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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愿看他海穿着昨天的衣裳,头发也成鸡窝头了,丝毫都没有身为上将的威风凛凛,于是道:“外公,你在王宫里待了一晚也没睡?” “是啊,宫里有那么多事忙。”统一国王死法的口径,发讣告,准备葬礼,确认继承人,样样都关系帝国,都是大事,自然睡不好。 姜愿心微动:“王储都定了,还要确认继承人干什么?还是说这只是道程序,就跟三让三劝一样?” 戚魏笑:“不愧是愿愿,很敏感嘛。”他压了嗓子道,“现在大家分了两派,一派拥护王储继位,一派站三殿下。” 拥护王储的名正言顺,理由非常正当。国王死,王储继位,本来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既方便又不会引起外头的瞎猜忌,何乐而不为?况且宋宴山异能确实强,但他上台会导致王室一家独大,其他家族都担心自己的权力会被收回集中到宋宴山手上,毕竟没人敢和一个能活到天长地久的老怪物抢权。还有一个原因,这其中也有不少在‘不死药’事件中插了一脚的人害怕会被宋宴山打压,死咬着不肯改人选。 姜愿想,戚魏要是真知道她敏感,就不该用‘老怪物’这个词,刺激她。 她问道:“那外公你是怎么想的?” 戚魏不答反问道:“愿愿,你觉得三殿下这个人怎么样?” 这要她怎么回答?姜愿道:“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完美地扮演一个角色,即使那个角色可能会和他本人非常有出入。” 戚魏道:“现在谁不是披着一层皮在装模做样呢,要不是昨天国王说了那么一通话,我到现在都不会知道原来当初会是这样一个真相。我是想选三殿下的。” 他话锋转得有点快,姜愿有点没跟上,过了会儿才问道:“为什么?” 戚魏道:“我今天在王宫,听王后的侍官谈起了件事,关于王储初恋的事,我敢说他上台后绝对又是一个唯血统论的家伙,我不喜欢他。但是三殿下至少在这点上跟他不一样,还有个重要的理由,如果三殿下要王位,我没办法阻止他。我老了,不想看到无谓的牺牲,更不想到时候被人推到前线当炮灰,算是给我们家的命上个保险吧。” 有些任性但很现实的想法,姜愿看到戚非买了早饭走过来了,她赶紧问了一句:“如果,我是说如果,王储继位了,他们预备怎样处理宋宴山。” 戚魏道:“他们好像在请之前给宋宴山精神钳制的人出现,具体是谁我不知道,他们谈这些都是避着我的。” 姜愿愣了下,戚非正好拉开车门问她想吃什么,姜愿顺势把光脑给他,随便挑了一样食物拿着,也不吃,愣愣地坐着。 戚非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怎么了?”又问戚魏,“老爷子,你跟愿愿说了什么?” 不知道那头戚魏回答了什么,戚非瞥了眼姜愿,姜愿如梦初醒,道:“送我回学校吧,不找宋宴山了,我不能找他。” 别说出动核潜艇这样大的排场了,她本人就是个目标,姜愿不能让自己变成钓宋宴山的饵。 * 宫廷剧变,但因为几方势力合力修饰太平,整个帝国依然和平安详。姜愿回到学校后,更觉得恍若隔世,这里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几位当权者各有心思,谋划着该怎样保权,怎样夺权。 就像风雨来前,天总是碧空如洗。 姜愿也努力让自己变成一片点缀在蓝天上白云,当做一事无知。但微风能骗过迟钝者,却瞒不住赶风者,第一个找上门来的竟然是莫夏。 姜愿其实一直觉得跟这位自视甚高的大小姐没什么好讲的,但不知怎么的,她总是三番二次缠着自己,让姜愿颇为无语。 这一次,莫夏更是单刀直入:“姜愿,你被叶教授带走的那一天究竟去了哪里?” 姜愿含糊不清地道:“就……家里有点事。” 莫夏道:“你蒙我。” 姜愿来了气:“我蒙你什么,家里就是有事,怎么我家有没有事还要经过你地允许吗?” 莫夏紧紧盯着她:“那天戚上将和戚少尉都在宫里,你家能出什么事?还是说,你指的有事,就是这件事,那我还真奇了怪了,宫里留住两位将军是宫里的打算,叫你回去又是为了什 么?” 姜愿没料到她知道戚家和自己的关系,一时找不到话答,莫夏嗤笑:“你和我妈妈都是蠢的,还真以为能瞒我呢。她跟你走的那天回家很迟,情绪很不好,我一问家里的仆人就问出来了,我知道她是为了她的闺蜜朋友,她从来就没对爸爸还有我们几个孩子这么上心过。也别这么看我,姜愿,她先把我当外人,就不怨我也把当外人看待。” 姜愿道:“所以呢?那天外公和哥哥都在宫里,伯母在研究所,家里只剩了外婆一个,老人家担心,又觉得房里太大太空太寂寞,所以把我叫回去陪她,又怎么了?” 姜愿这个借口一听就很拙劣,摆明了是不愿说实话,莫夏不依不饶:“那三殿下呢?别急着回答我,说国王新薨,他伤心过度到卧病不能起……虽然新闻里是这么播放的,但骗骗小老百姓还行,瞒不过我。所以我劝你想好了回答,没准,我还能帮你一把呢。” 姜愿觉得莫名其妙:“你还肯帮我?怎么帮?” 如果她没有记错,莫夏是不喜欢宋宴山,更看不起她,所以,莫夏能有这样的好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