痛到低呼了一声,条件反射地抽回手。 苏令嘉甩着手,一脸莫名其妙地剜了岑司靖一眼:“干嘛掐我?” 岑司靖微微俯身,与她平视:“只是想让你记得,痛要说出来。” 苏令嘉一顿,片刻后,她将手指伸到岑司靖眼前:“很痛啊!本来就被门夹了,现在你又掐我!” 她说话声音不自觉提高,与刚才的过分死气沉沉相比,倒是多了几分活力。 岑司靖睨她半晌,别了别脑袋,抬起手掩了掩嘴角的弧度。 苏令嘉滞了一下,过了会儿,又微微别开了双眼。良久,她又看了岑司靖一眼,垂下头,低声张嘴:“我……” 岑司靖拨了一下她脑袋:“饿死了,快去干活。” 说完之后,他便拿着汤匙,率先往餐桌边走去。苏令嘉转身看着他的背影,捏了捏手中的小碗,便也跟着走过去。 岑司靖似乎并不想再提求婚的事,也没有问苏令嘉家里的事。 苏令嘉时而觉得自在,时而又觉得忐忑,只不过,让她主动与岑司靖去谈这些问题,她似乎又鼓不起勇气。 十二月下旬,岑司靖要去江城参加一个读者见面会,苏令嘉正好没事,就与他一起过去,顺便散心。 到酒店入住,岑司靖说:“明天我去江大参加读书会,之后还要与校方领导吃饭,可能很晚才能回来。” 苏令嘉正在把行李箱的东西往外搬,一边搬还一边点头应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