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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每天都在装柔弱 第97节

    可裴征似乎还是没有放过他的打算,面前的手机还没被拿走,  汗水早已打湿了屏幕,  模模糊糊中,屏幕上的那些煽情文字还在诉说着他军训被人蹲守盯了许多天。

    他在这半个月里疯狂嫉妒裴征学校里能见到他的每个人,裴征又怎么会不嫉妒天天从早到晚都蹲在他身边追求他的人,  况且,那一封封公开的情书,  真的是没眼看。

    他好像理解了裴征现在的情绪。

    但,  理解归理解,翟深真觉得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他想不明白,他曾经好歹也是一中体力天花板,  怎么被裴征折腾得,天花板塌了。

    “不读他的,我给你写。”翟深说。

    裴征似乎是终于笑了,手搂紧他的腰,“写多少?”

    “很多。”翟深额头抵在床上,闷闷道:“你想看多少,我就写多少。”

    一阵疾风暴雨,总算是宣告了今夜的尾声。

    裴征去洗澡了,翟深趴在床上不想动弹,过了十来分钟,裴征又出来,手动给翟深翻了个边,然后抱进浴室。

    翟深泡在浴缸里,看裴征在脱刚刚穿上的裤子,莫名觉得耳根一烫,不动声色往浴缸里面挪了挪。

    裴征眼角余光把翟深的动作收入眼底,唇角微扬,径自去拿花洒对着身上冲了起来,翟深松了口气,半阖着眼靠在浴缸里,热水浸泡着他发酸的骨节,翟深觉得四肢百骸都得到了放松。

    头发忽的被淋湿,翟深偏头才发现裴征正在用花洒给他冲着头发,然后略显生疏地揉搓着他的一头软发,动作温柔,抓出一脑袋泡沫,再调试好水温把泡沫冲掉。

    翟深舒服地享受着裴征的伺候,勉为其难地自己开始搓洗身体。

    在浴室里磨蹭了许久,翟深才从浴缸中爬起来,站在镜子前等着去找吹风机的裴征来给他吹头发。

    他就裹了条浴巾坐在那,镜子里自己的身影,脸和脖子下成了两个色号,翟深皱了皱眉,之前一直跟学校那群同学混在一起,大家一起黑,他都没注意到自己被晒成了这样。

    手在镜子旁的木架上摸了两瓶不知名的东西,拧开瓶盖,弄出一些涂在身上。

    这些瓶瓶罐罐都是收拾行李时翟妈塞进来的,说是让他军训时多涂涂,估计防止晒黑,但翟深压根不乐意折腾这些,可他刚刚看到,裴征浑身从头到脚,依然是冷白色的皮肤,哪有被晒过的痕迹,难不成,太阳还会偏爱他?

    他囫囵地把能擦的都在身上擦了些,刚放下最后一罐儿,裴征从外面走进来。

    暖风在头顶盘旋,手指穿过他的头发,发梢的水汽慢慢消失不见,翟深看着镜中一丝不苟看着他头顶的裴征,突然笑了起来。

    生活待他不薄,以前和父母一起生活,从没有为生活琐事烦恼过,而如今他倒不是真不会吹头发这种事儿,但裴征愿意为他做。

    吹干了自己的头发,翟深转身把裴征按坐下来,接过他手中的吹风机,朝着他的脑袋吹去。

    裴征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翟深学着他的样子吹得认真,然后抬眸看见镜子里的裴征看着自己,他没忍住,低头在裴征耳边亲了一口。

    -

    大学生活远没有高三那年忙碌,翟深和裴征大一的课程都不多,但裴征的目标从来就不止于跨进大学门槛,因此课余时间,他大多都泡在学校图书馆里。

    a市政法不愧是全国顶尖的政法大学,图书馆里的藏书无数,满足了裴征的需求。

    翟深没课的时候,就会骑个小车逛到隔壁的政法大学去,每次径直溜进图书馆,找到裴征,然后找本书陪他泡着。

    也是因为这,政法大学的论坛里莫名多了许多偷拍照片贴。

    “求问,这个小哥哥是哪个专业的?”

    “我怎么没发现我们学校还有这种神仙颜值的哥哥?”

    “他对面的也好帅,咱法大这届新生质量这么好?”

    在这种零零散散的帖子里,也有人弱弱说道:“虽然不太确定,但是,我怎么觉得这个哥哥很像我们学校的?”

    “ 1”

    “体大新生校草,麻烦帮我们抱回来,学长学姐需要他撑场面。”

    被一再认出后,政法大学的学生们终于习以为常,虽然是隔壁体大的,但这证明咱们法大图书馆吸引人不是吗?

    很值得骄傲啊!

    “是什么让隔壁体大学弟刚开学就来蹭图书馆,是爱吗,是责任吗?”

    然而,只有卷毛寸头几人知道,法大图书馆勾引不了翟深的心,招惹他过去的,可不就是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帅哥。

    寸头:不担心翟深看上我了,真的比不过,他男朋友颜值和学历都在线,听说是这届法大录取分前几的学生。

    卷毛:终究是我们那个学长输了。

    背头:我就说他男朋友很帅。

    于是,背头被打了,谁让他吃独食那么久,整整两三个月,全寝室就背头一个人看过裴征。

    但话说回来,寸头还是觉得,能让体大的学生这么认真去图书馆泡着,还不是只泡一天两天,裴征真乃神人也。

    翟深照旧跟裴征一起在图书馆待到六点多,然后一起从学校出来,去了附近超市采购一波。

    寝室人里私底下讨论说翟深真的是为爱拼搏,迁就裴征这个大学霸。

    不过…翟深觉得,裴征迁就他的时候好像更多,毕竟,如果不是陪自己吃饭打游戏看电影,裴征大概会待到图书馆闭馆才出来。

    “你又不爱吃西兰花。”裴征把刚装进购物车的西兰花放回货架。

    “你不是乐意吃吗?”翟深说。

    裴征看了他一眼,“然后菜端上桌了你苦着脸跟我说,这绿色的菜真难吃?”

    翟深:…

    不喜欢吃又好奇,非要尝出自己不喜欢了才知道撂筷子,然后下次依然没什么记忆地去尝试,继续撂筷子,倒不如以后这菜都别上饭桌了,不然翟深自己能给自己气死。

    两人拎着东西出了超市,不料突然遇见了个熟人,徐东奇像个黑炭似的骤然间出现在翟深面前,吓得他差点拳头挥上去。

    “翟哥?裴哥?”徐东奇看见两人,也是十足的诧异。

    翟深开学三个月,夏装都快换成冬装了,之前高三那些记忆仿佛与现在隔了很远,这么突然看见徐东奇,又觉得特别亲近。

    “你怎么黑成这样?”翟深打量了他一番后问道。

    徐东奇惨兮兮地说:“快别提了,我们学校军训一个月,晒黑了后俩月才恢复成这样,翟哥,你不记得高一那会儿,我也是快一年才白回去的了?”

    翟深皱眉,这可就有点为难他了,高一那会儿,能分得清人就不错了,哪还能记得谁黑谁白的。

    裴征偏头看了一眼翟深的神色,就知道他的心中所想,揭过这话茬,“你怎么在这边?”

    徐东奇也不执着于从翟深那里得到答案了,看向裴征道:“我们学校学生会搞活动,在这边,我刚从会场过来,没想到就遇着你们了。”

    翟深想起之前在群里看徐东奇晒的通知书也是a市,干脆就揽过徐东奇都肩,“急着回去吗?不急就去我们那吃顿饭。”

    “你们那?”徐东奇惊讶,“你们没住宿舍啊?”

    “没,学校不规定。”翟深道。

    徐东奇看了眼裴征手上拎着的菜,“谁下厨?”

    翟深指了指裴征,徐东奇立马狗腿地看向裴征,口不对心道:“这多不合适,太麻烦了,我还是不去了,孤独地吃路边大排档的炒面也行的。”

    裴征对翟深以外的人很难亲近,但对于高三七班那群人,在态度上却也有些优待,“不麻烦。”

    “好嘞,我今晚就厚脸皮蹭饭了。”徐东奇立马改口道。

    翟深笑了声,“你跟裴征去把车开过来,我进去买箱啤酒。”

    徐东奇看着他翟哥离开,对上面色冷淡的裴征,顿时手足无措,“那什么,裴哥,我帮你拎?”

    “没事,不重。”

    “我拎一样也行…”

    翟深拎着箱啤酒再次出超市门口的时候,就见着车停在不远处,车窗落下,徐东奇扒在窗口,活像是被人绑架了似的,可怜兮兮。

    和裴征独处,就这么辛苦?

    他坐进副驾驶,车平稳地开在马路上,徐东奇好奇地问道:“你们俩,同居还买车啊?咱们不都是入学三个月的新生,我怎么觉得我们打开大学的方式不一样?”

    翟深说:“不是我们买的,同系学姐最近出国比赛了,车丢给我们用,这么骚包的车,还能是我们买的?”

    徐东奇想也没想,“这么骚包才像你买的…咳咳。”

    进了家门,徐东奇也就是表面上装得拘谨,实际上半点都没有客气的样子,点了俩菜后跑到沙发前,“卧槽,翟哥,你这游戏手柄新出的吧?”

    翟深正在帮裴征系围裙,闻言回应,“嗯,上个月出的。”

    “啧,真有钱,来陪我玩两把。”

    翟深应了声,在裴征脸上亲了口,然后把他丢进厨房,跟徐东奇一人一边玩得起劲,酣畅淋漓的游戏过后,徐东奇依依不舍放下,又开始打量四周。

    “这房子好干净,请家政打扫的?”徐东奇问。

    翟深摇头,“裴征收拾的。”

    “卧槽?”徐东奇诧异,冲翟深竖了个大拇指,“翟哥牛批,我裴哥生活技能满点,这么全能?”

    翟深躺在沙发上,语气骄傲,“嗯,他什么都会。”

    这是实话,裴征除了怀孩子真的什么都会。

    当然,如果每次能在那什么事上稍微放过他一点,真的是再无缺点。

    两人在客厅玩到天彻底黑下,裴征那边的饭菜也端上桌,徐东奇看着一桌美食食指大动。

    三人先是举罐碰了一下,正准备开动,徐东奇突然掏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

    然后翟深那边手机就响了,翟深看见徐东奇刚拍的这两张照片被发在了七班群里。

    两瓶酒下肚,徐东奇抱着肚子说:“大学虽然好,但我还是挺怀念七班那会儿,热热闹闹的。”

    翟深窥他一眼,“你现在不也是热热闹闹?”

    大学学生会翟深没兴趣进,他参加了俩社团,除了每月例行的事物外,再没别的活动,但兴许是体育这方面本来就容易拉动感情,所以翟深和本系的关系也都过得去,并没有徐东奇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再不济,他还有裴征,根本不会觉得生活空荡。

    徐东奇打了个酒嗝儿,“那不一样,这热闹,是他们在热闹,还没有咱们现在坐这儿三个人来劲。”

    翟深和裴征对视一眼,似乎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就了然与庆幸。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团体,融入或许并不难,但是真正两三个月就填补精神上的空缺,显然是不现实的事情,而这个阶段,则是最让人空缺和茫然的。

    翟深当初坚定想要和裴征来这座城市,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不愿意看裴征在这座城市里孤寂。

    看,开朗如徐东奇,都会受不了这样的寂寞。

    “还是你们好。”徐东奇说。

    翟深笑了笑,又给他递了罐啤酒。

    徐东奇接过,“毕业聚会那回,翟哥你跟我们说裴哥是你男朋友,我们喝多了脑子不清醒,都没反应过来,但是后来,裴哥就把你背走了,你们还在外面接吻,以为我们看不见呢,那么大个玻璃,第二天早上我们几个私下串供,发现根本就没记错,当时挺惊讶,哎,其实也没多惊讶,你们不是早就混在一起了吗,谈恋爱也挺正常。”